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bro以為多花40就能無人在意(4.8K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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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如期而至。
    昨晚,與安晴聊了更多關於個人的話題。
    作為孩子這幾天裏乖乖聽話的附帶獎勵。
    “你跟我說實話,我很欣慰,但有些行為屬實很可怕,下次不要再做了。”
    蘇澈是那種從來不看貓眼的人。
    哪怕是拿外賣,也隻是讓快遞員放門口直接走就行。
    而安晴的行為,屬實有些超出正常小女孩的範疇了。
    【原來最近總感覺家裏漏風是這樣的原因嗎?】
    蘇澈不禁重新思考——
    她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完美的地雷係,這毋庸置疑;
    但她乖巧的表象下似乎又潛藏著地雷女的些許性格,且這些性格碎片在不斷發酵,生長,直至完全成型。
    蘇澈覺得,孩子若隻是地雷係,那固然很好,
    但要是變成了真地雷女,自己將會麵臨全責,逃避不了一點兒。
    正因父親是個不負責的人,所以蘇澈向來把責任看得比什麽都重,尤其是對自己身邊的人這方麵。
    “安晴,你之後……不打算重返校園了嗎?”
    他還是很在意,關於她學業相關的事宜。
    “嗯嗯,其實……我是美術生啦,我們美院的費用雖然不高,但要想把這條路走透……難免涉及到出國留學,我家裏完全支付不起這份費用,
    而我呢,又不希望父母到處借錢或是貸款供我上學,所以就索性全部放棄好啦,這樣我也輕鬆來的。”
    安晴笑著,說出了信息量很大的話。
    【嘶,美術生嗎?】
    【倒是沒看出來。】
    【不過她的穿搭很有一套,衣品很棒,如果是美術生的話……倒也不奇怪。】
    蘇澈聽在耳裏,稍一分析,便覺有幾分道理。
    但關於輟學之事,他依稀覺得,這其中或許不隻是錢的問題。
    對於正常家庭來說,哪怕學費4萬一年,應該也可以堅持到大四拿了學位證再說。
    而安晴毫無繼續讀下去的意思,自己問到“還想不想重返校園”時,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抗拒的。
    仿佛,
    學校是什麽吃人的地方一樣。
    &nm……”
    【在我這樣的年紀不去上學,整日宅在家裏,哪怕做的都是正事,也很容易讓心情逐步滑向EMO。
    畢竟人是社會性動物,純靠工作和愛好是無法把這個年紀的野性釋放出去的。】
    蘇澈認為,自己已經足夠陰暗,少女現在寄居家裏,若是一起陰暗下去……
    那麽結果很容易預料——
    兩人會一直蜷縮在被子裏,哪兒也不樂意去。
    【不行,閑暇之餘,要盡量帶她出門,多帶她見見外界陽光。】
    念及於此,他正色提議道:
    “安晴,你現在有了鑰匙,除了買菜之外,想去哪裏玩不必糾結,然後你如果身上錢不夠或者是玩樂隊的錢不夠,可以跟我說,我能幫則幫。
    至於還錢什麽的,以後你變強了商演了掙到大的了,再以十倍的數額歸還給我即可。”
    蘇澈想讓她壓力少一點,放鬆一二,於是用玩笑般語氣拋出救命繩索;
    少女聽在耳朵裏,心中感激,連連點頭,表示有需要會主動說出。
    “那那、萬一我還不上的時候……可就要使用點別的方法了……!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她鴨子坐在床上,用同樣漫不經心的語調說出千層套路的話語。
    蘇澈當沒聽見:
    “行啊,存款方麵,你不用擔心。畢竟我可是打工王,而且找的都是時薪不錯的高質量兼職,除了寫作。”
    他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無論是往外借錢,還是自己對於工作的抉擇。
    唯一鬥不過的,就隻有天生邪惡的老板娘寧寧姐了。
    其餘時候,大多正戰績。
    “嘿嘿,安啦,我也會用別的方式幫你賺錢的,絕對不會給澈澈帶來太多壓力!”
