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犖確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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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校尉、重陽道長又見“紫符銀籙”便是一個惴惴不安。
倒是有所耳聞,這“紫符銀籙”本是茅山“鎮煞”所用,威力堪比雷符,又因這“紫符銀籙”製作及其困難饒是個不常見來。初見那龜厭用來便覺此符傳言不虛。
然,此番再見,且是讓重陽道長滿心的狐疑。心下思忖了:這楠木盒子裏究竟裝的是何等的物品,需用這茅山之寶來震懾了它。
雖是手上算不止卻依舊算不出個吉凶。倒是那不祥之感隨他入得草廬而漸漸消散了去。
心下打鼓,便停下腳步回頭尋找了那親兵,卻見那眾親兵和那些個工匠抱了那木盒與那風雨連廊內穿梭搬運。且尋見那青布包裹倒是個離他不遠,便有歪頭思之。
正在想來,且聽得那成尋喚“道長”。且自家笑了又隨那成尋走路。
不刻便入得茶堂。見之山郎中與宋粲兩人坐著敘茶。便放下心內疑惑,對兩人起了一個手道:
“貧道問兩位安,福生無量。”看見重陽,那之山郎中便對宋粲笑道:
“饒是此人,卻經不得念叨,適才上差剛剛提起他,這人便是來了。蓋是推算了得。”宋粲聽罷笑著接道:
“這便如何是好,如此神算,倒讓我等說不得他的小話也。”說罷,起身拖過一個蒲團拍了讓重陽入座。
那重陽向兩人拜了一下,算是謝座,便與兩人坐在一處。
倒是屁股還問將那蒲團暖熱,便蹙鼻嗅了一下,眼前一亮,道了聲:“好香?”說罷便提了鼻子尋來。
見桌上包裹,便驚奇地問道:
“此乃何物?奇楠麽?”
三人說話之間,便聽得爐上鬆濤響。之山郎中便燙了一個建盞出來,將那“沸水小磨”下用茶勺取茶末放入茶盞,“哦”了一聲算是個回答。而後便用湯瓶注入沸水點了那茶,片刻便將水倒入茶盞,用“茶筅”在茶盞中篩轉,將茶末打勻。
那重陽聽罷,接口道:
“素聞奇楠名貴,這蘭花為上,金絲次之,若說此物極品者,當屬這鶯歌綠了。”
宋粲聽了重陽這番說道頓時啞然。
心道:平時自家也弄些熏香,隻是受家學所染,尋些個艾草、白芷等物自家用露水調了做些熏香,權做清神通竅,安養心神之用。適才程之山拿出此包裹與他,便覺得清香四溢,細尋卻有無蹤,與那日郎中所贈“常平”味道卻有雷同。心下也沒多想,便一拜納之了。
然,此時聽得重陽如此說來,便覺此物似乎珍貴異常,倒是怨了自家的孤陋寡聞而失計較。
想至此,便心有惴惴。剛想問這鶯歌綠為何物,卻聽那之山郎中道:
“你倒好靈的鼻子。”聽那郎中之言,且是讓那重陽道長眼中一亮,於是乎,那雙眼睛便再也不離開那包裹去,心有貪戀的道:
“若說他物便也罷了,隻是這鶯歌綠乃極品,聞過而不忘其味,無需點燃亦有清香纏繞,著實怨不得貧道也……”那宋粲聽罷,便再也坐不住了。惶惶的問那重陽:
“此物很貴麽?”磁環且是問的那重陽道長一愣,瞠目道:
“貴?將軍這貴字何來?”宋粲便是被那重陽道長問得一個愣神,便是喝了口茶掩飾了自家的無知。卻又聽那道長說:
“貴,乃有價,價高才能言之為貴1這鶯歌綠莫說寸片萬錢,即便是有錢也是苦求而不得。如今這一大包平白的放於此,著實有些個過分矣。”
那道長話音未落,宋粲剛喝進去的一口茶便噴了出來。
重陽道長也不含糊,竟不顧護了自己的臉,卻一把搶過桌上的沉香抱在懷裏。揚了掛滿茶湯的臉望那宋粲。
宋粲自覺失態,趕緊遞了一塊帕子給重陽,卻忘拿郎中抱拳道:
“如此珍貴之物,粲卻不識,望世叔收回,粲,斷不可收之。”之山郎中倒是個眼不抬手不亂,自顧用那茶筅刷茶道:
“此物乃予令媛賀禮,且不致那常平失獨,與你何幹?”
