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秦朗挑眉望向無間眾人，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還打不打了？”
    能躋身王牌殺手之列，這些人無一不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狠角色。然而，明知必敗卻仍要送死的事，他們還不至於愚蠢至此。
    六道陰冷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鐵骨，等待他的決斷。
    鐵骨額角青筋暴起，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結七殺陣！”
    “是！”
    一聲令下，七道身影驟然變幻，如鬼魅般交錯移位，瞬間結成一座森然戰陣。
    秦朗雖不知這“七殺陣”究竟是何門道，但他的觀氣術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玄機——就在七人成陣的刹那，鐵骨的氣息陡然暴漲，雖未踏入武聖之境，卻已遠超先天大圓滿！
    而其餘六人的修為則隨之衰減，齊齊跌落至先天中期。
    “有意思……”秦朗低語一聲，身形已如閃電般掠出，直取除鐵骨外的任意一人。
    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逼近的瞬間，那名殺手的修為驟然攀升，取代鐵骨成為陣法的核心。
    兩掌相擊，氣浪翻湧，秦朗心中已然明了：這七殺陣竟能令陣中任意一人的實力短暫激增，而此刻，對方的力量已與他旗鼓相當！
    如此看來，他如今的實力，應當略勝於普通的武者先天大圓滿。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撐多久！”秦朗冷笑一聲，攻勢愈發淩厲。他不再施展繁複的術法，而是純粹以力破巧，拳掌交加，硬撼戰陣。
    無間七人越戰越是心驚。自結陣之初與秦朗交鋒的那一刻起，他們便已明白——此戰，必敗無疑！
    果然，不過數合之間，陣型已現潰散之象。秦朗抓住破綻，一拳轟出，氣勁如狂濤怒卷，七人同時倒飛而出，陣法徹底崩解！
    秦朗眸中寒光一閃，正欲上前教訓這幾人——尤其是那名背負長方形木盒的殺手。既然是他殺了劉總，廢其武功，也算天經地義。
    然而，就在此時——
    “嗚——嗚——”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戰後的沉寂。
    秦朗眉頭微皺，雖然遠處已有不少路人注意到了這場激鬥，更有膽大者舉著手機拍攝，但警察終究不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避開為妙。
    無間眾人顯然也抱著同樣的念頭。
    “撤！”鐵骨一聲低喝，八道身影如煙消散，瞬息無蹤。
    轉瞬間，廣場上空無一人，唯有枯葉在風中簌簌作響，仿佛在為這場詭異的戰鬥奏響終曲。
    而那根被“金虹貫日”洞穿的石柱，依舊靜靜矗立。
    陽光透過那個拳頭大小的孔洞，在地上投下一個完美的光斑，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看似以一敵十二、實則單方麵碾壓的驚人戰鬥。
    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確認四下無人後，秦朗便閃身進入了秦府。
    庭院中，安馨正來回踱步，指尖不安地絞著衣角。直到看見秦朗的身影安然出現，她緊繃的肩膀才微微一鬆，長舒了一口氣。
    “秦朗，我是不是……太沒用了？”安馨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秦朗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她：“為什麽這麽說自己？”
    “昨晚……還有剛才，我什麽都幫不了你。”她垂下眼簾，聲音裏帶著幾分自責，“如果不是能躲進秦府，我恐怕隻會拖累你。”
    見她這般模樣，秦朗心中一動，忽然覺得這或許是個絕佳的機會。他放緩語氣，溫聲引導：“安馨，你想不想修煉？變得和我一樣？”
    安馨抬起頭，見他神色認真，不禁有些遲疑：“我現在才開始學武，會不會……太晚了？”
    她很清楚，家族裏那些武者無一不是自幼打熬筋骨，根基深厚。而她年已十九，經脈早已定型，又能練出什麽名堂？
    秦朗聞言卻突然輕笑出聲，抬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你忘了？我也是剛學武沒多久。”他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去年，我連樹林裏那幾個混混都應付不了，現在呢？”
    他挑了挑眉，語氣輕鬆卻透著自信。
    安馨眼睛倏然一亮。
    是啊，秦朗也不過是這一年多才突飛猛進的。這個認知讓她心底某處悄然鬆動，仿佛有簇小火苗“啪”地燃起：“真的可以嗎？”
    “當然。”秦朗注視著她的眼睛，鄭重地點頭，“不過這事不急——”他忽然指了指她身上的運動服，“我們還是先繼續去買衣服吧。”
    “嗯。”安馨抿唇一笑，方才的陰霾似被風吹散的雲絮，心頭倏然明朗起來。
    ……
    醫院特護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混著壓抑的怒火在空氣中凝結。
    唐道軍額角青筋暴起，枯瘦的手掌將病床護欄捏得“咯吱”作響。
    短短半小時內，他已經用方言罵遍了無間組織的十八代祖宗——任誰憑空蒸發十億財富，都難免要心梗發作。
    原本以為雙管齊下必能萬無一失。尤其是無間組織，那可是號稱“閻王帖”的頂級殺手集團。
    可方才接連傳來的消息，卻像兩記耳光狠狠抽在他老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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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閣好歹退了訂金，可無間那幫豺狼竟直接吞了十億！想到賬麵上消失的巨額數字，唐道軍隻覺得喉頭腥甜，仿佛有人拿著鈍刀在剜他的心頭肉。
    唐耀祖此時卻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那麽多錢請無間的人。
    “三爺……”阿城躬身站在三步外，聲音壓得極低，“無間那邊傳來消息，問是否要請‘殺神’出手。”
    “嗯？”唐道軍渾濁的眼珠驟然收縮，“不是說隻派同階殺手？”
    所謂殺神，乃是淩駕於王牌之上的存在。據說無間組織供奉的殺神不過五指之數，個個都是能移山倒海的武聖級人物。
    阿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們重新評估了……說那秦朗至少有地榜前十的實力，唯有殺神能製。”
    他偷瞄唐道軍抽搐的嘴角，又補了句：“他們願為此破例。”
    “地榜前十？”唐道軍心頭猛地一顫。他突然覺得，昨日敗在秦朗手下竟不算太丟人了。
    “殺神……什麽價碼？”他嘶啞的嗓音裏帶著賭徒般的遲疑。
    阿城緩緩伸出五指，袖口摩擦發出窸窣聲響：“五十億。”
    “他們怎麽不直接去搶銀行！”
    唐道軍險些從病床上彈起來，輸液管跟著劇烈搖晃。這數目遠超他預估的二十億心理底線，簡直像是有人摸透了他賬上最後的流動資金。
    “不過……”阿城突然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對方說，可以用《焚魂烈陽掌》的心法口訣抵價。”
    “放肆！”唐道軍一掌拍在床頭櫃上，玻璃水杯應聲炸裂。碎渣飛濺中，他眼中迸出毒蛇般的寒光，“這幫宵小，也配覬覦我唐家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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