    安晴感激的對他淺淺一笑,看著拿了一把撥片揣進兜裏準備出門的他,
    目光遊離,不禁琢磨:
    【對了,他昨天晚上在碼完字後練了好久琴,
    雖然是不插電的,但也看得出強度很高……畢竟一下子就是4小時起步……】
    【是有什麽安排嗎?】
    而且,昨天突然帶回一大堆設備……
    今天又躍躍欲試的出門……
    【似乎要做什麽大事的樣子。】
    雖然胸中好奇,
    不過,少女並不會什麽都問,隻是將這個線索埋在了心裏,準備伺機觀察他的秘密。
    【不能再盲目打破邊界,過去的教訓要吸取。】
    她目送著他離開家門,
    並且對著關死的房門,規劃自語著:“畫完今天的百日繪,就開始用他交給我的方法練歌吧?”
    獲取了聲卡電容麥以及工作站使用權的她,輸入進正確的開機密碼,
    將鼠標指針懸停在D盤一個名為“學習資料”的文件夾上,笑得很甜。
    ——
    ……
    又是一日昏沉度,
    教室裏的蘇澈默數著時間,
    對於即將到來的Live現場表示有些焦慮。
    焦慮源頭並不是要接受學姐的檢閱,
    而是章聰那家夥說,給自己買了一張免費入場的票,進門時隻要跟票務打聲招呼,說出“暗號”,即可順利進入。
    暗號的內容隻有四個字——
    “學姐指定”,
    這樣奇怪的說法,
    讓蘇澈感到十分的社死。
    【要不還是別用他的人情了,自己另買一張算了,反正也不貴。】
    蘇澈思來想去,果然還是敗給了那該死的自尊心。
    立刻掏出手機打開官方登記的網站,花了40,買了張“晚鳥票”,
    直至付款過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尋思著“想必這樣就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看了眼時間,發現元瀟發來了一條留言:
    【阿澈,我周末晚上可能要去姐姐家,我們的課上午上可不可以鴨?】
    “當然沒問題。”
    蘇澈秒回了句。
    旋即聯想到,這幾天,不知元瀟那孩子怎麽了,完全不像剛加飛信時候那樣嘰嘰喳喳了,好像有心事一樣。
    刻意保持的距離感並非疏遠,
    在蘇澈眼裏,倒像是一種「笨拙的矜持」。
    “你缺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就好好在家等我就行。
    然後最近幾天什麽都不用練,把自己在網上瞎找的那些知識都忘掉,隻保留你小學姐教你的內容。到時我會在這個基礎上幫你堆砌理論和實踐。”
    他細說道。
    【好哩~!】
    元瀟發來一個小貓乖巧表情包,停頓數秒,想起什麽似的,弱弱補了句:
    “內個……我真不用花更多的錢嗎……?畢竟我的錢全都充進了老板娘的卡裏,阿澈是不是並沒有拿到那麽多呀……”
    “……”
    提到這個問題,蘇澈也是麵上一麻。
    頗感無奈:
    “元瀟,這個社會上隻有兩種人。”
    “什麽捏?”
    “打工的,和資本。”
    “欸?”
    “打工的,隻能賺工資,而非分紅;資本呢,可以控製工資,且能決定分不分紅。”
    “哇,好複雜的樣子……”
    元瀟頭腦簡潔,純如白紙,根本聽不懂蘇澈話裏的意思。
    隻是覺得,那20萬,蘇澈連10萬可能都拿不到。
    不禁感到有些可惜。
    於是趁他還未反悔,立刻加注了一道籌碼——
    “那澈澈,如果以後我家裏條件又有好轉了,我養你好不好呀?”
    “噗…”
    “哎!怎麽呀!你別樂!是在瞧不起我嗎!”
    “那我就等你咯?”
