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山中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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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簡單用過早餐,帶上一些便於攜帶的幹糧,便朝著市集進發。每個人都精神飽滿,意氣風發。這次所帶的麻辣魚數量不算多,一來是因為天氣愈發炎熱,河水逐漸退去,魚兒也隨之變少;二來何嬸特意留了一部分,心裏想著或許很快會有客人登門,到時候也好有備無患。
    抵達鎮上後,一行人先是將這些日子采集的草藥、野菜等拿去售賣,而後又進行了一番采買。實話說,他們售賣草藥所得的收入,也僅僅隻能勉強維持生計。所幸前些日子靠賣麻辣魚積攢了些許積蓄,不然何嬸交代要買的布匹、禮包之類的東西,還真拿不出錢來購置。
    趕早集的隊伍熙熙攘攘,蜿蜒向集市。大家腳步輕快,懷揣著對采買的期待。集市上,人潮湧動,喧鬧聲此起彼伏。去趕集的人們在攤位間不停穿梭,目光急切地掃過琳琅滿目的貨物,精心挑選著家中所需。
    留在家裏的人也都忙得不可開交。何嬸彎著腰,一絲不苟地擦拭家具、清掃地麵,把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拾掇得一塵不染。
    何叔坐在院子裏,身旁堆滿了竹子。他手上的動作不停,粗糙的大手熟練地將竹子劈成條、編成型,打算給大兒子織些簡單實用的家具。想到別人家孩子成婚時家具多得數不過來,自家卻因家境貧寒隻能因陋就簡,他心裏滿是愧疚,手上的活計便愈發細致,想盡力彌補這份不足。
    喚男待在屋內,專注地製作堿水。她答應過嬸娘要多做些,還想著多製出些麵霜。在她看來,大哥成親是大事,新娘子梳妝打扮肯定少不了麵霜。要是能研製出腮紅就更好了,工藝想來和麵霜差不多。她滿心期待著能讓新娘子漂漂亮亮的,也算自己這個半個妹妹對大哥最誠摯的祝福 。
    今天售賣的麻辣魚數量有限,掙得的錢財也不太充裕。吳郎中給喚男和啞弟每人隻拿了50文,剩下的錢全部交給大哥,讓他去購置成婚所需的物品。之後,吳郎中又拉住富貴,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對富貴說道:“大富啊,你也算是師傅的半個兒子,你成婚,師傅打心底裏高興。這些年咱們兩家都不容易,最近師傅攢了這一兩銀子。你拿著,去給你媳婦挑個漂亮的發簪或者手鐲。錢雖不多,但也是師傅的一點心意。要是成婚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拿不出,可就委屈你媳婦了。”
    大富本想拒絕,師傅慈愛地說:“跟師傅就別客氣了,這些年有你在師傅身邊幫忙,師傅可沾了你不少光。”大富這才收下了銀子。
    在集市上,大富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最終給雪梅買了一支漂亮的發簪。剩下的錢,他又買了一對小小的耳釘。大爺看著大富這般會過日子,眼中滿是慈愛。待眾人買齊所有物品後,便趕忙回家了。
    大富一回到家,就把師傅掏錢給自己,讓他給雪梅買發簪和耳釘的事情告訴了母親何嬸。她聽後十分感動。何嬸原本打算把自己那點舊首飾給雪梅,可那些首飾確實不值什麽錢,正為此發愁,沒想到師傅幫忙解了圍。
    何嬸語重心長地對大富說:“大富啊,以後可得好好孝順你師傅,喚男和啞弟還小,你也得多照顧著點。”大富用力地點點頭,他本就是個疼愛弟妹的好哥哥。
    眾人把帶回來的酒水和禮包收拾妥當,明天他們打算先一起去提親,然後再商量成婚的好日子。這幾天,何嬸忙得不可開交,她連夜趕工,想給家裏每個人都做一身新衣服,累得眼睛酸澀,可心裏卻滿是甜蜜與期待。何叔也沒閑著,不停地編製竹衣櫃和竹置物架,就盼著能讓家裏看起來更舒適溫馨些 。
    由於事先沒有浸泡珍珠,盡管亞楠在家早做了準備,可研磨起來還是相當費勁。實在沒辦法,她隻能先把家裏上次製作還剩下的兩瓶麵霜和一瓶手膏拿給何嬸,讓她明天提親時先帶著用。考慮到何老爺腿腳不便,何嬸便邀請大富的師傅,讓他帶著大富一同前往。於是,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何嬸帶著喚男、師傅、大富和老三,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出發了。
