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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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發出去後,傅程宴將手機反扣在床頭櫃上。
屏幕的光熄滅,病房重新陷入昏暗,隻有監護儀的指示燈在黑暗中微微閃爍。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落在沈書欣蒼白的臉上。
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呼吸輕淺得幾乎看不見胸膛的起伏。
時間來到半夜,窗外的雨聲漸小,偶爾有水滴砸在窗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傅程宴就這麽一直坐在床邊,他伸手,指尖輕輕撥開她額前的一縷碎發,動作小心翼翼,像是怕驚醒她。
他的指腹觸到她的皮膚,冰涼的溫度讓他眉頭微蹙。
“冷嗎?”他低聲問,聲音幾乎融進夜色裏。
沈書欣沒有回應。
傅程宴起身,將房間的溫度調高了些,又輕輕替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這些,他重新坐下,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臉上。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輸液管中藥水滴落的聲音,規律而單調。
不知過了多久,沈書欣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傅程宴立刻傾身向前,握住她的手:“書欣?”
她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沈書欣的視線起初是渙散的,過了幾秒才聚焦到傅程宴臉上,她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孩子……”
傅程宴握緊她的手:“孩子沒事。”
沈書欣的瞳孔微微擴大,呼吸急促起來。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傅程宴輕輕按住肩膀:“別動,小心針頭。”
她的目光慌亂地掃過自己的腹部,手指緊緊攥住被單:“真的……還在?”
“在。”傅程宴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拿起床頭的檢查報告,遞到她眼前,“醫生說了,隻是先兆流產,現在已經穩定了,但是你需要注意身體。”
沈書欣盯著報告上的字,視線漸漸模糊,一滴淚輕輕砸在紙麵上。
她抬手捂住嘴,肩膀微微發抖。
傅程宴沉默地將她攬進懷裏,手掌輕輕撫過她的後背。
“我以為,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她的聲音悶在他的胸口,帶著哽咽。
即便她最近控製不住情緒,自己都覺得矯情,但沈書欣還是想要盡全力留下肚中的孩子。
那是她和傅程宴的孩子。
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留下的印象,就是大腿上的鮮血……
那一瞬間的絕望和疼痛,幾乎將她整個人吞噬其中。
傅程宴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呼吸間是她身上淡淡的藥水味。
他閉了閉眼,喉結滾動:“對不起,書欣,是我不好。”
沈書欣沒有說話,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
傅程宴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悶痛感從胸腔蔓延開來。
“你看見的那張照片是假的。”他低聲解釋,“今天,程馨月都沒有在我麵前出現過,照片上的時間是p圖。”
沈書欣的身體僵了一下,緩緩抬頭。
她的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p圖?”
“嗯。”傅程宴抬手,手指輕輕擦過她的眼角,“他p這張圖片,下了功夫的,你一時沒看出來也是我的問題。是我沒能讓你足夠相信我,書欣,抱歉。”
沈書欣垂下眼,沉默了片刻。
她的聲音很輕:“我以為……”
“以為什麽?”
“以為這段婚姻馬上就要走到頭了。”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像是怕被聽見,又像是怕成真。
傅程宴的呼吸一滯。
他捧起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望。
他的目光深邃,像是要將她刻進眼底.
“書欣,在婚禮上許諾的誓言,我從沒忘記。”他一字一頓,“我的妻子,也隻有你。”
沈書欣的瞳孔微微顫動,眼淚再次湧出。
她靠進他懷裏,額頭抵著他的肩膀,無聲地流淚。
傅程宴收緊手臂,將她牢牢圈在懷中。
她的身體很涼,像是怎麽也暖不起來。
“冷嗎?”他輕聲問。
今晚下了一場雨,京城的溫度驟降。
沈書欣搖頭,卻又往他懷裏縮了縮。
傅程宴拉過被子裹住她,手掌在她後背輕輕摩挲,試圖傳遞一些溫度。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沈書欣的呼吸漸漸平穩。
傅程宴低頭,發現她閉著眼,似乎又睡著了。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將淚痕擦幹。
正要起身,卻聽見她含糊地呢喃:“別走……”
傅程宴重新坐下,握住她的手。
“嗯,我不走。”
沈書欣的眉頭舒展開來,手指輕輕地纏上他的。
傅程宴看著她,眼底的情緒翻湧。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世界都安靜下來。
病房外嘈雜的聲音不知什麽時候傳入病房,沈書欣緩緩睜開眼,發現傅程宴仍坐在床邊,一隻手握著她的手指,另一隻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
他眼下隱約可見淡淡的青黑,顯然也沒休息好。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傅程宴立刻睜開眼,目光落在她臉上:“醒了?有沒有哪兒覺得不舒服?”
沈書欣搖頭,喉嚨有些幹澀。
“你一直沒睡?”
傅程宴唇角微揚,輕輕替她揉著手臂:“不困。”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白玲和沈長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保溫桶和水果。
白玲一進門,目光就落在沈書欣臉上,見她氣色比昨天好了些,緊繃的眉頭才稍稍舒展。
“書欣,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白玲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沈書欣搖搖頭,勉強笑了笑:“好多了,媽。”
沈長風把保溫桶放到床頭櫃上,揭開蓋子,熱氣騰騰的雞湯香味立刻彌漫開來。
他一邊盛湯,一邊瞥了眼傅程宴,語氣半開玩笑:“傅總,你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要不要去休息會兒?”
“不需要。”傅程宴神色未變,淡淡的回答。
這一段時間,難得能夠和書欣重新和好,他很珍惜,也不想離開留下她自己。
白玲接過沈長風遞來的湯碗,坐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喂沈書欣喝湯。
她的動作輕柔,眼神卻時不時掃向傅程宴,欲言又止。
沈書欣察覺到母親的視線,輕聲道:“媽,昨晚的事不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