    &noji)
    ——
    ……
    蘇澈難得帶著笑意走出學校。
    背著琴包,前往後街的轉角。
    這是一條學生商業街,坐落在距離學校幾百米的位置,之前不怎麽總來。
    由於朋友較少,所以唯一能來找的,隻有時常出沒在附近的「力豪斯」健身房的死黨秦楠了。
    他的習慣是喝大酒之前健身,說是防猝死,所以隻要是在下午過來,總是有可能刷到他在門市裏揮汗如雨,吸引其他健壯男子的注意力。
    “奇怪,今天居然不在嗎?”
    路過門口,朝著裏麵張望一眼,見其他猛漢按部就班,而前幾天還給自己發消息約酒的秦楠卻是並沒出現。
    不知為何,最近死黨帶給自己的感覺忙忙碌碌,哪怕是發消息分享一些靚妹的日常都變少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這小子一直會發些女主播澀圖給我,美其名曰低脂嚴選,而如果他連三次元澀圖都停產了,那就說明他是真的開始忙了。”
    【或許到了大四,人都開始麵對未來的壓力了,所以才不得不忙裏抽閑約個小酒,其餘時間全都被生活給吞掉。】
    蘇澈決定,下次有空,還是答應一次死黨吧,在結業之前陪他最後喝一頓。
    不去別的地方,就去死黨打工當營銷的新酒吧,
    這樣消費有折扣,自己也可以看看他近期的生活狀態到底怎樣。
    【嗯。】
    蘇澈走過了力豪斯,複行數十步,拐了兩個彎,在一個黑黢黢的樓道裏走上了二樓盡頭,可算是來到了目的地——
    一個被超厚重隔音大門關起來的神秘場所,
    名為“天·Livehouse”。
    被老章簡稱為“天籟”。
    “有點兒意思。”
    蘇澈將目光投向了門口一排桌子處正在玩手機的女票務,用自己的設備點開了電子票,旋即走了上去。
    ……
    ——
    內場。
    嗞嗞嗞的調音聲不絕於耳。
    半人高的舞台上,四名年輕女生各站其位,手持樂器。
    正中央的主唱個頭高挑,穿著妖嬈,雖然是高中生的年紀,卻是濃妝豔抹,給人一種不是很穩妥的第一印象;
    鼓手身高一米六,丸子頭,嚼著口香糖,鼓棒擺得老高;
    鍵盤小妹紮著高馬尾,朋克風的靴子閃閃發亮,看起來也不是好相處的料;
    唯有吉他手十分謹慎,個子最小,同時也在表情嚴肅的調試著腳下的綜合效果器,身旁的譜台上擺著平板電腦。
    貝斯的點位是空位。
    台下,
    人頭攢動,一樓沒有桌子可以坐,全員站著拎著酒瓶或飲料,仰脖看向現場,嗷嗷待哺。
    二樓的主位。
    一黑長直女子扶著雙排欄杆,居高臨下,
    因五官過於精致,導致她的畫風完全與在場所有人不在一個圖層,
    仿佛是摳出來的一樣,氣質碾壓旁人一頭。
    “俞小姐,今天……按照您的安排,場地已經全都包了,貴校外聯部那邊的人也將附近幾所大學的校內樂隊輪流下達了邀請,總共6個樂隊,到場了5個。
    台上的是聖心國際女子學院的小妹妹們,她們的隊叫「水色」,請問……可以讓演出開始了嗎?”
    中年調音師抬起頭來,朝著俞姓女子態度恭謹的詢問了下。
    俞汐眯起殷紅的眸子,精致清雅的妝容下,表情微凝。
    似乎,並沒有等到關鍵的人入場。
    思索片刻,這才不冷不淡道:
    “嗯,先讓她們熱場吧。”
    “好的好的。”
    調音師轉身對著後方的同事比了個手勢,燈光師立刻會意,操作設備,給到舞台主唱一束聚光。
    哢噠。
    遠程音頻發送設備裏,響起了一聲提示音。
    台上主唱非常緊張,連連朝著這邊點了點頭,然後握緊了麥克風,說道:
    “大家好!我們是——「水色」樂隊~!今天有幸參加七校聯演,我們準備了三首翻奏歌曲,希望大家喜歡~!”
