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正平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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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書說到:
    旁越晃眼,卻見自家的隨從侍衛皆在,又與人群之中急急尋那王祿身影門卻是個不見。
    心中著實的一緊,心下大叫了一聲:
    “壞菜!”
    剛想吩咐了顧成找人。不成想,此時一聲驚雷自腳下而起,且是一個地動山搖,窗欞皆碎,門戶洞開。且見那還未出門的顧成等人,被跌跌撞撞的拋入房中。
    那旁越慌忙扶了桌子穩了身形,卻是一個耳蒙如入鼓中。不聞周遭聲響,隻聽得耳中嗡嗡,體內髒腑被震得一個顛蕩翻湧。
    然心下卻是明白,隨之一怔。
    隨即,便如同萬丈高樓一腳蹬空,揚子江心斷纜崩舟!
    心下埋冤了自己,千般個小心,萬般的謹慎,不曾想卻折在此處!
    且是心下將那顧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來!
    卻想張嘴,便覺氣血翻湧,耳堵目眩。腳下發軟,周遭萬物皆轉動。且扶了頭,噔噔噔連退三步,強強的穩住,便覺的那七葷八素湧將上來。張嘴,便是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
    然,心下卻也不敢耽擱。把手抓了胸口,將口中的殘血強咽了下去。
    一把拉了身邊被那悶雷震的昏昏沉沉姑蘇城中的軍士,大聲問道:
    “響處何在!”
    見那軍士雙目茫然的看了他,卻不答話。見那軍士如此,心下又埋怨了自己。那話喊出,便是自家也是個聽不見,又怎能指望旁人能聽得見去。
    且在怨了自家,卻見那軍士,指了門外,大聲喊道:
    “像是節度使衙門!”
    依舊是個耳內嗡嗡聽不得那軍士嘶喊。順他軍士手指之處,遠遠望見那煙升騰而起如同傘蓋一般。
    然,城內生疏,道也不曉得那冒煙的且是何處,便又掏了耳朵,大聲令他再說。
    卻見那節度使猛然站起,晃了腦袋,拍了耳朵,拎了身邊的侍從,一把扔了出去,大喊了:
    “速探速報!”
    話音未落,卻見那宋易便飛身而出。
    龜厭也不知節度使府衙,便是宋正平所在病坊,見那宋易跑出也是擔心,起身想問來個究竟。
    卻未說話,便見旁越腰下抄出腰牌,衝那節度使抱拳,大聲喊道:
    “標下,武康軍節度使童貫帳下長史參軍旁越,請殿帥令,速速封城拿人,斷不能讓那賊人跑路!”
    節度使聽罷心下便是一個明了。
    且望了那煙如傘蓋,斷定此聲大響乃軍中火器震天雷爆炸所致。而此大響又從節度使府衙傳來,定是與那宋正平有關。
    如此大響,若是震天雷爆炸,便是個半畝之內非死即傷,一丈之內便無活物也。
    然,聽那響動且是比那震天雷更甚。如此想來,那府衙內的宋正平便是一個凶多吉少。
    想罷,呲目出血,大聲令道:
    “傳令下去,各軍、匠、商戶保甲逐門清點,如有生人當即緝拿。如遇反抗,當街與我斬了手腳!定要拿了個活口回來!”
    令下,眾將校齊喊一聲:
    “得令!”
    便四散而出。
    龜厭卻依舊是個懵懂,不知其中緣由,拱手問那節度使。然那節度使倒是一手托住了他,急急的道了聲:
    “先去看你爹!”
    聽得此言,那龜厭且是一個瞠目。
    說那宋易,聽得大響自那節度使府衙而來,便一路飛奔而去。
    遠遠見,那節度使府衙濃煙翻滾且是一個不詳。
    便又舍了命往那節度使府衙一路狂奔,心下卻又指望了一個吉人天相!
    待到近前,卻是一個心驚膽戰,不禁大叫出聲!
