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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半時分，鄭旦被劉禹錫的囈語聲吵醒，迷迷糊糊聽著劉禹錫在喊“殿下”、“不不不”等等，亂七八糟的詞語。
    鄭旦摸索著下了榻，強行按住劉禹錫因夢魘掙紮的身體，輕聲喚著，“禹錫，禹錫。”
    感覺到劉禹錫在安撫下，逐漸安靜下來。鄭旦也懶得再返回自己的床榻了。
    聞著劉禹錫身上清香的味道忽而變得香甜，那本已經清醒的腦子，竟又有了深深倦意，於是又趴在床邊美美睡去……
    鄭旦不知道的是，劉禹錫安靜的時候，已經醒了，感受到鄭旦在嗅自己的後頸，便假裝自己還在睡。
    直到，鄭旦沉沉睡去，劉禹錫輕輕笑了笑，翻過了身。
    看著麵前，纏著綢帶的人，劉禹錫的指腹忍不住摩挲起那白淨的臉...
    劉禹錫欣賞著，隻覺得此刻這張臉，比以往任何一次看到，都更迷人。於是微起了身，想要一親芳澤...
    吱呀…
    好巧不巧…
    此刻…門被輕輕推開…
    劉禹錫迅速撈了鄭旦上床，用被子蓋住鄭旦，悄悄躺下，那怒氣瞬間爬上了臉，倒要看看，半夜潛入，打擾他的人是誰！
    當這人，躡手躡腳進了臥室。
    劉禹錫才發現，自己的視力竟然像夜行動物一樣，周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走在臥室中間的人，那容貌都一清二楚。
    不！比夜行動物更強！
    並沒有像夜行動物一樣，因為要在夜間視物，而犧牲顏色的辨別和細節的觀察。
    剛才看到麵前的鄭旦，劉禹錫隻以為是離得近，此刻也秒懂了，為什麽看著鄭旦更加迷人了。
    完全是因為自己眼睛的變化！
    這雙眼，看到的色彩更鮮明，細節更明顯，範圍更廣，視線更遠！
    劉禹錫冷冷盯著走向鄭旦床榻的人。
    這人竟於寬袖間取出一把匕首。接著兩手緊握匕首，狠狠向床榻的被子上刺去。
    直刺了十幾刀，才停下了動作，整個人都有些喘了，
    接著，輕輕掀開被子…
    這人忽然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小聲含糊著“人呢？”
    接著向劉禹錫的方向看來。
    這一看不要緊，兩隻閃著寒光的凶狠眼眸正盯著他看。
    這人嚇得癱軟倒地，手腳並用向後挪動了幾步，接著在這雙閃亮眼眸緩緩升起中，驚恐得連滾帶爬，衝出房間。
    劉禹錫坐起了身，看看睡得香甜，偶爾還咂巴一下嘴，像是在吃什麽美食的人，輕笑著，給鄭旦掖好被子，輕輕下了床。
    醒後的劉禹錫，簡直像開了掛。輕功也更勝從前，幾步便追上了慌亂奔逃的人，一指便點住了穴，使之不能動彈。
    劉禹錫攬著人，閃進一間廂房。嘴角勾了勾，看著已經嚇得滿臉淚痕的人，輕輕接過那匕首，接著用匕首抬了抬那人的下頜。
    “嗯…確實是像…所以…這怎麽辦呢？有些下不了手。”
    秦風都已經嚇傻了，完全不敢看，那一雙猶如白晝的眼眸，驚慌失措道：“殺了我，皇上不會饒了你的。”
    劉禹錫顯出驚訝的表情，“噢？是嗎？真還嚇到我了呢。哎呀…可是…我剛醒，好餓啊。”
    “餓……？你你你…什麽意思？你吃人？”秦風已經嚇到，語無倫次。
    “你的肉我倒是不感興趣，我需要你的元氣幫我恢複，助我修煉。本來想著，殿下肯定是不喜我這樣做的，但是…你送上了門，還想殺他，怎麽辦？”
    劉禹錫的話讓秦風害怕極了，忍不住求饒，“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劉禹錫又勾起了嘴角，笑道：“哎…你這話跟殿下說，他保不準會饒了你，可是我不會！”
    這重重的“不會”二字，剛落下，劉禹錫便掐住了秦風的脖子。
    但是…劉禹錫頓住了！
    “怎麽獲取元氣？必須得交合？怎麽偏偏就是一株這樣的草？”
    劉禹錫握緊了拳頭，內心打起了鼓，但最終，那強烈的好奇，還是占據了上風……
    翌日！
    小安子咋咋呼呼跑進臥房，對著鄭旦一陣搖晃，“侯爺不好了，侯爺快醒啊。”
    鄭旦睡眼惺忪。
    哦！已經不能睡眼惺忪了，蒙著布，黑蒙蒙一片。
    鄭旦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迷迷糊糊問道：“禹錫呢？”
    “這不在床上嗎？”小安子蹲在床側。
    “噢，忘了昨夜過來了，那我怎麽睡上床了？”
    鄭旦摸摸床上的人，嗔怪道：“你不是好好伺候我倆嘛？昨夜怎麽回事？我還得自個兒摸索。”
    “我我我…我昨兒個不知怎麽睡在門口了。”小安子摸著腦袋，一頭霧水。
    鄭旦抽出被劉禹錫枕著的胳膊，起了身，問道：“什麽事？一驚一乍的。”
    小安子給鄭旦穿著靴子，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神秘道：“侯爺您不知道，昨夜，小鄭意侯死了。聽說死狀特別詭異。”
    “啥？死了？咋回事兒啊？在哪呢？”鄭旦多少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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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的宮裏。現在皇上都去了。”
    “快快快，帶我去。”鄭旦摸索到小安子的胳膊，急道。心想著，紹玉肯定傷心死了。
    秦風的宮離著皇帝的臥龍殿是很近的，估計是為了方便皇帝傳喚。
    進了秦風的臥室，
    果然，紹玉正坐在旁邊靠窗的榻上，手肘支在小炕桌上，擰著眉，等著太醫院一眾太醫的檢查結果。
    見著鄭旦進來，紹玉起身牽著鄭旦坐至長榻另一側。
    “紹玉，怎麽回事啊？”鄭旦小心翼翼問道。
    “初步判斷，割腕自殺。”
    “啊？怎麽會呢？”
    “昨夜他來找朕，朕太累了，便打發了他。誰知今日，便…”紹玉的語氣裏帶了後悔。
    鄭旦摸索到紹玉的手，緊了緊，以示安慰。
    鄭旦的內心是愧疚的，總覺得秦風的死，是因為自己回來。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紹玉。
    這時，立在一旁的莫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還不是看你回來了，皇上冷落了他。想不開。”
    鄭旦撇撇嘴，也不敢說什麽。
    隻聽得院使的聲音傳來，“依老臣看，小鄭侯爺也未必是自殺。”
    “怎麽講？”紹玉緊了緊鄭旦的手，有些激動。
    “皇上您也看到了，小鄭意侯整個人仿佛老了好多歲，皮膚全都是褶皺，頭發花白，麵容枯槁，這哪像十六七歲的少年，再自殺也不能是這個樣子。更像是被抽掉了精元。”
    院使捋著他那長胡子，頓了頓，接道：“如果非要定性為自殺，嗬嗬…那這小鄭意侯對皇上的情誼，真可謂是日月可鑒了。傷心過度，一夜白頭，一夜衰老。在古籍中也是有例可證的。”
    莫聰恥笑道：“說這麽多，還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唄。”
    院使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道：“咳咳…死於割腕流血過多。目前隻能定為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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