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鳳語無語凝噎，看傻子似的望了兩人一眼。這兩人是當這一桌子人都聾了？
    相比一臉淡定的北鳳語，北涼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默默望了眼北鳳語，喝下了杯中美酒。
    美酒入喉，他沒能品到一絲甘甜，隻覺得有些苦澀。大腦一直在回想剛剛時星月兩人的話。
    寧卓霆來了？
    那……
    那皇上會不會再愛上他？
    北涼城呼吸一滯，光是想到這裏，他就痛得無法呼吸。
    麵對身旁的北鳳語，他是自卑的！無數個日夜，他都在暗處偷偷地凝視著北鳳語。
    從她艱難周旋在各個勢力，到她手刃仇敵登基為帝。而後無論是在景清殿還是在其他地方，他都默默守護著她。
    曾經他以為這般便是最好不過了，可當時星月提到讓北鳳語納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徹底沉淪了。
    原本就帶著一絲不甘的心徹底活躍起來。他忍不住想若是北鳳語接納了她該有多好？
    他一定不會讓北鳳語受委屈的！
    可過了這麽長時間，北鳳語對他還如從前一般。本來有些火熱的心漸漸涼了下去。
    他有些失落地低下眼瞼，注視著空空的杯底。他不敢去問北鳳語，他怕她不要自己了。
    可現在聽到寧卓霆三個字，北涼城才知道自己以往的忍耐力不夠。他緊緊咬住牙齒，強忍住不發一言。
    瞧見北涼城緊繃的俊臉，沈墨卿和時星月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什麽默契。
    夜晚，滿天繁星，皓月當空，空中的冷風呼嘯著。
    北涼城坐在屋頂上如同一根冰棍，沈墨卿抱著兩壺酒水飛了上來。
    “接著！”
    他扔過去一壺，北涼城抬手接住。
    沈墨卿示意他坐下，兩人打開酒壺喝了起來。
    咕嚕嚕……
    原本冷靜自持的北涼城破天荒地喝了起來。
    沈墨卿坐在旁邊陪著，喝了半壺酒水，他瞅著時機差不多，故意說了很多自己和時星月的事情。
    聽到時星月決心跟他恩斷義絕之時，北涼城忍不住側目發問“那你和殿下後來如何和好的？”
    “和好？不不不……”
    沈墨卿似乎有些醉了，桃花眼不複之前的清明。他傻傻一笑，故作神秘地說“你知道如何追姑娘嗎？”
    “追姑娘？”北涼城有些不明所以。
    沈墨卿換了個說法“就是贏得姑娘芳心。”
    北涼城挑眉“如何？”
    沈墨卿打了個酒嗝，一臉堅定。“那就是不要臉！”
    “死纏爛打，甜言蜜語，苦肉計也好，美人計也罷，隻要能抱得美人歸，那就是好的。”
    說完，沈墨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有若無地歎息一聲。
    “想來沒幾日，寧卓霆就來了。雖說破鏡難圓，可萬一呢？”
    “你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說完，沈墨卿賤兮兮地又添了一句。“順便再說一句，月牙煮了甜湯等我哦，嘿嘿嘿……”
    他傻笑兩聲，跳下房頂，慢悠悠去了時星月的房間。
    北涼城“……”
    大可不必說最後一句！
    冷風吹拂，北涼城仰頭又是幾口酒水下肚。
    時星月住處
    沈墨卿眼神清明，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正巧看見這一幕的時星月一臉無語，“這大門敞開的你不走，你翻窗？”
    沈墨卿站穩後看著房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這不是在北寒國習慣了嗎？”
    “不說這個了，我剛從北涼城那裏回來。”
    時星月遞過去一碗甜湯，有些期待“如何了？”
    沈墨卿坐在凳子上，端著甜湯美美喝了一口，這才說起來。
    “放心吧，我保證北涼城會有所行動的，畢竟他也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之人投入別人的懷抱。”
    “真的？那咱倆去看看？”
    時星月拉著沈墨卿出門，兩人鬼鬼祟祟地跑去北鳳語的住處。
    北鳳語臥房
    她剛剛洗漱好，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裏衣，黑發如瀑布般垂下，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兩分女子的柔美。
    這會，她正拿著兵法書沉浸其中，時不時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等她再次提起茶壺之時，一道人影卷著冷風闖了進來。
    咣當……
    房門被來人關上！
    北鳳語神色不虞地望去，見來人是北涼城，她微微緩和神情，繼續看書。
    “皇上，這書有什麽好看的？”
    北涼城許是喝醉了，他壯著膽子奪過兵書扔到地上，自己則跪在北鳳語的腳邊，可憐兮兮地望向她。
    北鳳語低頭，見他滿臉通紅，一身酒氣，這才明白過來。
    “你醉了，朕讓人送你回去。”
    “不，我沒醉！”
    北涼城搖頭，想起沈墨卿的話，他咬咬牙豁出去了。
    他猛然抱住北鳳語的腰肢，將腦袋埋在了她懷裏，低聲細語地哀求“皇上，您能不能憐惜我一次？”
    “什麽？”北鳳語有些懵，顧不得掰開他的手。
    就在此刻，北涼城站起身，扯開腰帶，褪去外衣，中衣，露出潔白的裏衣，似羞帶怯地望了她一眼，再次重複。
    “皇上，我是真心愛您的！”
    “就算您不能給我個名分，能否……能否求您憐惜我一次？”
    微暗的燭光下，北涼城高大的身影遮住大半亮光，鬆鬆垮垮的裏衣被他暗暗扯下，露出大半鎖骨和胸膛。
    北鳳語的視線從他的胸膛上略過，再往上看向他早已經通紅的臉頰，有些意外。
    “涼城，你越矩了！回去吧。”
    滿心期待的北涼城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他嘴唇顫抖，隻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北涼城顫抖著手拉好裏衣，自嘲一笑“微臣失禮了！”
    聞言，北鳳語心下一鬆，她早已經習慣北涼城在她身旁伺候，念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她也不願意懲罰他。
    “無妨，你回去就當此事沒有發生。”
    “另外，等回去後，朕替你選妃，你喜歡哪家姑娘，朕就替你們賜婚。”
    聽見這話，北涼城猛然抬頭，心中的懊惱都變成了怒火。他掀起一抹冷笑，有些陰陽怪氣。
    “微臣倒要謝謝皇上隆恩了！”
    北鳳語點頭“你喜歡就好！”
    不料這話大大激怒了北涼城，他逼近兩步跟北鳳語對視。良久，他從喉間發出一聲哀怨。
    “北鳳語，你有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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