    何等慘境,讓這百萬軍中殺出來的修羅膽寒?
    看那節度使偌大的府衙,且是一個門庭坍塌,院牆全無!隻剩下滾滾濃煙中一片殘垣斷壁。
    那磷塊如油,粘在磚瓦之上噝嘶的冒了白煙的灼燒。
    周遭,凡能點燃之物均在爆燃。
    一時間,萬籟俱寂。隻聽聞那嗶啵之聲不絕殘磚斷瓦之間。又見,斷肢殘肉粘粘於磚瓦之上,血汙澎濺汙了周遭的白灰殘雪。焦腐之味衝鼻,硝石硫磺黃煙彌漫,令人幾不可睜眼。恍恍然,烈火烤臉,如同身直人間煉獄一般。
    不刻,便聽那府衙之內將死者悲鳴之音,傷重求死之言交替充耳。
    磷灼燒之白煙,纏繞難焚之物冒出的黑煙,相伴滾滾而起。如兩條黑白的螭龍空中纏鬥,扶搖九天,糾糾纏纏個不清。
    宋易遠遠望見此等慘景,且是腳下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卻又是個心有不甘。索性將心一橫,大叫一聲,又往那衙門飛奔而去。
    然,跑不了幾步,便見血雨肉塊驟然砸下,兜頭落了個滿頭滿臉。
    那位說了,這北宋的火藥哪有那麽大威力?
    你倒是小瞧他們了。
    據《武經總要》記載北宋製式震天雷,裝藥:宋製八十二兩,生鐵罐裝藥,又加大硝石用量,其爆更甚。外層覆以鐵渣碎石,紙麻相交纏繞包裹,外塗瀝青作粘燒之用。
    《金史》有載:金天興元年,赤盞合喜守汴京時 “其守城之具有火炮名‘震天雷’者,鐵罐盛藥,以火引之,炮起火發,其聲如雷,聞百裏外,所爇圍半畝之上,火點著甲鐵皆透”。
    形象點說吧。不知道列位大拿,小時候放過椰子煙花炮沒有?
    那個玩意的雛形就是北宋的霹靂炮。
    我且是見過那玩意兒空平地爆炸,那聲勢,且是一個地動山搖,極其駭人!
    這還是屬於民用版本的,裝藥不多,藥性不烈,外麵也隻是包了幾層牛皮紙而已。其重也不過兩公斤。
    北宋還有一件極端的火器,叫做“轟天雷”,這玩意兒由投石機發射,光裝藥就“百兩有二”,那玩意兒一旦炸開,便是一個磚瓦皆碎!實乃攻城掠砦之大殺器也。
    有人說了,拉倒吧,北宋哪有你說的那麽厲害?你這個宋吹,為什麽還是被元朝給滅了?
    咦?這話說的。強漢,盛唐焉有存之?
    宋,再怎麽說,也有三百年的國祚。
    別的我不知道,宋敗不再戰,而是敗於黨爭。
    更直接點說,是由於士大夫們的無恥,自毀國家執政基礎,而不是外敵入侵。
    這話說的斯文,通俗點說,就是一幫啥也不幹,也不讓別人幹的人當官!如此這般,國家不亡才是個很奇怪的事。外族入侵?那就是後世文人自慚形穢的一塊遮羞布爾!
    咦?怎的如此說來?
    宋,太祖盜天下於小兒之手。嚴格意義上說屬於“和平政變”,這點不否認吧?
    五代十國,說白了就是一幫軍閥殺得一個天昏地暗,弄得一個民不聊生。
    所以,宋朝開國,需要和“士大夫”這個集團一起“共治天下”。
    如是,就有了史上著名的“為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君臣殿對。
    這句話看起來無恥麽?我隻能說,北宋的士大夫比起南宋的那幫來說,還算是知道“鮮廉寡恥”這四個字的。
    畢竟他們還在幹活,還在正兒八經的工作。真正的“無恥”是自不做事,還不讓別人工作的。百姓?螻蟻爾!