沒等宋粲回答,傍邊的重陽便用帕子擦了桌子,將那包沉香放上,歎了一聲道:
“原本想厚下個臉皮討要些則個……唉!既是令媛賀禮,貧道即便再是厚顏,卻也不說得見麵一半的話來。”
說罷在那包裹上輕拍了兩下,然後回手在鼻子便猛嗅了兩下便道:
“此番足以!快裝了去,免得本道再生歹意。眼不見心不煩也。”
說罷,便拿起拿包沉香塞到宋粲的懷裏。
三人說笑間,見那盞中湯花勻細,茶色純白。有若“冷粥麵”緊咬盞沿,在盞中盤盤轉轉了久聚不散。此間倒有個講究,喚做“戰雪濤”。
說話間,那郎中將茶分了。重陽雙手接過,見盞內湯花飄轉,盞底兔毫紋靈動,便攢了一聲:
“好茶。”
三人品茶敘話,言語間說便是說到了那龜厭,重陽便將那日與龜厭尋一起勘爐位之事與兩人說了。
本是些個嬉笑之言,然那之山郎中聽罷便沉吟了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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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此子,倒也是有些個靈根……且也不知道個真假。”重陽聽那郎中言,驚奇的“哦”了一聲,便放下空茶盞,欠身道:
“貧道願聞其詳。”那郎中續茶與他,口中道:
“聽他那師父劉混康提過,隻說他是仙骨道體之人,卻也不似重陽道長所言有此神鬼手段。”
重陽聽罷頓時驚的一愣,旋即向上拱手道:
“郎中所提可是葆真觀妙先生,茅山上清宗的宗主華陽真人?”此問,卻得那郎中、宋粲兩人的一個異口同聲:
“正是……”言出,兩人相視一笑。
重陽聽罷,且回想起,初見他時,此人且在“走胎”。彼時頗為震撼,這仙家“輪回之術”隻見於書中,便斷定前人姑妄寫之,倒是一個不可信來。現如今且是個親眼目睹,饒是一個駭然。於是乎,便視他做作“仙體”也。
又回想與那龜厭相識種種,饒又是一個目光呆呆。慚愧道:
“果真乃師出名門,修道之人若有這靈根卻已屬罕有,那仙骨道體便是在古籍中所見了。”
說罷便覺自家失態,遂又拱手兩位。
那郎中且推了茶盞與他,口中問:
“此次去見那濟塵禪師可有收獲?”重陽雙手虛托茶盞過頂,算是謝茶,道:
“那禪師佛法精益,且能棄門第,將釋、儒、道三教融通,實乃奇人也。”宋粲在一旁聽罷也點頭稱“是”,望了那郎中道:
“說起這禪師,粲還與他有一稱好玲瓏未解,明日定去叨擾他。”之山郎中聽得宋粲如此說便眼光一閃,麵露興奮之態,卻又蹙額掩之道:
“左不過是些個千闕寶閣之類。”那宋粲聽了那郎中口中的“千闕寶閣”便是一個興奮,放了那茶盞,望那郎中雙目閃閃了道:
“哈,世叔竟然不知?此局還是小程哥所留……”見那郎中麵有疑問之色,且道了聲:
“我與世叔畫來!”說罷,便手沾殘茶在茶幾上點點畫畫。且是引的郎中並重陽紛紛湊過頭去看來。
但因此局過於繁瑣,機巧繁多,妙手縱橫,宋粲畫了一會便有些心力不支,竟是一個頭昏腦脹,精神恍惚,便揉了兩邊的太陽穴,謙聲道:
“隻記得這些罷……”
之山郎中與那重陽道長眼睛死死的盯了那殘茶剩水繪就的棋局,一時間竟然雙雙入局。且手指在棋間點畫,卻不再聽得二人言語。
良久,那之山郎中卻如溺水之人掙出水麵,一口長氣呼出,道:
“一手好棋,殺伐隨手,詭異無常,如此心機……這便不是玲瓏了……”
宋粲聽罷在旁擦手道:
“粲憑記憶隻記得萬一,明日便將棋局與世叔抄來便可。”
那郎中倒是眼不離棋局,口中連連的“哦”了點頭。隻是那重陽道長聽罷便是愣了一下,抬頭望那宋粲道:
“將軍恐怕等不得明日了。”宋粲聽重陽如此說來便是一愣。
那重陽見宋粲看他,便笑了拱手道:
“今日見禪師已然在收拾行裝,說晚些便向將軍辭行。”
宋粲聽了一怔,又見之山郎中亦是有些坐立不安,言中惶惶的看他,便趕緊起來望兩人拱手道:
“世叔、道長稍坐,粲這便去與禪師話別。”
說罷,便快步走了出去。身後卻聽得那郎中高聲喚他道:
“記得抄那棋局與我……”
草廬內,重陽道長望著宋粲急急而出的背影,笑道:
“這將軍也是個急性子,說走就走了也,本想多聞一會他那奇楠呢。”
那之山郎中卻沒聽他說話,趕緊喚“成尋!”道:
“速將雲子拿來!”
