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明雷徐牠判刑最後兩天。
    省城看守所。
    老者再次來到了這裏，這次他的心境變得很複雜，也很憤怒。
    剛見到徐牠，邊遏製不住語氣中的憤怒“徐牠！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頭一次見人這麽誇我。”
    “你個狗洞溪！我外孫呢！你不是說好了不動我外孫麽？”
    “我這不是怕你臨死反撲麽？所以我才會說你誰都動不了啊，因為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頓了頓，他打了個哈欠“放心吧，他和你孫媳婦兒都好好的呢，大家住在一起時常還能打個麻將。”
    “你真算好了一切？”
    “不然呢？”
    “嗬嗬，小子，你覺得你是誰？你是神麽？”
    “彼此彼此，我是什麽東西不重要，你要倒大黴了，這個我可以確定。”
    “嗬嗬……”老者忽然陰鷙的笑了笑。
    他靠近玻璃，輕聲說道“不……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一定不是你，或許也不是我，但你絕對是有紕漏的……”
    徐牠樂了，也靠近了玻璃，兩人距離很近，幾乎都要親上了玻璃“願聞其詳。”
    “我雖然有牽絆不假，你就沒有麽？”
    “你把心放在骨灰盒裏，我弟弟你傷害不了。”
    “沒錯！你弟弟被石頭那個狗雜碎保護的很好，可你就怎麽知道他一定安然無恙呢？”
    “哦？此話怎講？”
    老者也不著急，氣定神閑的笑道“我既然知道是石頭那個狗東西保護著你弟弟，那肯定就是有我的渠道，你以為郎敬那個廢物完全相信你？他不會安排一些棋子在你身邊？”
    “你是說刀子？放心他和王胖子都好好的，我沒傷害他們。至於蔣田……應該是糊了，骨灰我也給他撒到海裏了！”
    老者差點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他有三個孩子，一個女兒是大老婆所生，也就是石美婷，隻有其他兩個兒子，都是他的私生子，外人基本不知，可徐牠不知道從哪得知的這些，竟然都被控製了，至於蔣田，基本可以說是死了……
    這讓他如何不怒！
    “狗洞溪！你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黃泉路上有你作陪，我何樂不為？”徐牠依舊不急不躁。
    老者順了順思路“金民，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明雷的小弟吧？”
    “那又怎樣？”
    “難道金民沒告訴你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徐牠手指動了動，躺在椅子上笑道“有石頭在他做不出什麽大事。”
    “嗬嗬，就連你這麽精明的人都不知道，石頭那個榆木腦袋會想的清楚？我還沒說完呢……你好像也不隻徐遊一個弟弟，還有他弟媳婦兒，好像是個導演的女兒，嗬嗬，還有一個叫什麽來著……哦對了，還有一個女人叫什麽……沙雪！對麽？”
    徐牠氣息逐漸不穩，但還算淡定“老東西有手段，能不能告訴我你從哪得知的？”
    “沙雪的妹妹沙莎是杆子的女朋友，你不知道？”
    “這就能說得通了，之前和小莎見過一麵，這還真是我的失策……”
    “嗬嗬，你知道為什麽我掌握了這麽多還願意和你談麽？”
    “我怕你魚死網破你也怕！”徐牠認真的回道。
    “是的！要不是金民無法從石頭手裏把我家人搶出來，你以為我還會順著你的意思麽！狗東西！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的機會，明天！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明天如果我在家裏沒看到我女兒和外孫，我一定和你同歸於盡，至於你在乎的人，一個不留全部舉報給警察殺掉）！反正我這次肯定會倒台，就看你願不願意和我這個老家夥賭一把後人今後的生活了！”他的聲音很輕，但態度很是堅決。
    說完他再無留戀，轉身離開。
    其實他還真是為難徐牠，徐牠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如今他在裏麵怎麽可能和外界聯係？不然他直接告訴石頭金民是叛徒，做掉他就行了！至於沙雪，徐牠可以肯定，這個老家夥肯定隻是知道有這麽個人，並不知道她在哪，因為那個地方他從沒提起過，並且就算是給沙雪打電話也是小心再小心，同時也沒提到過這麽個地方！那個老家夥如果幾天的時間就能查到！那他就真是神了！
    ……
    徐遊和杆子幾人坐在了牌桌前打著牌消遣，隻是有些心不在焉。
    自從郎洋和程曦等人也來了之後，石美婷的日子總算好過了些，至少不用受沙莎的氣，想吃啥讓他兒媳婦兒做就行。
    其中除了徐遊，最難受的一定是郎洋，這幾天他都吃不下飯。
    因為他得知了自己的父母和外公的很多事情，竟然是這麽個樣子……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
    “兒子，給媽媽拿一瓶水，媽媽房間水沒了。”石美婷在房間裏喊著。
    就算他們來了，可沒有石頭的同意，石美婷還是不能出房間，對此大家都沒有意見，其中就包括了情緒複雜的郎洋。
    郎洋如同一個傀儡，將一瓶水丟在了房間裏，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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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美婷叫住了他“誒，兒子，走什麽呀，媽媽這幾天想和你聊天都沒機會，你現在就這麽不愛和媽媽說話麽？”
    “不是……我隻是有些不舒服，媽我先出去了……”
    “你站住，臭小子！媽媽的話都不聽了麽？”
    “聽，當然聽……”
    “誒那不就對了。”說完她抓住了郎洋的手，一邊輕輕按著一邊回憶道“那個時候的你那麽小，如今變得這麽大了，臭小子，長得真快啊……”
    “可媽……您和爸爸卻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您還是我媽麽？我爸又是不是我爸？”
    “胡說什麽呢！我當然是你媽，你爸也是你爸！”
    “可是為什麽你們要殺人！還殺了那麽多的人……嗚嗚……媽……你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你知道麽？”郎洋崩潰了，他再也克製不住，跪倒在石美婷麵前，像是做著離別的禱告。
    “不許哭！成王敗寇曆來如此，我和你爸還有你外公做的一切都……罪有應得。”
    石美婷像是看清了一切，也像釋然，更多的可能還是在孩子麵前的大方承認錯誤才能做出一個長輩該有的姿態。
    “葉笑做錯了什麽？你非要殺她！”
    “我的兒子是最棒的，你看上的人是她的福氣！可她卻拒絕你了，這點還不夠麽？”
    “不！我不需要這樣的權利，我寧願自己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我寧願我的父母沒資源沒背景，但他們老實做事老實做人……就算我被女人拒絕了那也隻是一時的痛……你們做的一切才是我一輩子的傷……媽！你知道嗎！”
    徐遊聽著裏麵吵鬧的聲音也沒有心思繼續打牌了，隨便讓一個人代替他。
    走到一邊點上了一支煙，默默吸著。
    顏依這幾天給他打過很多電話，基本都是報告自己的身體情況，而他也漸漸接受這個孩子是死胎的結局。
    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篇篇故事，都將在不久後迎來終章。
    可他這個主人公卻還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莫名的憂傷讓他提不起一點兒別的興趣，就連抽煙都變成了一個機械化的動作。
    明天，明天就能迎來開庭宣判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到時候又是喜是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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