    咦?按你這樣說,無恥還分等級?
    當然是要分的了。
    《續資治通鑒》上記載的很明白,“彥博又言‘祖宗法製具在,不須更張以失人心。’”
    意思就是,有過去的經驗,按照過去的去做就好了。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你這樣做是要失去人心的!
    神宗聽了都傻眼了,心道:我們改革呢!嚴肅點!於是乎便有“上曰‘更張法製,於士大夫誠多不悅,然於百姓何所不便?’ ”
    意思就是,別欺負我讀書少,頂多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不高興,關人家老百姓屁事!
    然,“彥博曰‘為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
    老百姓?老百姓算什麽?那就是一幫沒文化沒知識的牛馬啊!是非不辨,福禍不分的!誰給他點甜頭他就跟誰跑!治理國家?你得仰仗我們這些人!百姓?能忽悠了他們不造反就已經不錯了!
    這話說的就比較無恥了。神宗當時都不聽不下去了。
    《宋史》上說:“上曰‘士大夫豈盡以更張為非,亦自有以為當更張者。’”
    意思就是你不支持我,總會有人支持我吧!別把自己看的那麽高!
    王安石這會也在旁邊幫腔:“法製具在,則財用宜足,中國宜強。今皆不然,未可謂之法製具在也。”
    然,這話卻被文彥博一句“務要人推行爾。”給他倆都整的沒脾氣了。
    誠然,一切大的戰略舉措、戰略變革,都不可能通過短時間內對“中間環節”的顛覆性重構而成功實現的。
    這個是問題的根本。
    想要和平解決這個問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這個能力全部推倒了重來!
    神宗、哲宗、徽宗,這父子三人都試圖去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因為推倒重來的代價太大。
    然,這個根本的問題,這爺仨也沒什麽好的辦法解決。
    問題拖著得不到解決的話,就會產生累積。積累就會成量,就會成為一個哲學上的“度”。
    然“度”的改變,是可以把一個事物轉變成另外一個事物。
    這就是我們所謂的“量變導致質變”。
    於是乎,這三個皇帝的下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徽宗最為悲慘。
    欽宗最離譜,人都打到家門口了,朝堂上的一幫人還在自己人跟自己人打嘴仗。討論怎麽弄死童貫、蔡京的事。
    咦?為啥要解決他們倆?
    因為人家金國的提出,要想乞和,就得先把他們倆給弄死。這個是先決條件!
    且不去說罷,史書雖有字,各個認得,然卻是個字字難懂。
    但是有一點,當時所謂的先進武器對騎兵作用不大是真的。
    也不是單單是宋。放在其他國家也那樣。
    就這樣,快馬彎刀打遍天下的的蒙古帝國,用時近五十年才從肉體上滅了宋朝。
    但是,自從馬克辛機槍發明之後,所有馬背上的民族都變得能歌善舞了。
    那麽,為什麽我們最早發明了火藥,並且率先應用於軍事,到後來就不行了呢?
    以至於,到現代的抗日戰爭,我們邊區造的黑火藥手榴彈還是一炸兩半,完全的不頂用啊!
    這個,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吧。
    火柴,文獻記載,是我國清朝後期引入中國,那會還取了個名字,叫做“洋火”。
    但是,火柴,在我國古代並不是個新鮮玩意兒。有跡可查,這玩意兒在我們在漢朝就出現了。在宋代已經平常到花點錢就能從市場上買到。不過那會子不叫“火柴”,那玩意兒叫做“發燭”。
    那位說了,你就瞎說吧,你這宋吹!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北宋人陶穀的《清異錄》說“夜有急,苦於作燈之緩。有智者,批杉條染硫磺,置之待用,以火石擦之,得焰穗然。既神之,呼引光奴。今遂有貨者,易名火寸。”
    看上麵的這段記載,也就是說這玩意在北宋時期就有,還在市場上有得賣。
    不過,也不能排除我們的秀實先生沒事吹牛了玩。即便是他吹牛,也總要有點根據的吧?