重陽聽罷有些奇怪,心道:咦?這是要與我對弈嗎?且也不用這麽心急吧?心下想過,便問道:
“先生可是要對弈?”那郎中卻沒回他,見成尋端著棋盤過來,便慌裏八張的接過放在地板之上。
重陽見了又是一個怪異升格,心道:這老仙也是怪人,莫說這下棋需尊得棋禮,頂不濟也得對坐也。且不說焚香淨手,這棋禮需還是有的吧?難不成兩個人撅著對弈?心下奇怪還沒想明白,卻聽的那之山郎中急急了道:
“道長快些則個,莫要等那茶水幹了。”
此時重陽才明白,心道;哦,合著是我想多了?原這郎中要將桌上宋粲用茶水畫就的棋局複盤。便是連著“哦”了幾聲,慌忙撩衣服趴在地上抓起棋子,聽那郎中按了那宋粲茶水畫就的棋局,口中道:
“上星三三……”
禪房內,沙彌忙碌著收拾行囊。那濟塵禪師剪了燈花,提筆對著桌上的棋局在之上點繪。
聽得門外馬蹄而至,瞬間便聽得宋粲在門口道:
“禪師可在?”
濟塵喧了聲佛號,便起身開門。見那宋粲行色匆匆,饒是一個滿頭的大汗。便趕緊躬身合十,叫了聲:
“將軍。”那宋粲且不拘禮,慌慌張張的入得那八風不動禪房之內。留的那禪師愣在門口。
宋粲見禪桌上的棋局,並了紙筆,便拍手笑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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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師真乃神算也!”這無由來的誇讚且讓那濟塵禪師有些個迷茫。那宋粲此時才覺時自家的失禮,便望那禪師躬身叉手道:
“此來一是與禪師話別……”說罷,一指那禪桌上的棋局,慚愧了道:
“二麽,便為此物而來。”
那禪師聽罷躬身,道:
“怎勞動將軍親身……”
那宋粲趕緊還禮,道:
“倒不怨我來叨擾。今日與那郎中講了這稱,卻被他令我抄來一份與他。”
那禪師聽了笑罷,便讓小沙彌另鋪了禪桌,兩人敘茶。
此時,那校尉進得門,叫了一聲“小師傅”便拉著沙彌用紙筆抄那棋局。然,這兩人卻是一個棋局不認識他們倆,他們倆也不認不得棋局。然卻就縱縱橫橫唧唧歪歪的爭論個不休。不過,這紛亂倒是時間不長,這一老一小的且達成了共識。於是乎,便分了黑白,定了縱橫廝鬧著撅在桌下畫那棋譜。
見那校尉有些個無狀,便回頭歉意的看那禪師,卻不成想那禪師亦是因那小沙彌的不堪,抱歉的望那宋粲。四目相對,倒是惹得彼此哈哈一笑茶前落座。
待靜下心來,卻又聞那禪房之中又木魚“哚哚”之聲,然卻又不見有人敲擊。倒是讓那宋粲甚是個不解。且是聞聲四下找來。口中疑惑了道:
“甚來?”
那禪師見宋粲問來,且笑了將那杯盞燙了,道:
“此崗露水濕重,尤早晚更甚。此明澈純淨之物且是不容散了去,便拿甕收去……”
宋粲聽了倒是個新奇,心道:打岔是吧,我說城門樓子你晃花花軸子。哪跟哪啊!我說這響動,你卻隻言露水?露水與這聲響何幹?
