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本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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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的溫情並未持續太久,生活的齒輪依舊冰冷地轉動。
薑槐並沒有因為與妻女的重逢而有絲毫懈怠,協會的工作依然是他生活的重心,甚至可以說,那份新生的責任感讓他更加投入。
就在這幾天,協會聯合政府軍隊的行動取得了突破,成功抓獲了幾名試圖秘密轉移、販賣經過基因改造的特殊兒童的“柴郡貓”組織實驗員。
這些孩子是實驗的產物,也是組織的“資源”,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惡的證明。
而現在征服軍隊也已經今非昔比,協會特意派駐玄武軍和青龍軍,和政府軍一起組成了覺醒者特別行動部隊。
可以說是全麵開始了合作。
加上暗行者最近完全消停了,隻是活動在陰影之中,去解決那些協會看不到的麻煩。
行走於黑暗,躬耕於光明真沒說錯啊。
估計再過段時間暗行者人均袖口綁一把短劍了。
此刻,在軍部一間陰冷、燈光慘白的審訊室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金屬桌椅反射著冰冷的光,一名穿著囚服、麵色憔悴的實驗員正湊近一個年輕的審訊員,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鬼祟地說道。
“那筆錢……已經分批匯到你父母的海外賬戶上了,不多,但夠他們安享晚年了。小兄弟,我們幾個的命,可就全靠你了啊……”
那名年輕的審訊員約莫二十出頭,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
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貪婪和算計。
他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自以為隱蔽的笑容,同樣壓低聲音回應道:
“放心吧,幾位大哥。最近那位薑組長……嘿,跟變了個人似的,溫和了不少,完全不像以前那樣渾身殺氣騰騰了,估計是家裏有什麽好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們態度放好點,主動認錯,然後重點強調你們手上握有關於‘滅世者’計劃的關鍵研究數據,表示願意‘戴罪立功’。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上麵看重這些數據,自然會考慮將你們收編,到時候包你們沒事,說不定還能換個身份重新開始。”
實驗員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連點頭。
就在這密謀低語的當口,審訊室厚重的金屬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清晰而響亮的問候聲,帶著明顯的刻意。
“薑組長好!!”
這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瞬間打破了審訊室內肮髒的交易氛圍。
年輕審訊員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身體下意識地坐直,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那名實驗員也是渾身一顫,立刻縮了回去,臉上剛剛浮現的喜色瞬間被驚恐取代。
審訊室厚重的金屬審訊室厚重的金屬門被兩名身著協會軍部製服的士兵猛地向兩邊推開。
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回蕩在壓抑的空間裏。
兩名士兵身姿挺拔,麵無表情地分立在門的兩側,如同兩尊沉默的鐵塔。
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薑槐穿著筆挺的深色軍裝,肩章在燈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軍帽的帽簷微微下壓,遮住了他部分眼神。
他背著手,姿態沉穩地走了進來,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審訊室內的每一個人。
最後落在那名年輕的審訊員和幾名囚犯身上。
他微微低著頭,帽簷投下的陰影讓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為什麽沒有人通知我?”
年輕的審訊員如同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慌忙立正敬禮,聲音都有些變調。
“薑組長!報、報告薑組長!”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眼神還是忍不住飄忽。
“這……這是我們軍部二局剛剛抓獲的罪犯,屬於……內部事務,所、所以……還沒來得及向特別行動組匯報!”
他試圖用部門歸屬來解釋,希望蒙混過關。
薑槐聞言,臉上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笑容不同於以往的冰冷和銳利,似乎帶著一絲……溫和?
年輕審訊員看到這個笑容,緊繃的心弦不由自主地鬆了一下,暗自慶幸。
看來傳言是真的,這位薑組長最近真的轉性了,不再是那個動輒殺伐果斷的鐵血軍閥了。
“哦?軍部二局抓的?”
薑槐的聲音依舊平靜,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幾名瑟瑟發抖的實驗員身上,笑著問道。
“那這幾位,就是‘柴郡貓’的實驗員,對嗎?”