    “哦對,如果有對我們感興趣的小夥伴,並且是貝斯手的,在演出過後可以聯係我們哦!我們這邊還缺一席就可以滿編啦,喜歡ACG文化的大家千萬不要錯過!”
    嗡——
    麥克風的嘯叫聲如漣漪般擴散。
    俞汐聽著台下女生的發言,
    不屑一顧。
    “水色?”
    “隊伍名明明地雷,卻不見隊裏任何一人的穿搭屬於水色。”
    【可笑。】
    她搖了搖頭,以一種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對著嘈雜現場道出了犀利評價。
    似乎,不需要聽她們的演奏,就已經可以給這幾個小姑娘判死刑了——
    「名不配隊」。
    俞汐將視線看向大門。
    聽覺係統自動的,將所有雜音隔絕在外。
    作曲家級別的耳朵,可以過濾掉任何想要過濾的頻段;
    可以聽到旋律直接在腦海當中生成樂譜,
    可以直接把幾軌道的樂譜同譯成音符。
    這樣的能力,對俞汐來說,不過是兒時練琴練到一定程度,某一天突然覺醒發現的所謂天賦罷了。
    “無趣。”
    瑕疵百出的演奏,在她的眼裏,味如嚼蠟。
    隻有那小小吉他手,還算有幾分基本功,
    不過也僅此而已。
    “高中生們,能做到這樣程度,中規中矩。”
    俞汐搖了搖頭,還是那個念頭——
    【隻要給我一個能用的人,哪怕隻有一個,我也可以帶著他碾掉隔壁五校。】
    【否則,連這片區域都不能鎮壓,又如何能夠挑戰阿蓮?】
    她焦躁的心緒漸漸難掩。
    “現下的問題是,明明答應好的人,怎麽還沒進來?”
    麵上的表情開始繃不住高冷美妙,嘴角擠出一絲想要吃人的怨毒——
    【膽敢放我鴿子的話,明天我就去你寢室,控製你。】
    俞汐早已踩點完畢。
    同時布下漫天棋局。
    當日的音樂部會議是這樣的——
    【部長:俞學姐最近在做原創,需要一位可靠的小夥伴幫助她完成音樂風格的研究。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自告奮勇的,或者能推薦厲害選手的?有的話站起來。】
    【前來參會的學生會長:嘶,學姐需求的人,應當達到什麽樣的水平呢?】
    【秘書處處長:這個她提過一次,說是要精通吉他或者貝斯,最好長得也不孬。否則免談。】
    眾人麵麵相視。
    【樂器社社長:什麽?還要養眼嗎?那就是說,一定得是異性,是個男生,對不對?】
    【音樂部長:話密了。你有線索?】
    【社長:我在我們宿舍樓男寢那層,總看到一個挺帶勁的小哥背著琴出沒。雖然不知道水平,但好像……在,那個誰,誰寢室來著?章聰,是你寢室不?是不是你室友?我看他從你那邊走出門的。雖然次數不多。】
    章聰:…………
    於是——
    在一言不發的俞學姐的注視下,
    學生會主席為這場“需求”編織下了一張彌天大網。
    可以說,整個七校的聯演,
    就是在為招募某人到碗裏來、並且看看他的現場實力在做準備。
    校內各方幹事是人盡皆知,守口如瓶,
    唯有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放學回家兩點一線的蘇澈並無所知,
    以為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看看別的小妹妹們上台演出,自己頂多在人群裏說個話就完事。
    因此……
    當他拉開大門,檢完了票,帶著“終於可以藏在陰暗角落裏爽See一場久違的Live”的心態入場時——
    整個空間內,
    所有人的目光,匯向了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