見那宋粲瞠目與他,那禪師便笑了拿眼望了那佛龕,雙手合十道了聲:
“將軍且看。”
宋粲聽了心下奇怪,便是“咦?”了一聲起身看那佛龕周遭。
覓那“哚哚”之聲且撩了佛像後的雜草。
見:有竹木引水與甕中,露水入甕漸次滴下擊於石上。
又見那石:其行拙樸,大如鵝卵,中空有口,上似有樹木年輪。水滴擊石便發出空空如擊木之聲。
那宋粲看罷饒是莞爾一笑,道:
“哈哈,曾見山有洞,罕聞石中空……”那禪師聽罷頓時懊惱,拍了光頭道:
“誒!本想炫耀一番。千算萬算倒是忘了將軍乃杏林世家出身!”說罷,便敦了茶盞,怨聲叫了道:
“將軍清茶!”
咦?此乃何物?此石大奧!且有一個名號與它,曰:“太一餘糧”。又因其中空,叩之聲如木魚,於是乎便又得了一個民間的諢名,喚做“木魚石”。
此物獨產於山東長清。雖不常見,然卻瞞不過宋粲這醫藥世家的眼睛。因為這石頭本身就是一味藥材。
咦?石頭能當藥吃?
哈,能當藥吃的石頭很多,這“太一餘糧”亦是其中一味。
《神農本草》所載:“其味甘、平。主咳逆上氣,症瘕、血閉漏下,除邪氣。久服,耐寒暑,不饑輕身,飛行千裏……”
我去,吃這玩意能飛?還飛行千裏?不用坐飛機了,吃這玩意一路小屁,咱崩著就飛海南了!費那飛機票錢幹嘛?
哈哈,能飛這事又不是我說的,你看看那個十字路口沒人管,燒些紙問一下神農氏來。不過,這事吧,不怕沒人回信,但怕有人搭茬。
閑話少說,書歸正傳啊。
那宋粲聽的禪師抱怨之聲,便是一聲嘻哈跳在了那矮幾之前坐下,聽那“空空”之聲眯了眼睛搓手。
然,見那禪師將一片茶葉丟在茶盞中,遂即,便著鐵壺中沸水衝入。
見那茶葉遇了沸水便在盞中懶洋洋舒緩展開,頓時,便是一個茶香四溢,見那茶盞中且如霧中行龍。
又見茶色如珀四散,隨之沁香入鼻撓人心魄。
濟塵將茶盞奉與宋粲,宋粲謝茶,道:
“我曾於郎中說這天元鑒真之法,郎中讚曰:此乃一葉禪茶也。”
那禪師聽罷,且是高宣一聲佛號,道
“阿彌陀佛,郎中謬讚矣,實乃貧僧粗鄙,不肯在茶上下得功夫也。”
那宋粲聽了此言,倒是驚奇,笑道:
“誒?禪師若是如此說來,我便是渴了就喝,餓了就吃,豈不更為粗鄙。”
那禪師聽罷,雙手合十道了一聲:
“阿彌陀佛,將軍此乃真道也。”聽那濟塵禪師的話來,宋粲險些將那一口茶噴出,便慌忙捂嘴,強咽了,笑了道:
“你這禪師,怎的揶揄人?”