盡管薑槐在笑,但那幾名實驗員卻像是被無形的壓力扼住了喉嚨,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年輕審訊員見狀,立刻挺直腰板,對著那幾名實驗員厲聲喝道。
“問你們話呢!沒聽到嗎?快!給薑組長報告你們的身份!”
在嗬斥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地向那幾名實驗員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說辭來應對。
在年輕審訊員帶著暗示的目光和催促下,那幾名實驗員強忍著恐懼,顫顫巍巍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在“柴郡貓”組織內的身份。
大多是負責基因編輯或後期觀察的研究人員。
薑槐聽著,臉上的笑容未減,甚至顯得更加溫和了。
他轉向那名年輕的審訊員,語氣輕鬆得像是在閑聊。
“根據協會軍部條例,嗯……讓我想想,應該是第七版,第三補充條例的第十五條規定,凡是涉及‘柴郡貓’組織,特別是與‘滅世者’計劃相關的案件,無論由哪個部門初步接觸或抓獲,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將嫌疑人及所有相關物證移交特別行動組處理,任何部門不得進行私自審訊或扣押。我沒記錯吧?”
年輕審訊員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沒想到薑槐會突然引用如此具體的條例,而且那笑容讓他心裏發毛,完全不像是放鬆,反而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強顏歡笑,聲音有些幹澀。
“是……是的,薑組長。條例是這樣規定的。不過……這個,移交的手續……我們正在加緊辦理中,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他急忙補充道,試圖轉移重點。
“而且,薑組長,這幾位……他們表示願意合作!他們手上都掌握著關於‘滅世者’計劃的重要研究材料和數據!按照規定,這……這也符合軍部特殊人才保護條例的範疇,所以我們才……”
“哦?重要研究材料?”薑槐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說法表示認可,“符合保護對象?”
就在年輕審訊員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個理由奏效了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名麵容冷峻的特別行動組士兵走了進來,徑直走到薑槐麵前,立正敬禮,然後將一個密封的文件袋和一部軍用數據終端遞給了薑槐。
“報告組長,這是從嫌疑人秘密通訊頻道截獲的信息備份,以及……在審訊員儲物櫃內發現的相關資金流水記錄。”
士兵的聲音清晰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年輕審訊員的心上。
年輕審訊員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如同雨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士兵遞給薑槐的東西,大腦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盤旋:
怎麽可能?!
那些加密通訊……那些轉賬記錄……明明處理得天衣無縫!
為什麽……為什麽這些東西會被搜出來??!
薑槐接過文件袋和數據終端,隨意地翻看了幾眼。
然後“啪”地一聲,將它們扔在了冰冷的金屬桌麵上。
文件散落開來,清晰地露出了轉賬記錄和加密通訊的截圖。
以及這幾個柴郡貓研究員的罪行。
他抬起眼,目光仍然帶著笑意。
“有什麽話想說嗎?”
那名年輕的審訊員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臉上血色盡失,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開始求饒。
“薑組長!薑組長我錯了!我一時糊塗!我鬼迷心竅!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錢……錢我馬上退回去!不!我全交出來!求您看在我年紀輕的份上……”
旁邊的幾名柴郡貓實驗員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看著地上散落的證據和痛哭流涕的審訊員。
他們知道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斷了。
幾個人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爭先恐後地喊道。
“我……我們願意合作!我們什麽都說!我們有重要情報!關於滅世者!我們……”
然而,薑槐似乎對他們的求饒和表態充耳不聞。
他慢條斯理地,動作流暢地從腰間的槍套裏拔出了他的配槍。
他甚至沒有再看那幾個爭相“合作”的實驗員一眼。
“砰!”
第一聲槍響,精準地擊中了一名實驗員的額頭。
薑槐的聲音冰冷地響起:“編號,參與‘幼體改造計劃’,主導三期基因融合實驗,致死目標名。”
“砰!”
