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的光點在傅程宴的臉上跳躍，他步伐沉穩地踏上紅毯，眼眸深不見底。
    “程宴？”傅成玉紅唇微揚，眼底的錯愕一閃而過，隨即換上親昵的笑容，“你能來，姑姑真是驚喜。”
    她快步迎上前，高跟鞋踩在紅毯上隻有沉悶的聲音，伸手想要挽住傅程宴的手臂，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如果不是念著媒體在，傅成玉也懶得和傅程宴裝關係好。
    “開業大吉。”
    傅程宴語氣平淡，目光掃過門口巨大的ogo：
    玉成。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傅成玉指尖微微收緊， 她最厭惡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仿佛一切盡在掌控。
    但她很快調整表情，轉身對媒體笑道：“各位，這是我侄子傅程宴，傅氏集團的掌權人，想必你們都認識，他今天特意來為我捧場。”
    記者們聞言，立刻圍上來，話筒幾乎要懟到傅程宴臉上。
    “傅總，您對姑姑自立門戶有什麽看法？”
    “傳聞傅氏有核心團隊被挖走，是否屬實？”
    傅程宴抬手示意安靜，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他。
    他看向傅成玉，聲音不疾不徐：“姑姑年過半百，正是闖蕩的年紀，她出來創業，自然要支持。”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
    “不過，用傅氏的商業機密當創業資本，就有些難看了。”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人群中引爆，記者們瘋狂記錄，傅成玉臉色微變。
    “程宴，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她保持著微笑，語氣溫和，“在這外麵站著也累，我們進去聊？”
    傅程宴沒有動，目光越過她，落在她身後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
    傅氏集團的員工很多，他能夠記住的，都是在公司有一定管理權的人，就比如……這位傅氏的前技術總監，手裏握著傅氏最新人工智能項目的核心算法。
    “李總監。”傅程宴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違約金準備好了嗎？”
    非正常離職，還裹挾走公司機密？
    真以為他不會追究？
    被點名的男人額頭滲出冷汗，下意識後退半步。
    傅成玉立刻擋在他麵前，笑容沒變：“程宴，李總監正常離職，何必抓著人不放呢？”
    她公司今天開業的事情，可沒有告訴過傅程宴，對方不請自來，還直接下馬威，實在是過分。
    “正常離職？”傅程宴輕笑一聲，從特助手中接過一份文件，砸在李總監的身上，“竊取商業機密，違反競業協議，該收集的證據已經移交給律師了。”
    “李總監，法庭見。”
    他語氣輕飄飄的，但丟出的幾個字卻顯得格外無情，就連現場的記者都感到不寒而栗。
    現場一片嘩然。
    傅成玉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她沒想到傅程宴會當眾發難。
    正當氣氛凝固到極點時，一道慵懶的嗓音從後方傳來：“傅總的火氣這麽大，傷身啊。”
    時序倚在門邊，眯了眯眼，盯著傅程宴。
    他見記者們的鏡頭對準自己，理了理衣服，對著每個鏡頭揮手，露出一口白牙。
    時序的笑容在閃光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慢悠悠地走到傅程宴麵前，刻意壓低的聲音裏帶著挑釁：“傅總別是害怕玉成壓過傅氏集團吧？”
    傅程宴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修長的手指理了理袖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姑姑，今天我隻找這些人算賬。”他目光掃過那幾個麵色慘白的離職員工，“但若再有下次……”
    他往後退一步，當著記者的麵，嗓音清冷，透著一抹寒意：“我不介意和您算算總賬。”
    傅成玉微怔，她看著傅程宴直起身，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鋒利的陰影，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場壓得她呼吸一滯。
    周圍的記者的閃光燈還在快速閃爍，將兩人的照片和視頻都拍下。
    傅成玉心底的怒火慢慢堆積。
    她今天開業，傅程宴當著這麽多人不給麵子？
    甚至，他的車停靠在紅毯外，直接擋著後麵的人了！
    “姑姑，開業愉快。”
    傅程宴已經轉身，黑色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背影，在記者們自動讓出的通道中大步離去。
    特助小跑著跟上，低聲匯報的聲音隱約傳來：“傅總，老爺子來電話。”
    時序盯著那道遠去的背影，舌尖抵了抵後槽牙。
    他瞥了一眼傅成玉的臉色，忽然轉頭對記者們露出燦爛的笑容：“各位，傅總身體不太舒服，接下來由我代她接待大家。”
    這個傅總，指的當然是傅成玉，大家心知肚明。
    傅成玉趁機快步走向休息室，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音格外清脆，似乎還隱隱透出她宣泄於外的怒意。
    一關上門，她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狠狠砸向牆壁。
    砰！
    碎片四濺。
    傅成玉的胸口劇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發垂下一捋，略顯狼狽。
    “傅程宴……”
    她盯著手機裏剛剛收到的消息，那幾個被她高價挖過來的員工已經被警方帶走調查，她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好好一個開業儀式，被傅程宴搞得烏煙瘴氣的！
    可真是她的好侄子！
    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麽？
    想著傅程宴還去參加了程馨月的生日宴，傅成玉眼底閃過一抹懷疑。
    她忽然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出去。
    “到哪兒了？”
    與此同時，黑色勞斯萊斯平穩地駛離現場。
    傅程宴靠在真皮座椅上，他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嗓音低沉平穩：“爺爺放心，該怎麽做，我心中有數。”
    “嗯，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別太過。”
    傅老爺子歎了口氣，丟下這句話後，便直接掛了電話，也不等傅程宴回答，似乎是擔心聽見傅程宴拒絕的話。
    傅成玉是他的女兒，無論如何，他總是無法做到真正的狠心。
    看著已經熄屏的手機，傅程宴眯了眯眼眸，薄唇微勾。
    也就是傅成玉吃準爺爺對她容易心軟，才會一次次的做出逆天的事。
    但傅老爺子對傅成玉的態度，和他無關。
    作為侄兒，他已經再三容忍，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