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好車錢，顏依半挽著徐遊胳膊走向不遠處的餐廳。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好聽規律的“噠噠”聲。
    她的美貌也引起了周圍路人的注意，紛紛行注目禮。
    徐遊不喜歡這種被過度關注的滋味，摸了摸鼻頭小聲說道“你這一身太靚了，看他們的樣子恨不得吃掉我，然後替代我。”
    顏依自信的笑容沒有消失，反而更烈，將手挽的更緊，輕啟朱唇“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你呢？會被別的女人這樣挽著麽？”
    “我……應該不會吧。”
    他想說的是，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舍棄所有陪著他……
    走進餐廳，顏依熟練的走到角落一桌，率先坐下不久，服務生便禮節十足的端著菜單，微微鞠躬問道“您好，請允許我介紹一下本店今日特色。”
    禮貌的感謝之後服務生便介紹了起來。
    徐遊全程坐立難安，時不時的將注意力和目光放在周圍那些舉止端莊優雅的食客身上，好似要模仿他們的動作，才能不出醜，才不會與這家餐廳顯得格格不入。
    菜品很快上上來了，除了幾個招牌菜外，還有一瓶紅酒。
    兩人逐漸適應周圍的溫度，有說有笑的吃了起來。
    ……
    吃到一半顏依擦了擦嘴，隨後便將目光重新投向徐遊。
    徐遊餘光掃到，眼珠轉回，隨後問道“看著我幹什麽。”
    “我今天漂亮麽？”
    她的優雅好像與生俱來，沒有絲毫的惶恐，與桌麵的布置融合，形成一幅絕美的圖畫。
    他有些語無倫次“漂亮……顏依你很漂亮……”
    顏依雙手抻著腦袋，眨巴著撲靈撲靈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知道為什麽今天要你請我吃飯麽？”
    “因為你幫了我的忙。”
    “這隻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麽？”徐遊有些不解。
    鼓足了勇氣，顏依雙手一拍，頓時燈光暗淡了下去，不知不覺中，周圍的食客都消失不見，周圍黑的不見五指，隻有他們倆頭頂的一束聚光燈依舊工作。
    不久，周圍彌漫著浪漫香薰，粉紅色的蠟燭聚集彩虹緩緩出現，周圍重新亮了，那些食客聚成一圈都滿臉笑意的看著二人。
    顏依輕聲說道“今天是我們相識的第六周年，我也愛了你六年。”
    “我的朋友問我值得麽？麵對一個如同木頭一般的男人，我的愛意被無視，我的真心被擱置，我的靈魂被熄滅。可我想說，人生短短幾十年，如果不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那麽有什麽意思呢？而你，就是我顏依選擇了六年，也愛了六年的男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接受，我是認真的，這也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和別人表白，請別拒絕我，好麽？”
    徐遊完全傻了，他沒想到電視劇裏的劇情在他身上上映了，並且是被表白的一方！
    短暫的思考過後，徐遊認真的回道“依依，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
    顏依的強勢讓他咋舌，不等徐遊說完，她就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半個身子越過桌麵，重重的吻在徐遊嘴唇上。
    幹澀懵懂的親吻讓周圍的氣氛再次升溫，食客們近乎瘋狂的激動讓天花板都發出輕微震動。
    極具代表的吉他也在眾人瘋狂喊叫聲中登場，再次將氛圍拉到頂點。
    這次沒有猶豫，衝動終於還是戰勝了理智，徐遊終於主動迎接她幹澀的吻。
    片刻，唇分，顏依的臉龐早已羞紅。
    食客們也在服務生的致歉中回到了座位。
    但目光還是時不時地看向了徐遊二人。
    衝動回到體內，理智重新占據大腦，徐遊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冷靜下來後大口喘著氣，思索片刻說道“顏依，我……我……”
    她用一根手指放在他唇邊“你愛我麽？哪怕一絲。”
    “有……可我……我的餘生隻是為了葉笑……這你是知道的。”
    “還有我，你的餘生不隻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我。我答應你，我會陪你一起尋找葉笑，等找到她之後……你怎麽選擇我不勉強，但現在，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好麽？”
    徐遊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抓起桌子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滿杯，再一口氣下肚，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灌醉自己，不去想事情。