那禪師聽罷合掌道:
“阿彌陀佛,道者,亦天理之常,知常而能通,自然便是知覺悟,此乃真道。”說罷,便又將水倒入宋粲茶杯,宋粲雙手合十謝茶道:
“聽禪師言,頓覺佛乃大道。我朝信佛者眾多,實乃幸甚。”
不料卻見那濟塵禪師聽罷搖頭,歎了口氣道:
“非也,眾多不假,然真求佛者罕見。”宋粲聽罷且是一怔,咂了一口茶,道:
“咦?求佛便是求佛,怎的還分得真假?”濟塵與杯中添茶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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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可知法滅盡經?”那宋粲聽罷不解,拱手道:
“請教……”那禪師推茶與那宋粲,緩緩道:
“佛告阿難:魔作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啖肉,殺生貪味,無慈悲心,更相憎嫉。”
宋粲聽了且是一個愕然,怔了一會,欠身道:
“望禪師點解。”
見那那禪師躬身還禮,道:
“世間拜佛者皆為所求。或發心,或還願,或布施,或放生……皆為求得福報消災避禍,滿其欲也。偶有靈驗便金身還之,錢色供之,揚佛法於世俗,顯神跡於眾生……”那宋粲聽罷思之,又抬頭問道:
“眾生求佛,不過於此,不好麽?”那禪師聽罷,且笑,道:
“不好。”見那宋粲不解,便又道:
“明為侍佛,實則賄僧。稍有疑惑者,必視為不敬,必言佛祖懲罰,實為其內心惡相。如此,言其拜佛,不若說是拜自己而已……”
聽那禪師此言出口,那宋粲更是個迷茫。心道:求佛保身便是常理也,怎的倒是個拜自己?想罷,且望了那禪師雙手合十,又問:
“人為己,也不為大過。拜佛修今生脫苦海、求來世得往生亦是常理。世人佛、道皆求,隻是求其靈驗罷了。”那禪師聽了欠身道:
“此乃不知常也。”那宋粲聽罷且是一怔。
此語出自《道德經》,原句為“不知常,妄作凶”,這裏的“常”說的是事物的本質、規律或常理。不過這話從一個倒是嘴裏說出來不奇怪,但是從這禪師嘴裏說出來就不好理解了。於是乎,便也有拱手低頭,道:
“望禪師開釋。”
那禪師還禮說了一聲“不敢”便又道:
“而心內無常,而心生外相。”
那宋粲聽了大怪,便是一個撓頭。那禪師見那宋擦如此,又道:
“將軍言,‘世人佛、道皆求,隻求其靈驗’,然卻不知佛、道皆為同宗。”那宋粲聽罷大駭,怎的?你讓他倆組成一個新家庭了?多咱的事啊?領結婚證了沒?戶口改了沒?這樣的婚姻,受不受法律的保護啊?
見那宋粲瞠目結舌的神態,禪師且笑了,又道:
“無論佛家的佛陀諸天,道家的天地三清,與我等修行之人並無神佛在心,叩拜隻是敬先哲經卷而求覺悟也。無論因果、承負皆為這知常而變通,以探三世造福於眾生。然,世人為己之私欲而神佛在心,而不思天道綱常隻求靈驗,則危矣。”那宋粲且是第一次聽一個和尚如此說來,不禁問道:
“如何危矣?”
那禪師聽罷,又續茶與那宋粲,道:
“若這僧道不修道德,不讀經卷,不識字句,為強言是,不谘明者。貢高求名,虛顯雅步,以為榮冀,望人供養。或作神技,導人迷信,又貪財戀物,積聚不散,不作福德。如此世人告拜無驗,則眼見沙門如視糞土,再無有信心,遂三寶散。”
宋粲聽罷且是一怔,然細細想來也就那麽回事,那禪師能講的這麽透徹,心下甚敬之。遂起身一禮道:
“適才聽重陽道長講,與禪師論道所得極深,能通曉過去,識得當下,見得未來。容釋,儒,道精華與一身。粲今聞之,果然。今日聞禪師言受益匪淺。”說罷,便起身雙手抱於胸前做一拜,又舉於頭頂,二拜,而後躬身三拜到地,且的那禪師已是一個慌忙站起雙手合十,高懸佛號道:
“阿彌陀佛,將軍不可過謙。此乃常理。”
那宋粲且不起身,躬身道:
“常理即真道也,此拜一為禪師之學識,二則,初見禪師,粲曾以長生而鄙之,此番天青貢事出無奈才與禪師同事。今的禪師醍醐灌頂,粲愧之。”
且不說那八風不動禪房一個將軍和一個和尚相互的拜來拜去。
話說這草堂,之山郎中與那重陽道長將那黑白子擺出來複盤。倒是兩人盤亙良久饒是一個不得其解。那郎中從棋局中醒來,道:
“原本覺得濟塵禪師隻是那長生和尚,此番倒是小瞧了他也,來日定親身登他門去。”
那重陽道長也為回話,倒不是不想回那郎中,隻因這局棋甚是個要命,饒是一個頭昏眼花,著實的看不得也。於是乎,便是渾渾噩噩起身告退。獨留那郎中之山觀棋入定。
卻見亦是掌燈時分,那郎中亦是手持一子放在棋盤,然卻是一個猶豫再三,卻又收回那子,又細細的看了那棋盤之內。
有道是:
一枰犖確秋風高,
疑是玲瓏鐵未銷。
青燈白首觀殘劫,
寂寞枯枰見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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