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立刻站直了身子，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
    “公司環境很好，同事們也都很照顧我，書欣姐的公司比我想象中還要專業，你真的很厲害！”
    她回答的時候，呼吸急促，難以掩飾緊張，眼神中帶著幾分仰慕。
    沈書欣淡淡點頭。
    她也沒什麽想要和唐寧多說的，索性擺擺手示意她先出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唐寧卻像是鼓足勇氣似的，眼巴巴的看著沈書欣。
    “書欣姐，我聽說你今晚有一個重要的項目合作要談？”
    她進入公司，知道沈書欣的行程很正常。
    沈書欣抬眸：“怎麽？”
    “我……我想跟你學習！”唐寧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在學校輔修過商務談判，但從來沒有實戰經驗！”
    讓唐寧一個還在新手村的菜鳥跟著？
    沈書欣自然是不願意的。
    再說了，今晚的合作她也找了其他的同事跟著，哪兒還需要唐寧。
    剛打算拒絕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沈書欣原本定下一起去談合作的同事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
    “書欣，我急性腸胃炎犯了，今晚的飯局可能去不了……”
    “……”
    沈書欣捏了捏眉心，隻感到一陣無奈。
    而一旁，唐寧的眼睛又亮了一些。
    沈書欣皺眉，不死心的詢問：“其他人呢？”
    “他們手上都有各自的事情，暫時可能也不行。”同事的聲音越來越弱，但是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視線落在唐寧的身上，“要不把唐寧帶上吧，她也合適，看著挺機靈，肯定能夠幫你的忙。”
    沈書欣的視線慢慢的落在了唐寧的身上。
    真的嗎？
    就這麽一個菜鳥，看上去局促不安，到了飯局真的不會露怯丟人？
    今晚的合作方是業內出了名的難纏，帶個新人去風險太大。
    顯然，唐寧不知道沈書欣在想什麽，還暗自竊喜有機會跟她了。
    她就這麽站在一邊，眼神期待的盯著沈書欣。
    沈書欣揉了揉太陽穴。
    她又看看唐寧，後者眼神單純，就這麽期待的望著沈書欣。
    最終，沈書欣點了頭：“行，你去準備一下資料，五點出發。”
    “謝謝書欣姐！”唐寧興奮地鞠了一躬，小跑著離開了辦公室。
    沈書欣拿起手機，撥通了傅程宴的電話。
    “程宴，今晚有個合作要談，可能會晚點回家。”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傅程宴似乎正在看文件：“地點？”
    沈書欣報了地點和吃飯的人後，又頓了頓，補充一句：“我會帶上保鏢，不會喝酒，你放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十點前結束。”傅程宴的聲音低沉，“我讓司機去接你。”
    掛斷電話，沈書欣輕輕舒了口氣。
    自從懷孕後，傅程宴對她的出行格外緊張。
    今天能同意她晚上外出，已經是難得的讓步。
    下午四點五十分，唐寧抱著文件夾站在門口，臉上寫滿期待。
    “書欣姐，我都準備好了！所有的文件也已經問過其他的人了！絕對沒問題！”
    沈書欣收回思緒，拿起外套：“走吧。”
    電梯裏，唐寧不停地翻看著資料，嘴裏小聲複述著關鍵數據。
    沈書欣透過電梯的鏡麵打量著她。
    簡簡單單的裝扮，還有臉上沒有褪去的稚嫩，活脫脫就是個單純的小白兔。
    但想到時序與她的關係，沈書欣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別緊張。”沈書欣的聲音很淡。
    唐寧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書欣姐。這是我第一次參與正式的項目洽談，我會努力克服緊張的。”
    沈書欣沒有接話。
    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保鏢已經站在車旁等候。
    “沈小姐，請上車。”
    保鏢為沈書欣打開車門，一隻手放在車頂部，小心翼翼地給她擋著。
    反觀唐寧，隻能自己拉開另外一邊的車門，默默的上車。
    但車門一關上，唐寧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她好奇的打量著車內的裝飾，想著保鏢剛才的舉動，微微咂舌：“書欣姐，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裏麵看見有私人保鏢呢，我以前看見的都是電視劇裏麵演的。”
    有錢人的生活，越來是這樣的。
    唐寧默默的想著。
    她又問道：“這輛車是書欣姐自己賺錢買來的嗎？好厲害呀。”
    沈書欣瞥了她一眼，見年輕女孩臉上那清澈到愚蠢的眼神不像是裝出來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不是。”沈書欣淡淡的回答，“公司的車。”
    她低頭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唐寧見沈書欣都不太想要搭理自己，也察覺是不是話太多了，便學著沈書欣的樣子開始翻看文件。
    車內一下子安靜，沈書欣的耳邊也清淨了。
    車子駛入晚高峰的車流中。
    沈書欣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昏了，她便關上文件，思緒飄遠。
    這個項目對於他們公司挺重要的，如果談成，將為公司打開新的市場。
    但對麵的劉總出了名的難纏，之前接觸的時候總是想要把她灌醉。
    “書欣姐。”眼看就要到約定的地點了，唐寧突然小聲問道，“待會兒我需要做什麽？”
    沈書欣回過神：“記錄重點，不要插話。如果對方勸酒，就說你酒精過敏。”
    唐寧認真點頭，又忍不住問道：“那個劉總很可怕嗎？”
    沈書欣的手指在文件邊緣輕輕敲擊：“隻是生意手段比較激進，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行。”
    車子在市中心一幢大廈前停下。
    沈書欣整理了一下衣領，邁步下車。
    她抬頭望向大廈頂層的餐廳，也就是今晚的戰場。
    唐寧跟在她身後，她能夠察覺到沈書欣情緒上的不一樣，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再次跟你強調一次。”沈書欣頭也不回地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保持冷靜，我來解決就行。”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唐寧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好。”她看著沈書欣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麽。
    唐寧悄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送出去。
    “你在做什麽？”沈書欣回頭，見唐寧還在玩手機，秀眉輕蹙，“不要把工作當成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