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裏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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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的生活愈發愜意,趙亞楠對這裏的民風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時不時地,山裏的幾戶人家會互相串門,增進感情。老三和趙亞楠也越來越熟絡,總愛帶著她在漫山遍野間四處奔跑嬉戲。
如今,趙亞楠唯一感到有些苦惱的,便是洗頭和洗澡時所用的皂莢和皂豆,實在不太好用。
她時常讓老三帶著自己在山裏閑逛,期望能找到無患子樹。她知道,無患子樹結出的果實又大又多,隨便摘下一顆,就能夠用來洗澡、洗頭,洗衣服時更是效果極佳,能產生豐富的泡沫。要是把無患子和皂莢一起熬煮,想必會更好用。馬上到夏天了,衣物換洗會更加頻繁。
這天,老三帶著她和啞弟在山下四處轉悠。遺憾的是,無患子樹並未找到,卻發現了烏桕樹。趙亞楠對烏桕籽並不陌生,因為讀大學時參加手工社團,她知道可以用烏桕籽來製作蠟燭。然而,此時已過了烏桕籽的季節,樹上光禿禿的,僅有零星的幾顆烏桕籽掛在枝頭。她便讓老三爬上樹,將那些尚未掉落的烏桕籽全都收集起來。要知道,烏桕樹在夏天的時候特別容易招毛毛蟲,要是不小心碰到,皮膚就會像被辣藤劃過一樣難受。但現在正值初春,樹木剛剛開始複蘇,樹上還有許多果實未掉落,她想把這些烏桕籽收集起來,將上麵那層白白的蠟熬製出來,用於製作蠟燭。
老三對山上的各種物資也頗為了解,畢竟他跟隨師傅采藥多年。趙亞楠便詢問老三,是否知道有一種叫無患子的樹,可以用來洗手。老三回答道:“這個我知道,不過這種樹在另一座山頭才有,我們明天可以去那兒。把果子錘開,把殼撿回來,到時候讓我娘熬上一大鍋。或者我們把殼撿回來堆在那兒,要洗的時候拿兩顆。”
趙亞楠知道,男孩子不太會操心洗衣皂之類的事情。不過,她還是打算找個空閑時間,讓老三再帶她去山上轉轉,多收集些像無患子、烏桕籽這樣的物資回來,以備日後之需 。
今天一大早,傻姑的爹他們又準備去趕集了,這次還帶上了啞弟。因為他們準備的麻辣魚實在太多,四個人一人背一筐,背著滿滿的四大筐,手裏還得拎著一些草藥,所以啞弟也跟著去搭把手。趙亞楠特意交代她爹,在集市上買一些農村人自家醃製的鹹菜回來,她打算做酸菜魚。她對做魚很有一手,蘇康以前特別喜歡吃魚,她也因此練就了不少做魚的本事。
趙亞楠和老三兩人把磚塊放置在窯洞中,又添了許多柴,之後便隻背著竹筐往山上走去。今天她要老三帶她去撿一些無患子的殼回來,順便再多收集一些烏桕籽,畢竟熬製一次蠟燭得準備充足的材料,之前那點烏桕籽實在太少了。
他們在山上一路尋覓,漫山遍野地找尋著目標。山間的空氣格外清新,沿途有許多不知名的果樹和藥材。看到這些,老三也會順手采一些,碰到趙亞楠想移栽的果樹,老三還會貼心提醒,詢問她要不要挖回去種。山上的野葡萄正肆意瘋長,趙亞楠把這些植物和果實的特征都牢牢記在心裏。還有一種刺果,外表帶刺,可拔掉毛刺後,裏麵的果實甜得像麥芽糖。他們也采摘了不少,雖然數量還不足以熬製一大盆糖,但看到了,總歸是收集了一些。
兩人在山上瘋跑了一整天,今天是瞧見什麽都想收集,不過收獲的數量不算多。
老三:“姐姐,你要是喜歡吃這個甜果,明天我再帶你去另一個山頭,到時候我們把它熬製成糖,我娘熬的糖可好吃了。”趙亞楠看著這個單純的小弟弟,要是在縣城,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大概都娶老婆了。可他們一直生活在這孤零零的大山裏,接觸的女孩子實在太少,基本上就隻有她一個。也正因如此,他們在男女之事上還沒開竅。趙亞楠覺得這樣也挺好,可以很自然的相處。
回到家後,趙亞楠拿出一些無患子的殼分給嬸娘,並告訴她:“嬸娘,這個殼能和皂角一起熬煮,熬出來洗衣服、洗手可好用了,泡沫特別豐富。”說著,她還親自示範,把無患子的殼放在手裏搓洗,不一會兒,細膩的泡沫就出現了。嬸娘滿臉驚訝,說道:“哎呦,喚男,你懂得可真不少呀!”趙亞楠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這是爹教我的。”嬸娘便收下了這份禮物,畢竟用皂莢一個一個地洗衣服,確實不太方便。