第二聲槍響,又一名實驗員應聲倒地。
薑槐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編號,負責‘廢棄樣本處理’,**解剖並銷毀失敗實驗體記錄例。”
“砰!”
“砰!”
槍聲接連響起,每一次都伴隨著薑槐冷酷無情的聲音,清晰地說出倒下之人的編號和核心罪行。
他像是在執行一項機械的程序,精準、高效,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轉眼間,除了跪地痛哭的年輕審訊員,所有的柴郡貓實驗員都已倒在血泊之中,審訊室裏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
薑槐握著還在冒著青煙的手槍,槍口微微下垂,目光終於落在了那個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年輕審訊員身上。
年輕的審訊員徹底嚇傻了,癱軟在地上,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褲襠處迅速蔓延開一片深色的濕跡,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他甚至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隻能瞪大驚恐的雙眼,看著眼前幾具冒著熱氣的屍體和地板上迅速擴散的血泊。
審訊室外的騷動更大了。
幾名聽到槍聲的軍部二局士兵臉色煞白地衝了過來,試圖進入審訊室查看情況。
然而,守在門口的兩名特別行動組士兵動作更快,幾乎在同一時間拔出了腰間的配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衝過來的二局士兵。
“滾。”
其中一名特行組士兵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眼神銳利如刀。
那幾名二局士兵頓時僵在原地。
他們雖然也是軍部的覺醒者,但無論是裝備、訓練還是實戰經驗,都和直屬於薑槐的特別行動組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很清楚,特別行動組的人都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精銳,手段鐵血,殺伐果斷,真動起手來,他們絕不是對手。
更何況,裏麵那位可是薑槐!
權衡利弊之下,他們隻能臉色難看地停在門口,進退兩難,眼睜睜看著裏麵的情況,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審訊室內,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年輕的審訊員蜷縮著身體,緊緊閉著眼睛。
薑槐對門口的對峙視若無睹,仿佛那隻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他輕輕揮了揮手,對手下的士兵下令。
“把屍體處理掉,剁碎了喂狗。別給二局的兄弟們添麻煩,咱們自己弄髒的地方,自己打掃幹淨。”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吩咐打掃房間。
“是!”
幾名待命的特行組士兵立刻上前,動作麻利而熟練地開始處理屍體。
薑槐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事情已經了結。
他理了理軍裝的衣領,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他轉身邁步的瞬間,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到了蜷縮在角落裏、抖個不停的年輕審訊員。
他停下腳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砰!”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精準地結束了年輕審訊員的恐懼和生命。
薑槐看著倒下的屍體,語氣平淡地仿佛在自言自語。
“差點把你忘了。”
說完,他將還在冒著青煙的手槍插回槍套,再次背起雙手。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審訊室。
留下身後一地狼藉和門口麵麵相覷、冷汗直流的二局士兵。
幾分鍾後。
收到消息趕來的軍部二局局長,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著審訊室內的一片狼藉和自己手下的屍體,氣得渾身發抖。
他最終隻能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狠狠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合金牆壁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凹陷。
但他什麽也做不到。
他甚至連向上麵投訴的底氣都沒有。
因為就在審訊室緊閉的金屬門外,一張張打印出來的紙被牢牢地貼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正是那份從年輕審訊員儲物櫃裏搜出來的資金流水記錄,以及他與“柴郡貓”實驗員秘密通訊的鐵證。
白紙黑字,清晰無比,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二局局長的臉上,堵住了他所有可能發出的質疑和憤怒。
這是薑槐留下的“解釋”,也是一個無聲的警告。
薑槐離開了軍部基地,坐上了返回協會總部的專車。
在行駛途中,他脫下了染上些許血腥味的軍裝,換上了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休閑西裝。
車窗外的燈火流光掠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他臉上的冰冷殺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平靜,但眼底深處,依舊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和複雜。
“去第九觀測局。”
他對司機吩咐道。
車輛平穩地轉向,朝著城市另一端的第九觀測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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