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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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何三已然徹底崩潰,他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和顏麵,在地上肆無忌憚地嚎啕大哭起來。在場眾人都知曉他與姐姐感情至深,見他如此哀痛,無不為之動容。
就在這時,徐掌櫃領著幾個人走向大理寺的孟蘇康,恭敬地行禮後,誠懇地說道:“孟大人,身份確認了嗎?王爺說這是他未過門的側妃,總不能一直這樣放置著,實在不妥。我們想把這具屍體抬走處理。她父母遠在他鄉,看到這情形,定會心疼不已。王爺吩咐我們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既然已經燒成這般模樣,就進行火葬吧。”
孟蘇康微微點頭應道:“行吧,大理寺已經核查完畢。”說罷,他便帶著大理寺的眾人往外走去。隨著他們的離開,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了不少。徐掌櫃示意身邊的人將女屍抬起,何三見狀,頓時像發了瘋似的大喊:“不行,不能抬走我姐姐,我姐姐還沒死!”然而,眾人還是將他拉到了一旁,何三隻能哭哭啼啼地跟著他們走,一直走到河邊一處空曠的地方。
那裏早已架好了柴火堆,眾人輕輕地將女屍放置在火堆上,準備點火焚燒。此時的何三早已哭得筋疲力盡,但當火苗燃起的那一刻,他還是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他隻想再看姐姐最後一眼。他拚命地扒拉著,卻又被眾人強行拉了回來。就在這時,何三突然驚奇地發現,姐姐的指甲蓋不是之前被剝掉了嗎?可剛才他扒拉的時候,那小拇指的指甲似乎還在!
這一發現讓何三猛地一激靈,他顧不上眾人的阻攔,也不顧熊熊燃燒的烈火,再次衝了上去。難道是自己剛才搞錯了,那是右手?他快速轉到女屍的左邊,費力地扒拉出那隻手,伸出手指一摸。這一摸,他確定了,這個人真的不是他姐姐!他清楚地記得姐姐臨走時還特意跟他提過這個指甲的事,難道那時姐姐就在暗示自己?
何三興奮得一下子笑了出來。周圍還有不少人在圍觀,大家都以為何三悲痛過度瘋了。隻有徐掌櫃察覺到了異樣,他迅速將何三拉到一旁,輕聲說道:“不管你發現了什麽,這個人就是你的姐姐。你要是露出什麽破綻,你姐姐可就真的危險了!”
何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眼前之人確實不是自己的姐姐。他心中一陣狂喜,可又不得不強忍著,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模樣,讓眾人都認定他是瘋了。
此時的趙亞楠靜靜地坐在那間小屋子裏,王爺默默陪在她身旁。隔著老遠,她都能清晰聽到何三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時間,她心中百感交集,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她滿是不解與悲痛,帶著哭腔詢問王爺:“王爺,若是喚男真的死了,我爹肯定會傷心欲絕!我家裏人可該怎麽辦?”
王爺神色平靜,語氣沉穩地說道:“倘若喚男不死,你的全家人都將跟著遭殃。隻有讓外界以為喚男已死,這件事才算徹底了結。從今往後,這世上便再沒有喚男這個人了。”
趙亞楠呆坐在原地,腦海中浮現出何三悲痛欲絕的模樣,她不敢想象何三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熬過去。雖說之前王爺提過讓她換個身份,可她萬萬沒想到,王爺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實現。她不得不驚歎於王爺等人布局的精妙,竟能找到一個與自己身形如此相似的人來迷惑眾人。
然而,此時此刻的她滿心憂慮。她難以想象遠在山裏的老爹和啞弟得知喚男被燒死的消息,會悲痛到何種程度,心中滿是不忍。她又想起了弘一法師曾說過的話:“任務完成,就可以走了”可如今,難道真的是要把何三捧紅,她就得徹底告別過去,世上再無喚男嗎?即便世上再無喚男,可她趙亞楠還在啊,那接下來的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喚男已經“死了”,難道她這輩子都回不了家了嗎?一時間,她的內心亂成一團,思緒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日頭高懸,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給世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刺目的金黃。狹小昏暗的屋內,趙亞楠蜷縮在角落,雙眼空洞地凝視著斑駁的牆壁,一下午的時光就在這般死寂的發呆中悄然流逝。
她的腦海裏就像有一團亂麻,無數念頭糾纏交織,讓她頭痛欲裂。滿心都是對家中親人的深切擔憂,一閉眼,爹那飽經滄桑的麵容和啞弟天真無邪的笑臉便清晰浮現。她甚至想象到,嬸娘聽聞她死訊時,哭得昏天黑地的模樣,想著想著,淚水不受控製,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還好,昨日她讓何三回家給家裏送了些銀子 ,這樣爹和啞弟的生活暫時就有了保障,想到這兒,她稍稍鬆了口氣。在這些人裏,和她感情最深的非何三莫屬。他們一同在這舉目無親的異地他鄉奮力打拚,早已親如姐弟。回想起上午何三那近乎發了瘋般的喊叫,她完全能體會到其中飽含的深厚情誼。
正思緒萬千之時,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阿武匆匆走進小樓,雙手恭敬地遞上一個包裹,輕聲說道:“王爺,東西拿來了。” 王爺接過包裹,踱步到趙亞楠身旁,將包裹輕輕放在他身邊,溫和又不失威嚴地開口:“這是王府丫鬟的衣服,你去把身上這套換下來,然後讓阿武幫你把這些舊衣服全部燒掉,一絲痕跡都不能留下。咱們不能在這小屋久留,在我沒通知你之前,千萬不能出去,也別靠近窗戶,明白嗎?” 說完,王爺又轉頭看向阿武,叮囑道:“阿武,你就在這兒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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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這場大火,毫無懸念地成了全城熱議的焦點新聞。消息一經傳開,整個城市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層層波瀾,城中之人反應各異,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那些茶樓、酒樓的掌櫃們,一聽到喚男姑娘葬身火海的消息,臉上就忍不住浮現出竊喜之色。在生意場上,喚男姑娘所經營之處與他們多有競爭,如今這強有力的對頭沒了,他們心裏那股暗喜就像春日野草,肆意瘋長。蘇家的人亦是如此,嘴角揚起的得意怎麽也藏不住,好似搬開了一塊長久以來礙眼的大石頭。
然而,也有許多人為之悲痛憂愁。芷蘭茶庭和鳳求凰的姑娘們,聽聞噩耗時,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一個個忍不住偷偷抹淚。尤其是芷蘭茶庭的小娘子們,更是哭得肝腸寸斷,淚水決堤般怎麽也止不住,活脫脫成了淚人。如此情形之下,今天的茶庭自然是無法營業了。徐掌櫃和張班主忙前忙後,極力安撫著眾人的情緒。好在這些日子喚男姑娘教給大家不少本事,也算是留下了一些慰藉。
抄書台的三個書生,此刻也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他們麵無表情地呆坐在桌前,目光呆滯,仿佛丟了魂一般。一時間,他們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腦海裏還不斷浮現著與喚男姑娘相處的過往。就連那些樂曲師們,也紛紛搖頭歎息,覺得萬分可惜。他們都認為喚男姑娘為人善良,卻落得這般淒慘下場,實在是天理難容,心中滿是為她鳴不平的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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