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安馨的聲音帶著發現寶藏的雀躍。
    她雙手捧著一件薰衣草紫的連衣裙走來，指尖輕輕撫過裙擺上精致的暗紋刺繡。在燈光流轉間，那些暗紋仿佛活了過來，一朵朵鳶尾花在她指間綻放。
    “這是設計師限量款吧？”
    isa微微欠身，眼中流露出欣賞：“是的，您眼光真好。這是我們的鎮店之寶，采用法國裏昂進口的頂級真絲，每一針刺繡都是由巴黎老匠人手工完成。”
    安馨將裙子貼在身前，絲綢麵料映得她肌膚如玉般溫潤：“我可以試……”
    “這件我要了！”一個尖銳的女聲像刀片般劃破溫馨的氛圍。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女子大步走來，猩紅的指甲直指安馨手中的裙子，“現在就包起來。”
    安馨的手指下意識收緊，絲綢在她掌心泛起細微的褶皺：“抱歉，這條裙子是我先看中的。”
    “你看中的？”女子嗤笑一聲，目光像掃描儀般在安馨的運動服和拖鞋上逡巡。
    她刻意提高音量，確保整個店鋪都能聽見：“就你？買得起嗎？知道這裙子多少錢嗎？八萬六！夠你這種窮學生兩年的生活費了吧？”
    秦朗注意到女子眼中閃過的嫉妒——當她的視線落在安馨那張不施粉黛卻依然明豔動人的臉上時，塗著厚重睫毛膏的眼睛不自然地眯了眯。
    “我建議你去地下街看看，那裏更適合你的……品味。”女子故意拉長聲調，轉向一旁的導購isa，“把它包起來，我趕時間。”
    “蘇小姐，確實是這位客人先看中的。”isa露出為難的表情，試圖解釋，“按照店裏的規定，誰先……”
    “你知道我是誰嗎？”被稱作蘇小姐的女子直接打斷isa，拔高音調，“我可是你們店的vip客戶！每個月消費不下十萬！信不信我投訴你？”
    她猛地從名牌包裏抽出一張金卡晃了晃：“這件衣服我要了，現在就結賬！”
    秦朗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將安馨護在身後，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凡事講究先來後到，這條裙子是我女朋友先看中的。”
    蘇小姐這才正眼打量秦朗，眼中的輕蔑更甚：“喲，小男朋友還挺護短嘛。”她故意拉長聲調，“現在的年輕人啊，沒錢還愛裝，帶著女朋友來這種地方見世麵，試穿一堆衣服最後什麽都不買，真是浪費時間！”
    店內其他顧客的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湧來。有人用扇子掩著嘴偷笑，有人投來探究的目光，更有人舉起手機偷偷拍攝。
    “小妹妹。”蘇小姐突然換上假惺惺的關切語氣，塗著猩紅甲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安馨臉上，“看你長得挺水靈，怎麽這麽沒眼光？”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秦朗，“該不會是被這窮小子騙財騙色了吧？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秦朗眼神驟冷，指節發出輕微的脆響。但安馨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腕，他感受到女孩指尖傳來的細微顫抖。
    他看見安馨深吸一口氣，眉頭微皺，聲音卻很平靜：“衣服讓給你好了，我們去看別的。”
    “喲，裝什麽清高？”蘇小姐冷笑一聲，目光在秦朗身上意有所指地掃過，“小妹妹，空有這副好皮囊卻跟個窮酸學生，真是暴殄天物。”她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男人的臉能當信用卡刷嗎？”
    安馨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像被風驚擾的蝶翼。她沉默地將裙子遞給isa，正要轉身離開。但那蘇小姐似乎把這當成了示弱，變本加厲。
    “哎，別急著走啊！”她攔住安馨的去路，身上的香水味濃得刺鼻，“姐姐我是為你好。女孩子的青春就那麽幾年，可不能隨便糟蹋了。應該充分利用起來，換取最有用的東西。”
    她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安馨耳邊：“不如跟我混吧，介紹幾個真正有錢的老板給你？我包你一晚上賺的比你小男友一個月都多……”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汙言穢語。安馨收回微微發紅的手掌，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燃著憤怒的火焰：“請你放尊重點！”
    蘇小姐捂著臉頰，火辣的痛感還在皮膚上灼燒。
    她瞳孔驟縮，紅唇微顫，不可置信地盯著安馨：“你敢打我？”下一秒，她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破商場玻璃穹頂——“劉總！有人欺負我！”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聞聲趕來，緊繃的阿瑪尼西裝在他臃腫的啤酒肚上勒出幾道滑稽的褶皺。
    他先是皺眉掃了眼蘇小姐，但當目光落到安馨臉上時，渾濁的眼珠頓時黏住了，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位小姐……”劉總鬆了鬆領帶，聲音裏帶著油膩的笑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蘇小姐的表情瞬間扭曲。
    她一把挽住劉總的手臂，豐滿的胸脯緊緊貼上去，嬌嗔道：“親愛的，就是她搶我裙子還打人……”
    可男人的目光卻像被磁鐵吸住一般，死死黏在安馨身上，對她的撒嬌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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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精！”她咬牙切齒地低罵，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精心修飾的美甲“啪”地折斷了一截。
    安馨像碰到什麽髒東西般後退兩步，本能地抓住秦朗的衣角。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劉總終於注意到一旁的年輕人。
    他上下打量秦朗，試圖判斷對方的來頭，卻隻看到一身平價休閑裝和一張陌生的麵孔。
    劉總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慢條斯理地從鱷魚皮錢包裏抽出一遝鈔票，在掌心拍得啪啪作響：“小兄弟，給你五千塊，這條裙子讓給我女人，怎麽樣？”
    他目光黏膩地在安馨身上遊走，聲音裏帶著令人作嘔的暗示：“或者……我們可以交個朋友？我在cbd新開了家高級會所，正缺你女朋友這樣的……人才。”
    “哢嚓——”
    細微的碎裂聲突然響起。
    眾人低頭看去，隻見秦朗腳下的大理石地磚竟憑空裂開蛛網般的紋路，裂紋以他的腳尖為中心，詭異地向外蔓延。
    秦朗緩緩抬眸，漆黑的瞳孔深處似有寒星墜落：“劉總是吧？”他嘴角微揚，卻毫無笑意，“給你三秒鍾，帶著你的女人，滾。”
    “三！”
    劉總被這眼神震得肥肉一顫，本能地後退半步，隨即惱羞成怒：“年輕人，說話注意分寸！”他故意露出腕上的百達翡麗，試圖用金錢和地位壓人，“知道我是……”
    “二！”
    秦朗的倒數讓空氣驟然凝固。劉總裝逼的話也戛然而止，豆大的汗珠瞬間從他額頭滾落。
    他不信邪地挺起胸膛，心想：“這小子敢動我？他算什麽東西！”
    就在秦朗即將喊出“一”時，劉總剛想張口再放幾句狠話，突然——
    秦朗脊背一寒，全身汗毛倒豎，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如電流般竄過神經。
    “小心！”
    他猛地攬住安馨的腰，迅疾閃到一根羅馬柱後。幾乎同一瞬間——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劉總的腦袋像西瓜般炸開，鮮血和腦漿噴濺而出，蘇小姐精致的妝容瞬間被染成猩紅。
    她呆滯了兩秒，隨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啊——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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