    再說火藥,北宋的火藥配方裏有人尿。這個已經被定性為當時的人對科學的認識不夠亂搞的。
    跟清末義和團往洋人身上潑尿一樣的荒唐。
    但是,真是宋人的認知不夠?瞎胡亂搞出來的嗎?
    據我所知,人的尿液中是可以提煉出“銨”的。
    提煉方法也很簡單,加熱就行,或直接用熱水澆。
    那位說了哪會有那麽簡單?
    確實很簡單啊?
    尿液中的尿素在高溫下會產生分解,會生成氨氣和二氧化碳。這點知識儲備,你應該是有的吧?
    氨氣與水反應,會生成氫氧化銨。
    進一步,再與空氣中的氧氣反應就會生成硝酸。
    硝酸與氨氣結合會生成硝酸銨。
    硝酸銨是銨陽離子的硝酸鹽,通常為白色結晶固體。極易溶於水,易吸濕結塊,溶解時吸收大量熱。北宋人也拿這玩意兒製冰。但是,這玩意受猛烈撞擊或受熱,也能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爆炸性分解。
    直到現在,硝酸銨也還是一種紮紮實實的軍用炸藥。
    這個應該是初中化學課的內容。
    你不會沒上過初中吧?
    這就好比現在人說中醫一樣。
    中醫在失傳嗎?這個很難說。
    “法術”這玩意兒究竟有沒有?
    如果你受的是現代西化教育的話,肯定會說沒有。更有心者還會扣一頂封建迷信的帽子。
    經過這種的盲目的,通過什麽“科學”去否定化的教育之後,估計我的兒子的兒子會問我兒子“中醫是一種法術嗎?”是一個道理。
    為什麽?現在中醫達不到華佗的水平,就敢於否定麻沸散、針灸的麻醉效果。以至於,一個效果很好的麻醉藥,到現在卻被用作武俠小說中的蒙汗藥來寫。
    其實那玩意很簡單啊,就是含東莨菪堿等生物堿的曼陀羅和洋金花。
    哦,合著你學不會的就不存在是吧?你看不懂的就說是封建迷信?就說是神仙老虎狗?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科學?
    所以,不是中醫在失傳,而是高人之所以被銘記,正是因為他們有著不可複製之處。
    你學不會,或者不認真去學,去研究,就說這玩意沒用?或者幹脆就說沒有?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唯心?
    就像現在有學者認為,既然有百分之七十的學生都學不好數學,就提出把數學剔除出高考內容。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心態,不過肯定會製造出墮落的一代。
    上大學是去學習更多知識的,不是你們用來緩解所謂社會矛盾的。
    還是讓山歸山,水歸水的好。
    盡管我的數理化學的也不是很好。
    但是,在我小時候我是不敢這樣對我父母說,因為我怕會被男女混合雙打。
    不過就現在的發展態勢而言,說不定哪一天也會有孩子問他的爸爸媽媽,“數學”是一種法術嗎?
    我倒是覺得,按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這一天倒是一個指日可待。
    北宋官學倒是注重數學的培養,原因很簡單,你讓一個連數都查不全的人去管錢?再心大的人也不敢這樣搞,除非是你想撈錢,找出個替罪羊有意為之。
    現在我也是有點擔憂,不知道會不會哪天有人出來喊,“數學”就是封建迷信!是用來禁錮我們自由思想!成為考試奴隸的工具。是壓在我們學生身上的大山之一!
    不過,這也說不定。反正不愛學習的都一樣。首先不會責怪自己不努力,或者先天的智商有問題。反而覺得一切知識都是妨礙他自由發展的障礙。
    於是乎,交白卷也不會被認為是一種恥辱,反而被視作一種難能可貴的誠實。
    但是,你不覺得這個邏輯有很大的問題嗎?