    可越是這麽想，腦子裏那些關於葉笑的碎片就越主動的飛來，形成一張張網，鎖住他的意識。
    這個夜是進入冬季的第一天。
    屋外行人的步伐有些快，裹挾著落葉，飄蕩在這座城市的各處，或紛飛，或落地，又或者隨著微風，流水，飄向各處。屋內的溫度很適宜，不冷不熱，在酒精的刺激下，製熱空調似乎多餘，悶的徐遊汗流不止。
    他又想起了淩竹，和她表白的那天身邊有最好的兄弟，青梅也會給他規劃。
    隻是那天太冷了些，即使穿著厚重的棉襖，也抵擋不住陣陣寒氣，回憶的思潮被凍結在那天，再也回不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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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青春也在與淩竹分手後，以及葉笑的失蹤而消散。
    ……
    不知道喝了多少，醒來後隻感覺頭疼欲裂，渾身的勁兒都被酒精麻痹，以至於半晌都沒有傳來四肢的動靜。
    徐遊一咬牙，猛的翻了個身，這次終於感受到了肢體的存在，強忍著惡心感，他起床後去了衛生間，將凶猛的尿意排盡，隨後回到床上。
    雖然酒是半醒了，可渾身的沒勁還是讓他難受萬分。
    重新平躺在床上，他正想繼續入睡，忽然手邊傳來一陣光滑肌膚的觸感。
    猛的驚醒，他坐起了身。
    隻見顏依吹彈可破的肌膚隱藏在被子底下，他的手掌此刻還放在山峰之上，蓋住了獨傲山峰的姹紫嫣紅。
    收回手，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驚恐中，他推醒了顏依。
    吞了口唾沫，徐遊小心翼翼的問道“顏依，你……你醒了麽？”
    “沒呢，再睡會兒。”說完又要轉身繼續睡去。
    “顏依，你醒醒。”這次他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這也引得顏依一陣不滿，她臉上的妝容還沒卸去，未睡醒的她多了幾分惹人憐“怎麽了。”
    “我……我昨晚和你睡的麽？”
    她也醒了，將被子蓋過頭頂，全身隱藏在黑暗中十分羞怯的回道“嗯……”
    ……
    各自冷靜了一個多小時，隨後又各自進入了洗浴間清洗昨夜的瘋狂。
    隔著玻璃門，徐遊點上了一支煙，沉聲道“我犯錯了。”
    “為什麽這麽說，昨晚我們都喝大了，誰也沒有意識，所以責任各一半。”
    “可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這種事情女人肯定吃虧。”
    “我剛才問了酒店的前台，是餐廳的經理把我們送來的，當時我們都沒有意識，所以這並不怪你。”
    重新坐回床上，徐遊呆滯的看著潔白床單上那一抹嫣紅，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一時間不能接受，就這麽隨意的把她玷汙了，自己和畜生有什麽區別。
    如果說和淩竹的相愛是情感的共鳴，對葉笑的愛是涓涓細流，那他和顏依的昨夜就純粹是衝動使然。
    可事已發生，不能什麽都推到一時衝動上。
    他痛苦的抓住了自己頭發，隻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最後耷拉在床邊。
    顏依洗漱完，從淋浴間走了出來，素麵朝天的她看得出底子絕美，臉部沒有任何粉黛的醃製也是那麽動人。
    她也坐在了床邊，和徐遊並排。
    徐遊抽著煙，她沉默著。
    兩人就這麽一靜一動，許久。
    終於，顏依耐不住性子，情緒有些複雜，眼眶裏的淚隨時要滴落出來，帶著哭腔道“徐遊，以後怎麽辦……”
    “我會對你負責的……”
    “可你不是愛著葉笑麽？不尋她了？”
    他重重的吸了口煙，將煙頭隨意的踩滅，隨後又重重的吐出，沙啞著嗓音道“其實這麽多年過去，如果她還活著，那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可我就一直騙自己她還活著……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哪怕我自己都知道她已經離開……”
    “其實我得謝謝你，是你這幾年一直陪在我身邊，嗬護我，給我鼓勵，並且知道我要尋找葉笑的時候給我幫助，如果不是你，我也沒那麽快正視自己。加上昨晚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我們就好好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顏依笑著流淚，和昨晚一樣，將頭靠在了徐遊肩膀上，沒有言語，隻要聽到他的心聲，看到他的態度那麽就夠了。
    她要的也不多，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承諾，不需要海誓山盟，也不需要任何法律條款，她隻要心上人的一句承諾，就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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