嬸娘最近總愛拉著趙亞楠聊家長裏短,念叨最多的就是自己兒子還是光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每當這時,趙亞楠就會裝傻,假裝聽不懂,然後默默跑開,嬸娘對此也毫無辦法。
太陽漸漸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陸陸續續回來了。這次去集市似乎格外順利,比上次趕集回來得早了許多。因為回來得早,大家便早早開始準備晚飯。畢竟趕集全靠兩條腿走路,肩扛手提的,實在是個體力活。他們在集市上四處奔波,為了能讓藥材多賣一文錢,往往要跑好幾家藥材鋪,和老板們討價還價。不過這次的麻辣魚倒是出乎意料地搶手,剛一露麵,就被幾家小飯館和小酒館的老板搶購一空,滿滿四筐魚很快就賣完了,這可把大家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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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姑的爹帶著大家在集市上一陣采買,這次他給傻姑買了些珍珠和蜂蠟。他在醫術典籍上看到過珍珠黃芪霜的製作方法,便想著親自給傻姑製作。他知道上次買的胭脂含鉛汞,長期使用容易讓皮膚長痘痘和痤瘡。傻姑雖然不太愛美,但他還是希望女兒能漂漂亮亮的,別的女孩子有的,喚男也不能少。
回來後,他把賣藥材的錢分給了兩個徒弟。老三看到他們回來,又去起了一些魚籠。他們依舊把鯽魚留下,將一些雜魚都拿過來準備做今天的晚餐。
啞弟把趙亞楠特意交代的酸菜遞過去,趙亞楠接過酸菜,心裏一轉念,可不能說是自己會做這道菜,得說是她爹教的。於是,她拿著酸菜來到何嬸家,對何嬸說道:“嬸娘,等您把魚煎好後,把這酸菜放到魚湯裏,味道特別好。還有,可別忘了放茱萸和麻椒,這是我爹說的,他在集市上瞧見別人這麽吃,據說可好吃了。”嬸娘連忙應道:“好嘞好嘞。”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其實嬸娘壓根就沒多想。
不一會兒,啞弟又拿過來一條豬肉,這是他爹今天買的。他爹還買了一小塊板油放在自家廚房,不過這塊豬肉他讓老大拿過來交給何嬸。今天花了20文錢才買到這條豬肉,能讓家裏人開開葷。雖說天天有魚吃,但天天吃也會膩。此外,他爹還在肉攤老板那兒花五文錢買了幾根沒什麽肉的骨頭,打算明天燉一大鍋肉湯,也好解解饞。山裏的日子確實清苦,多虧了喚男做的麻辣魚,大家才有這改善生活的機會。
香噴噴的飯菜很快就端上了桌,大家熱熱鬧鬧地圍坐過來。
傻姑的爹拿出一瓶好酒,和何大爺坐在一起:“何哥,這次多虧了你做的魚籠,這麻辣魚賣得可好了。大家都沾了這麻辣魚的光啊。來,今天咱倆高興,喝一個。上次我就想喝,可家裏窮得連酒都沒有,今天趕集特意買了點。你們幾個小子要是想喝,也可以喝一點,但是不許喝醉。”幾個小子都表示對酒不感興趣,兩個老頭子心裏暗自高興,畢竟總共就這麽一瓶酒,他倆分都還嫌少。
何大爺也特別開心:“是啊,當初我天天閑在家裏,怎麽就沒想到做個魚籠捕魚啊。要不是你家喚男想到用竹籠捕魚,我們哪能有這麽多魚吃。而且喚男天天守在河邊,才有如今的好收成。”大家互相客套了幾句,便紛紛動起筷子。以前天天吃魚,可今天這魚加了酸菜,格外開胃。眾人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這酸菜魚可太好吃了!”還有許久沒吃的豬肉炒青菜,也格外美味。
這次趕集,喚男的爹還在集市上買了許多瓜果的果苗,回來交給何大嬸說:“我買了這幾棵果苗,看看能不能養活,要是能活,咱們夏天就有水果吃。”
何大嬸高興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說:“是啊,你看,這幾個種菜的箱子還挺能發揮作用,喚男天天都盯著菜苗,盼著它們長大。再過一個多月,有些青菜就能摘著吃了,我天天都給它們施肥澆水。”大家聽了,又哈哈大笑起來。這樣充滿煙火氣、溫馨和睦的田園生活,正是趙亞楠一直向往的。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頓飯 ,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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