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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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眼眸一暗,盯著八皇子半晌才開了口。
“何事啊?”
“兒臣今日在湖中劃船,正巧遇到畫舫中的女子掉落水中。因著事態緊急,便躍身入水救了一位女子。雖然救人當急,但終究是汙了旁人的清白。因而兒臣願納她為貴妾。”
“......”
今日這事實在是太過刺激,而且還都與這個不顯山露水的八皇子有關。
景帝都不知該替他高興還是難過。
“皇子納妾不上玉蝶,不用與朕說。你看著辦便是了。”
“父皇,納妾之事,兒臣自不敢打擾您。隻是這女子身份特殊,所以還是要與您說明。”
“特殊?”
現在一聽特殊、意外,景帝心中隻有一個反應:這總不會也與瑾王有關吧?
果然......
“兒臣所救之人乃是瑾王妃的表姐。依著這親疏關係,按說該給個側妃之位的。可側妃已經許了蕭王兩位小姐。便要委屈她的表姐宋玉晴姑娘了......”
這小子挖坑難不成將自己王妃的表姐也挖進去了?
可他怎麽記得駱青鬆那老狐狸對妹妹的遺孤是上心的呢?
這戲,景帝實在不知該如何唱下去了。
他正要從瑾王那裏得點提示,就聽到嬌滴滴的女兒聲響起。
“八皇弟,你是不是記錯了?”
轉身,就看見瑾王妃駱玖語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回應。
“瑾王妃這是何意?”八皇子感覺到了不妙。
“你說你救了我表姐。可是表姐是被張岩張大人所救啊。我與王爺還正想要向父皇討個喜呢。”真誠的解釋後,駱玖語好似想起什麽,又一本正經的補充道,“對了,表姐已經跟了她義父的姓,叫喬玉晴,不叫宋玉晴哦。”
“......怎會?!”
喃喃自語中,八皇子想起什麽,轉身便走到人群中。
那些都是剛才從畫舫下來的女眷,不過在惜竹的旁邊有個女子全身裹著鬥篷,站的筆直。
若是細看,還能看到惜竹用手攬著她的細腰,為她助力。
八皇子顧不得其它,打開那女子發頂的鬥篷,那臉終於露了出來。
紅蓮!
“八皇子殿下,紅蓮剛才被您救起,許是凍傻了。”
旁邊的惜竹說著,將摟著紅蓮腰身的手臂一鬆,就見對方一個趔趄,直接倒在了八皇子的懷中。
“殿,殿下——”
一把將紅蓮推開,八皇子下意識的便向瑾王和駱玖語看過去。
“八皇弟,你當真是入水救人心急,也沒看清楚這救起來的是誰,便要納妾。”
“如此說來,王爺,這駱側妃的貼身奴婢怕是當不起貴妾的名分吧?”
“那要看八皇弟是不是真的心悅這個女子了。”
瑾王和駱玖語一唱一和的樣子,莫說是八皇子,就是景帝都看不下去。
但顯然,這也是他們的戲碼。
此刻八皇子隻覺得一陣暈眩,他眼前的畫麵開始恍惚。
暈倒在地的那一瞬間,八皇子反應過來,從一開始,他就被算計了。
謝嬤嬤、阿清、駱思夢、紅蓮,哪一個都在瑾王和駱玖語的算計中。
“回陛下,八皇子這是入水救人,寒氣邪體,這才發燒暈厥了。”
一位來參加交流宴的太醫上前查探一番,得出了結論。
此時正巧郭超趕了回來,景帝隻是一眼,便冷聲道。
“將你的主子帶回去休養。”
轉而他看了看那邊的兩位國公,嘴角一揚,“兩位國公,你們的嫡孫女是今日入八皇子府還是改日再操辦一場,便與皇後商議吧。對了,那個紅什麽的......皇後一並送去八皇子府吧。這妾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如此,這場鬧劇算是落下了帷幕。
正當眾人準備告恩離開,就見客房那邊又傳來尖叫聲。
“來人呐,不好了,六皇子,六皇子......”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蘭貴妃,聽到這話,愣了片刻,立刻向客房跑去。
“這,這,老七,你過來,扶著朕。”景帝現在巴不得將他這個好兒子吊起來打一頓。
這哪裏是刺激,這是要他的命呢。
“父皇,您身邊不是有人服侍嗎?兒臣要陪著桑兒......唉,罷了。”
瑾王不情不願的鬆開駱玖語的手,走到了景帝身旁,裝模做樣的扶了他一把。
待兒子走近,景帝低聲問了一句,“你好好說說,這都是你幹的?”
“怎能說是我幹的。”瑾王瞅見景帝那幽怨又有點無助的眼神,隻好解釋一句,“自食其果。”
“自食其果?”
景帝低聲應了一句,沒再多說,隻是臉色更為陰沉。
他心中一直清楚,這瑾王平日裏是乖張一些,卻從不會無緣無故做些事情。
六皇子和八皇子若是自食其果,那便代表著他們對瑾王也曾有這些盤算。
一行人等往客房方向沒走兩步,就見蘭貴妃又跑了回來。
“救命,救命——我的孩兒啊——”
向來雍容華貴的蘭貴妃現在還哪裏有那傲嬌的姿態。
她的發釵不知去了哪裏,發絲垂落,麵容的裝扮已經哭花,十分的狼狽。
蘭貴妃撒腿往回跑,卻又忍不住回頭張望,那表情既有恐懼也有痛心。
眾人本還不知發生了什麽,可待蘭貴妃跑過來沒一會,後麵又出現了兩人。
被追著的那人一身侍衛服,同樣的麵色狼狽。
腹部不知被何種東西劃開,內中部件都往外溢。
可因為要逃命,他隻能用手護著那一堆東西,忍著痛往回跑。
待跑近一些,不少人都認出來,這便是六皇子的貼身侍衛魏明。
而之後那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怪物。
那人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撕成了條狀,便是重點部位都遮擋不住。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透過那些爛布條,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全身從頭到腳,都覆蓋著一層密實厚重的棕色毛發。
他的手腳長出長長的鋒利的指甲,再配上那毛發,活脫脫是狼的爪牙。
隨著距離接近,這人的麵部也越來越清晰,雖然已經長了不少棕色的絨毛,但長相還是能夠分辨。
這正是許久未曾露麵的六皇子晏修晨!
“老,老六?!”
饒是見慣了世間百態、大風大浪的景帝,此刻也再難鎮定。
這一聲好似是在確認,同時也充滿了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