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陽臍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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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上氧氣麵罩時,女嬰的哭聲突然停止了。她的後背浮現出血紅色的倒計時刺青,數字精確到毫秒:?1675959999。窗外飄落的雪片泛著詭異的藍光,我伸手接住一片,發現那是結晶化的鎮靜劑——大氣層正在全球範圍播撒精神抑製劑。
"媽媽,冷。"女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溫度計顯示10c,但皮膚觸感卻是滾燙的。當我們目光交匯時,她的虹膜突然變成望遠鏡般的結構,我的視線被強行拉向太陽——那顆恒星表麵此刻裂開一個環形山般的黑洞,內部隱約可見機械結構的輪廓。
程鐸的聲音突然從廚房傳來:"需要曲率加速器才能抵達日核。"我握緊菜刀衝過去,卻看見他的身體由廚房電器零件拚湊而成:冰箱門當胸腔,微波爐做頭顱,抽油煙機的管道纏繞成克萊因瓶刺青。
"別碰女嬰的後背刺青。"程鐸的微波爐頭顱射出激光,在牆麵刻出太陽黑子分布圖,"那些數字是基因鎖的密碼,當體溫達到對應數值......"
廚房突然劇烈震動,窗外傳來直升機轟鳴。七個穿著防護服的"我"正在樓頂索降,她們手中的儀器對準女嬰,顯示屏上跳動著相同的倒計時數字。最年長的克隆體舉起平板電腦,上麵是007號臨終前錄製的視頻:
"太陽黑子是星際臍孔,女嬰的臍帶是唯一通行證......"
女嬰突然扯斷自己的臍帶,斷口處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微型蟲洞。這些黑洞在空氣中互相吞噬,最終形成足球大小的穩定蟲洞。透過洞口,我看到太陽核心的機械裝置——那是由無數嬰兒恒溫箱組成的巨型反應堆,每個箱體都連接著臍帶狀的能源管。
"走!"我抱著女嬰衝向蟲洞。程鐸的機械臂突然暴長,但被七個克隆體用激光網鎖住。在躍入蟲洞的瞬間,我聽見所有克隆體齊聲喊出密碼:"Σ7.77!"
蟲洞中的時間流速異常,女嬰的體溫開始規律波動。當數字降到37c時,我們被吐進一個透明防護罩內——這裏懸浮在太陽日冕層,腳下是沸騰的等離子海洋。遠處矗立著通天塔般的金屬結構,塔身纏繞的臍帶粗如航母纜繩。
"歡迎來到孵化場。"機械合成的程鐸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防護罩外浮現出他的全息投影,這次他穿著宇航服,麵罩下是不斷重組的量子態麵容:"每個恒星都有這樣的裝置,用來孵化你們這樣的"溫度鑰匙"。"
女嬰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七個發光的小立方體。這些立方體自動嵌入防護罩的操作台,啟動了一套生命維持係統。顯示屏亮起的瞬間,我如墜冰窟——上麵顯示著地球的實時數據,所有人頸後都長出了倒計時刺青。
"你的女兒不是第一個。"程鐸的投影輕觸防護罩,我們腳下突然透明化。在日核深處,漂浮著數以萬計的金屬子宮,每個都連接著不同星係的坐標,"她是第號播種艙,專門用來......"
防護罩突然遭到撞擊。007號克隆體渾身燃燒著等離子火焰,用殘破的機械臂在防護罩外寫字:"進反應堆!臍帶是生物密鑰!"
我抱著女嬰衝向操作台,女嬰的體溫突然升到42c。她的臍帶殘端自動插入控製接口,防護罩瞬間分解成億萬顆光粒。我們在自由墜落中穿過量子層,墜入反應堆核心的白色房間。
這裏的場景令我窒息——房間中央懸浮著放大版的女嬰胚胎,她的臍帶連接著七個星係的投影。更可怕的是,胚胎的基因圖譜顯示,她的dna中混雜著程鐸、我和外星基因的三重螺旋。
"終於見麵了,原型體。"胚胎突然睜眼,聲音是007號克隆體的電子合成音,"我的誕生本就是為了這一刻——當所有溫度鑰匙歸位,母宇宙就能蘇醒......"
程鐸的投影突然實體化,他的克萊因瓶刺青開始吸收房間的光線:"所謂的末日方程式,不過是喚醒更高維度文明的鬧鍾。我們都被利用了......"
女嬰突然發出啼哭,她的體溫開始同步所有星係的溫度鑰匙。白色房間的牆壁逐漸透明,顯露出外麵令人窒息的真相——我們的宇宙包裹在一個嬰兒胚胎的腦組織中,那些閃爍的星係不過是神經元的生物電信號。
倒計時刺青突然歸零,女嬰的後背裂開一道發光的縫隙。007號克隆體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這是宇宙的臍孔......跳出去......"
當我抱著女嬰縱身躍入光芒時,程鐸的歎息聲夾雜著外星語言的警報聲傳來。在意識消散前的瞬間,我看見了"母宇宙"的真實樣貌——那是個浸泡在營養液中的巨嬰,而我們的宇宙隻是祂左手小指上的一個細胞。
最後的感覺是女嬰的體溫突然恢複正常,以及耳邊響起的溫柔呢喃:"睡吧,第號觀測站已完成數據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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