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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夢癡然半晌才幽幽轉醒。

    葉南沒有說話，靜觀其變。

    “我跟炎龍，沒有什麽特別關係。”

    雲夢忽然輕聲說道。

    葉南倒被她弄得一愣。

    這女人忽然轉性了？

    雲夢不管他的詫異，自顧自說道，“我一開始與炎龍接觸，隻不過是想找個人而已。”

    “找人？”葉南疑惑地道，“難道以雲小姐的能力，還找不到一個人嗎？”

    “無名無姓，長相都沒看清楚，聲音也變了，怎麽找……”雲夢淒苦地一笑。

    葉南雖然心不解，卻也沒八卦地再問下去。

    “這麽說……雲小姐並不是炎龍一黨？”葉南見雲夢的模樣不似作偽，卻還是謹慎地又問了一句。

    “什麽炎龍，什麽天子門生，我根本統統都沒興趣！”雲夢淡淡一笑，語氣充滿了落寞，“你們這樣鬧來鬧去，最終還不是削弱華國的力量，使國外勢力有可趁嗎？”

    “不同！”

    涉及到原則問題，葉南錙銖必較，嚴肅無比，“天子門生沒有野心，從來不期望一家獨大；而炎龍，一直沒有放棄統一華國異能、修真勢力的計劃！”

    “統一又有什麽不好？”雲夢反問道，“避免門戶之爭的內耗，又能夠上下一心，便於調度，難道不是利國利民嗎？”

    葉南笑著搖了搖頭，“這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門戶之別，永遠不可能消除！人皆有私心，有私就有別！我們能做的，隻是盡量爭取共同利益，使人心團結，而不是一味地理想主義。”

    一番言辭，如同驚雷，振聾發聵。

    雲夢愣住了，她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去看問題。

    “炎龍的錯誤，就在於把自己看得太高，甚至自認為救世主。我一直認為，想要為社會為他人著想，就必須從人性著！沒有人性的基礎，無論做什麽，結果必定失敗！”

    “而在你考慮人性的時候，首先要認識到，你自己也是個人，有高尚的一麵，也有齷齪的一麵，如果把自己當成神，就一定會成魔！”

    葉南侃侃而道，一字一句，都像是敲打在雲夢的心頭。

    怔然半晌，雲夢長歎一口氣，悵然道，“你們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而且都堅信不疑自己是對的，可知會讓間的人很為難。”

    葉南知道，雲夢已經快要被自己說服了。

    再加把勁！

    一瞬間，葉南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傳銷分子的心情……

    “雲小姐，信念這種東西，確實不好分是非！”葉南沉聲道，“但實施信念的段，卻可以分是非！”

    “炎龍近兩年來的所作所為，想必你也很清楚。天子門生又是如何應對，大家也有目共睹。究竟是誰咄咄逼人，誰迫不得已應戰，不是明擺著的嗎？”

    說到這，葉南一咬牙，決定行險一試，“實不相瞞，我之前所說，覺心社的幕後組織，就是炎龍！”

    “什麽？！”

    雲夢這才真正大驚失色！

    “你有證據嗎？這種話，絕不能亂說！”雲夢驚疑不定地看著葉南，沉聲道。

    葉南淡然一笑，鏗鏘有力地道，“不僅覺心社，之前的幽魂，根本就已經和炎龍融為一體！炎龍至今仍不知有多少幽魂滲透進去的人員！”

    雲夢麵色冷了下來，“我是說證據，你究竟有沒有證據！”

    葉南搖搖頭，“我沒有。但是我相信伏老！”

    雲夢眉頭一皺，“說清楚！”

    葉南長歎一聲，神色再次流露出哀傷，“二十年前，伏老與林老本都是炎龍的成員，為何叛出，自立門戶，雲小姐可知？”

    雲夢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伏老發現幽魂和炎龍勾結，相互滲透！為此，炎龍派出高，追殺伏老，險些要了伏老的性命！”

    一想起這件事，葉南就恨得睚眥欲裂！

    “好在伏老在林老和位師父的救治下，生生延長了二十年的壽命！然而……天數有定，伏老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葉南眼眶發紅，神色竟有些扭曲，顯示出內心極大的痛苦。

    雲夢看了，都一陣揪心！

    “就在前不久，伏老舊傷複發，已然命不久矣，這才將所有的事情，盡數告知於我！”

    說到這，葉南的神色猛然轉為堅毅，語調也提高了不少，“雲小姐當知，我與炎龍，不止信念之差，更有血海深仇！伏老於我，便是再生父母，殺父大仇，不死不休！豈有什麽轉還的餘地！”

    雲夢徹底怔住了，癱坐在椅子上，一時還不能從這麽多的信息量回過神來。

    葉南激憤之下，一口氣說完，隻覺壓抑在胸多日的鬱結，消散了不少。

    半晌過後，雲夢才頹然一聲輕歎，“葉先生，你所說，我相信……”

    葉南看了她一眼，“多謝雲小姐！”

    “隻是……”雲夢轉首，滿是無奈地看著他，“你真的，已經決定如此了嗎？”

    葉南毫不回避她的眼神，沉默良久，才一字一頓地道，“誰傷了伏老，誰就要償命！擋我者，亦不能活！”

    斬釘截鐵，毫無動搖！

    雲夢的心，也被這份鐵血般的意誌震動不已。

    “好吧……看來我終究還是避不了……”雲夢自嘲似的笑了笑。

    葉南聞言，心一動，“雲小姐……莫非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不幫你，還能幫誰……”雲夢失神般，喃喃自語了一句。

    在她心，已經八成認定，這個人就是當年的小混蛋。

    但是她不敢開口確認。

    她怕失望。

    有些事情，難得糊塗也好，不是麽……

    “雲小姐，你說什麽？”葉南奇怪地問道。

    “哦……沒什麽……”雲夢回過神來，淡然一笑，“葉先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麽。”

    葉南聞言精神一振，終於有實際收獲了！

    雲夢忽然伸出右，輕輕撫摸上葉南的臉頰，麵上帶著柔情無比的笑容，悠然道，“我承諾你，自你返京之日起，所有‘老頭子’，都會聽你調遣！”

    說完，雲夢在葉南光滑的臉龐上摩挲了兩下，隨即起身，婷婷嫋嫋地走出了包廂門……

    佳人素，餘香縈繞……

    葉南仍在回味那一份讓人心神恍惚的觸感……

    半晌之後，他才猛然反應過來，隨即差點一蹦尺高！

    老頭子！

    雨夢竟然就是“老頭子”這個神秘部門的首領！

    這下簡直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