    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眾人終於抵達了雪梅家。雪梅家同樣身處大山之中,她的父親也算是半個獵夫,前些天他們蓋房子也去幫過一天忙。雪梅家裏有個哥哥,早已成家,嫂嫂也育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隻是家境並不寬裕。早些時候,雪梅的母親還想著把她嫁到城裏去,可喚男瞧雪梅,五官生得普普通通,皮膚還透著黝黑,估計是城裏人沒看上。而雪梅母親起初又瞧不上大富,這一來二去,雪梅的婚事便耽擱到了十八九歲,不過這個年紀結婚倒也不算大。
    如今,大富一家人喜氣洋洋地上門提親。雪梅的母親看著何嬸他們提來的豐厚禮包,心裏十分歡喜。一家人熱熱鬧鬧地齊聚一堂,雪梅則害羞得滿臉通紅。何嬸趕忙給雪梅介紹,說吳爹是大富的師傅,又指著喚男介紹,說這是大富的妹妹,還有大富的三弟 。大家紛紛喊雪梅“大嫂”,這讓本就羞澀的雪梅更加不好意思了。實際上,雪梅年紀比他們都小,但既然跟了大富這個大哥,就得被稱作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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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雪梅的父親出來了,對眾人十分客氣。喚男看到雪梅嫂子家的兩個孩子,便拿出上次還沒發完的小零嘴分給他們,兩個小家夥開心得不得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商議著婚事。趙亞楠沒想到,這邊山裏的結婚儀式居然如此簡單。山裏人都說沒什麽條件講究太多,隻要雙方同意,哪天都能是良辰吉日。
    何嬸這時突然想起喚男給她做的兩瓶麵霜和一瓶手膏,趕忙拿出來,將麵霜遞給雪梅和雪梅的大嫂,把手膏遞給親家母。眾人剛一打開,一股馥鬱的香味撲鼻而來。何嬸滿臉自豪,說道:“這可是吳郎中指導喚男用珍珠做的,那些珍珠都是在城裏買的上好貨色,塗在臉上可滋潤了。”喚男也趕忙接著介紹:“這裏麵添加的可都是咱們自己在山上采的鮮花,還有蜂蠟,對皮膚可好啦。大嫂,以後我做好了還給你送。”這話讓雪梅害羞得不行,雪梅的大嫂更是喜出望外,直說這樣上等的好物,實在是難得。
    喚男又拉著雪梅的手,笑著說:“大嫂,等你成婚的時候,我再給你做一盒胭脂,保準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雪梅聽了,臉更紅了。
    大富這才猛地想起,昨天師傅給的銀子買的那根發簪和一對耳釘還在懷裏。他趕忙伸手進懷,小心翼翼地摸了出來,將發簪遞到雪梅麵前,神情有些緊張,木訥地說道:“雪梅,這是昨天我去集市給你買的發簪和耳釘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邊說邊把東西遞到雪梅手上。
    雪梅臉頰泛紅,輕輕打開包著的布巾,一支精致漂亮的發簪映入眼簾,簪身雕刻著細膩的花紋,在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雪梅眼中滿是驚喜,嘴角不自覺上揚。雪梅的爹在一旁瞧著,也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對大富的這份心意很是認可 。
    何嬸瞅準這熱絡的時機,趁熱打鐵:“我看下個月初八就是個不錯的日子,不如咱們就把婚期定在初八。這還有十多天,咱們正好趁機在家裏好好準備準備。”雪梅的爹和娘見大富一家這麽有誠意,而雪梅大嫂剛收了喚男那瓶看起來就十分不錯的麵霜,也在一旁幫腔:“娘,你看這初八月兒圓,日子確實挺不錯的,不如就答應了吧。咱們這山裏也好久沒辦喜事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雪梅她爹也點頭說:“那行吧。”於是,這婚期就這麽定了下來。
    眾人把日子定好後,便紛紛告辭,和和美美地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何嬸親昵地挽著喚男,笑得合不攏嘴。一回到家,何大爺就詢問:“日子定下來了嗎?”何嬸眉飛色舞地講著定親的經過,老三就像個透明人一樣,靜靜地在一旁聽著。雖說今天他沒插上什麽話,但好歹見識到了定親的過程,原來定親就是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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