    因為會有人指責你,大家都是弱智多好,社會多安定!大家都傻的好好的,怎的?就你能?
    按照這個有問題的邏輯進行下去,去掉的不僅僅是數學,其中還包括物理,化學等等……
    最後連教人識字都變成了一種罪,讓人對你側目。
    還是那句話,你不知道的不一定就沒有,也不一定就不存在。
    你學不會就說這玩意兒不科學?
    還真別腆著臉拿科學說事。
    科學,第一要素就是有證據的質疑!也就是能證偽!隻有這樣科學才會有發展。自認完美的那叫固步自封。
    你連被人質疑的勇氣都沒有,還跟我談科學?
    你敢說你那不是一種科學的迷信?
    你也可以說,我們的一切都是經過科學計算出來的!怎麽就不科學?
    得了吧,能不能先想好了在說話!你用來計算的“數學”,也絕對是不科學的,況且數學也不是科學。
    嗨!不說了,夏蟲不可言冰。
    繼續講故事。
    話說那宋易硬撐了發軟的雙腿,一路踉蹌了向那已成殘垣斷壁的節度使府衙奔去。
    抬眼,便是一個絕望與他。
    見那府衙院中有深坑一個,廣五尺,四周磚石崩落,泥土翻開,四處皆是煙火熏過的焦黑。
    深坑四周,且是一個個殘肢斷臂,一片片的血肉模糊。
    稍外,便見有不全人,或躺或臥,且是橫七豎八。又見磷火粘附其身,噝嘶作響了冒了白煙,卻不見他們動彈。
    再外,才是那未死之人掙紮哀嚎。
    倒是怎的一個悲慘?
    斷臂殘肢,卻又受得磷火附著之灼身之苦,倒在地上掙紮翻滾,口中哭喊求速死之聲不絕於耳。
    而僥幸得活命者,或癡或狂。
    癡者兩眼怔怔口中念念有詞,狂者且是奔走呼號惶惶不知所向,更有目光呆呆,持刀自撥肉者……
    這地獄般的情景,且是讓那宋易見了膽寒,兩股戰戰口中碎碎念叨:
    “且不是我家家主。”
    口中碎碎念了,手中且在那屍身之中焦急了翻找。
    倒是一片血汙,殘肢滿地,早就識不得那原先的衣物。
    宋易便是翻遍了周圍屍身,卻也找不到那宋正平的身影。且是一個焦急萬分,無奈之下,便是一個仰天長嘯道:
    “家主,我乃易州也!”
    此一喊剛罷,卻見不遠處年輕醫者蹣跚站起,道:
    “正平先生在此!”
    宋易聽罷饒是一個驚喜,回頭尋聲。然,看那醫者亦是一個慘慘也。
    見那醫者,斷了一臂,且是骨斷肉連,耷拉在身上。
    喊罷一句,便是口中鮮血噴出,一頭栽倒,掙紮了狂喊呼疼不止。
    然,見其背上磷火灼燒,而火不能自滅,隻能滿地的滾了苦挨。
    宋易慌忙跑去,見那醫者身旁見自家的家主正平,亦是躺在血泊之中,渾身被那血汙浸滿。
    見宋易來,想掙了身子,然卻是一個肢體殘缺起不得身來。
    宋易驚叫了一聲,上前一把將他抱住,口中哭喊望了四周求救。
    然,那宋正平用了尚存的一手,一把抓住那宋易胸口衣襟,道:
    “你,不可死,顧我兒宋粲……”
    話沒說完,便是口中汙血湧出,哢哢而不可言也。
    說話間,見那節度使領了龜厭匆匆到得那節度使府衙內。
    見此慘景那節度使且是一怔,恍惚了扶了殘門,癱坐在門鼓石之上,失神了念叨:
    “正平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