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丹青看著段丹陽：“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我剛才沒聽見。”
    段丹陽小小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大姐瘋了。
    大姐絕對是之前被家裏窮的逼瘋了。
    但段丹陽不敢說，她小小聲的說道：“我，我不想上學。”
    她可愛的小肉臉上變的濕潤：“姐姐，我真的不想上學。”
    “他們除了尖叫吵鬧外什麽都不會，就像一群尖叫雞聚在一起，太吵了。”
    “而且他們很笨，什麽話都聽不懂，聽說笨病會傳染，我不想變成跟他們一樣的笨蛋。”
    “我，我可以在家裏學。”
    “真的，姐姐，不要讓我去學校好不好？”
    “我不想跟一群笨蛋呆在一起，我會受不了的，我會變笨的。”
    “我真的會變笨的！”
    “我不想變成跟他們一樣的笨蛋。”
    她語速快的像機關槍，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常年不開口的人，可見私底下沒少說話。
    段丹青：“……”
    你還嫌別人笨，你以為你是什麽過目不忘的天才嗎？
    不過她是個很民主的人，允許他人有不同意見：“你先說你要怎麽自學？”
    “啊！”
    李彩玲尖叫：“陽陽！你真的會說話！你之前怎麽一直不說話？”
    她要丟下手裏的東西去抱段丹陽。
    段丹青頭疼，喝道：“閉嘴！站住！去你屋裏給段青峰上藥！我不放話不準出來！”
    李彩玲：“……”
    她委委屈屈的小小聲抗議：“丹青，我才是媽媽。你應該聽我的？”
    段丹青看著她，似笑非笑：“是嗎？”
    李彩玲打了個冷戰，乖巧的說道：“我去給青峰上藥。”
    說著跟屁股後麵被狗攆似的拉著段青峰進屋上藥。
    進到屋裏，段青峰一臉恨鐵不成鋼：“媽，你可是媽媽，你要拿出你做媽媽的氣勢來，打她，罵她，讓她聽你的話。”
    “哪有當媽的反而聽閨女的話的？倒反天罡了這是。”
    李彩玲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姐現在好厲害的，我不敢！你敢你去。反正我不敢。”
    段青峰：“……”
    他挑釁了一回，手都快無了。
    哪兒還敢來第二回！
    他心裏一陣絕望。
    啊啊啊啊。
    難道他們家以後就是他姐這個母老虎當家了？
    不要啊！
    段丹青把段丹陽拉到沙發上坐下，問道：“你為什麽說其他小孩都是笨蛋？”
    段丹陽垂著小腦袋不停的絞手，小聲說道：
    “他們就是很笨蛋啊，說什麽都聽不懂，什麽也不會，隻會哭，隻會鬧，還會打架，怎麽說都沒用，一個比一個笨……”
    段丹青使勁兒扒拉記憶，總算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了相關記憶。
    段丹陽也是上過幼兒園的。
    大概在她三歲的時候，但是上了三天就不去了，老師說她不合群，總是一個人在角落發呆，懷疑她智商有問題。
    建議家長帶著去做個測試，如果確定智商有問題，她需要去上特殊教育學校，不能跟其他正常的孩子一起上學。
    但是李彩玲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兒是笨蛋，她堅決不帶孩子去搞什麽測試。
    她認為那個老師在胡說，根本不配當老師。
    於是她就在家自己教段丹陽。
    但是一直教到七歲，段丹陽學成了什麽沒人知道，隻知道她徹底不說話了。
    是的，段丹陽以前也會說話的，雖然話少，但說話一點問題也沒有。
    自從幼兒園一遊，她就開始不說話了。
    時間長了，連段家人都忘了段丹陽其實八個月就會說話，開始默認當初幼兒園老師的判斷，覺得這孩子智力有問題。
    段丹青頭疼的揉揉太陽穴。
    媽的，這叫什麽事。
    段丹青找到一本掉在床頭夾縫裏幸運的沒被賣掉的書：“你不是說你很聰明嗎？給你十分鍾，這一段背下來我就相信你是真聰明。”
    段丹陽看了一眼，撇嘴：“我早就看過了。”
    然後開始背：“寫給親愛的瑪格麗特女士……”
    段丹青眼睜睜的看著段丹陽從第一章開始背，語速快的她跟著看都有點跟不上。
    段丹陽背了兩頁後，她伸手捏住她的嘴：“行了，不用背了，知道你厲害了。”
    “你確定你不需要去上學？”
    段丹陽：“我不想跟笨蛋在一起，我怕自己會傳染笨病，我不想變笨。”
    段丹青更頭疼了：“沒有笨病這種病，算了，不說這個。”
    “你會說話為什麽一直不說話？”
    段丹陽小聲說道：“我不想跟笨蛋說話。”
    段丹青：“……”
    所以這丫頭是覺得所有人都是笨蛋，為了不傳染笨病就幹脆不跟人不說話？
    被李彩玲視為洪水猛獸的自閉症真相竟然是這樣！
    段丹青有點好笑又有點無語，同時更頭疼：“算了，你上學的事隨後再說。”
    她自己不是個聰明小孩，也不知道怎麽教養一個聰明小孩，隻能先讓她自己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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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丹陽非常高興。
    她遲疑了一下，伸出小胳膊抱住段丹青跟她貼了貼臉，小小聲的誇道：“姐姐你真好。”
    誇完就往自己房間跑。
    段丹青：“……”
    下午段丹青就帶著還是不太情願的段青峰去了學校。
    段青峰當初是因故暫時休學，學籍還在，但要留級。
    也就是說，他以前的同學都去念六年級了，他需要重新念五年級。
    辦好手續從學校出來。
    見段青峰還是一臉不高興，段丹青打算發揮一下姐姐愛，勸一下這小子：
    “你要知道，媽媽是沒有工作沒有收入的，在爸爸從監獄裏出來之前，這個家是我在養。”
    “如果你還要鬧別扭，那我會通知兒童保護協會，把你送到寄養家庭。”
    她聳了聳肩：“寄養家庭都是什麽鬼，你應該比我清楚。”
    米國的很多小孩在父母弄丟監護權後是會被送到寄養家庭的，政府會給寄養家庭一定額度的補償和撫養費。
    但不是所有的寄養家庭都喜歡小孩，會對小孩負責。
    很多家庭會接收寄養兒童，純粹就是為了政府給的錢。
    畢竟他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小孩，幹嘛喜歡別人的小孩。
    冷暴力都算輕的，至少會管吃管住讓小孩平安長大。
    很多小孩會被虐待，有的小孩受不了小小年紀就離家出走，離家出走的小孩子會遭遇什麽可以隨便想象。
    還有的小孩幹脆沒來得及自救就沒了消息。
    會真的對小孩好的是少數。
    真出事了那些寄養家庭也不怕，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兒童保護機構的人給糊弄走。
    在米國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段青峰瞪大了眼：“你，你不能這麽做！我，我可是你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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