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丫鬟亞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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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蜿蜒的道路上晃晃悠悠地前行,發出有節奏的“嘎吱”聲。趙亞楠確實是困極了,連日來的擔驚受怕與疲憊,如潮水般將她淹沒。起初,她還強撐著坐在側麵,王爺則端坐在主位,車廂內彌漫著一絲拘謹的氛圍。
可不知怎的,在馬車的顛簸中,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傾斜,迷迷糊糊間,竟靠在了王爺身上沉沉睡去。
當清晨的微光透過車窗灑進來,趙亞楠緩緩睜開雙眼。或許是因為車廂裏的寒意,又或許是其他緣由,她發現自己不僅靠在王爺身上,身上還蓋著王爺的披風。柔軟的披風帶著淡淡的暖意,這突如其來的待遇,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心裏滿是受寵若驚。
回想起第一次與王爺出行時,自己連馬車都進不去,如今卻能蓋著王爺的披風,這巨大的反差,讓她忍不住在心裏感慨。
王爺這時也察覺到她醒了,微微側頭看向她,目光溫和地問道:“睡好了嗎?” 趙亞楠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像熟透的蘋果,她有些局促不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囁嚅著:“回王爺,睡好了,對不起,我……我睡著了,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
王爺輕輕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揚,半開玩笑地說:“你確實還挺沉的。” 聽到這話,趙亞楠的臉漲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爺微微眯起雙眼,目光深邃地凝視著趙亞楠,臉上神情嚴肅而認真。片刻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喚男已經死了,從今往後,你將擁有一個全新的身份——我身邊的小丫鬟。隻是,該給你起個怎樣合適的名字才好呢?”
趙亞楠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脫口而出:“那我就叫趙亞楠。”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強。
原本,王爺不過是想與眼前之人客氣寒暄幾句罷了。平日裏,但凡有小丫鬟進入王府,當王爺開口詢問是否有名字時,那些丫鬟總會謙卑有禮地說:“請王爺賜名。” 王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這次也提前想好了,打算給她取名為“錦書”,既典雅又富有韻味。
可誰曾想,眼前這人竟如此與眾不同,毫無半點忸怩作態,也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直接朗聲說道:“我叫趙亞楠。” 這突如其來的回答,宛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王爺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將他原本的思緒攪得淩亂不堪。
王爺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然而,畢竟是自己主動問出口的,總不能出爾反爾。王爺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麵上露出些許無奈之色,隻得悻悻地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地說道:“趙亞楠……。” 說罷,心中不免感慨,這女子還真是率性,與以往那些唯唯諾諾的丫鬟大不相同。
稍作停頓後,王爺再次開口,語氣嚴肅且鄭重:“那行吧,以後你就叫亞楠。記住,從現在起,世上再沒有喚男這個人了。我會告知其他人這個新身份,你自己更要時刻牢記,切不可露出破綻。” 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仿佛在給趙亞楠下達一道重要的指令。
趙亞楠聽著王爺的話,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暗暗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要適應這個新身份,在這充滿未知的處境中小心翼翼地活下去。
此時,馬車依舊不緊不慢地前行著。趙亞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王爺,你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趕路,沒有休息嗎?” 王爺看了看她,耐心解釋道:“不是的,淩晨的時候,我們休息了一陣,到早上才又出發的。一直趕路的話,馬兒受不了,人也吃不消。” 趙亞楠聽後,輕輕“哦”了一聲,心裏有些驚訝,想不到自己竟一覺睡到現在,一整夜都沒醒來。
由於帶著趙亞楠同行,他們行進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原本的行程被拉長。直到第二天下午,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趙亞楠抬眼望去,眼前竟是邊關的軍營,她心中滿是疑惑,父親偶爾提到邊關之事,可她實在不明白王爺為何會帶自己到這裏來。
剛一下車,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攜帶的物品安置好,一名探子神色匆匆、腳步急促地跑了過來,大喊一聲:“報!” 王爺迅速接過探子手中的急信,眉頭緊鎖,探子則在一旁小聲嘀咕著,似乎在向王爺匯報著什麽重要情報。
王爺聽完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急忙將影子叫到一邊,在其耳邊一陣耳語。隨後,王爺迫不及待地和幾名侍衛迅速換上行軍的服飾,準備前往前方。
趙亞楠站在一旁,完全摸不著頭腦,還沒等她弄清楚狀況,影子便走了過來:“亞楠姑娘,前方軍情緊急,你待在這兒不合適。我帶你去另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吧。”
無奈之下,趙亞楠隻得跟著影子。影子牽過一匹馬讓她騎上,自己也翻身上馬,牽著她的馬韁繩,慢慢地前行著。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來到了一頂破破爛爛的帳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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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停下馬,開口說道:“這邊是安置傷員的地方,相對安全一些,你先待在這兒,過些時日王爺會回來接你的。” 說著,影子幫她下了馬,讓她在原地等著,自己則去找這裏的長官叮囑相關事宜。
影子腳步匆匆,神色焦急地在安置傷員的營地裏四下尋找,終於找到了那位百夫長。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百夫長的胳膊,將他帶到一旁相對隱蔽的角落。
影子微微喘著粗氣,神色凝重地說道:“百夫長,這位是王爺身邊的亞楠姑娘,王爺讓暫時安置在你這邊,還請你多多關照。” 影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不著痕跡地塞到百夫長手中。
那百夫長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隨後嘴角微微上揚,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關照自然是沒問題,不過,影子兄弟,真的是王爺讓你將她帶到我這的嗎?”
影子聞言,臉上閃過一抹驚愕,隨即眉頭緊鎖,嚴肅地盯著百夫長,沉聲道:“是的,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可別亂來!”
百夫長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神色一凜,忙不迭地點頭,賠笑道:“影子兄弟,瞧你說的,我心裏有數,有數!” 說著,他拍了拍影子的肩膀,以示安撫。
影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焦急萬分,軍情緊急,王爺那邊還等著他回去複命。他匆匆向百夫長拱了拱手,轉身快步跑到自己的馬匹旁,飛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那匹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朝著軍營外飛馳而去,隻留下一路揚起的塵土。
那百夫長這般發問,倒也情有可原。畢竟在他的認知裏,但凡乖巧聽話的姑娘,又怎會被送到這滿是肅殺之氣的軍營中來呢?平日裏來到軍營的女子,要麽是被販賣而來,淪為廉價勞動力和軍妓;要麽就是被各路勢力送來,等待著被調教,以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當影子特意前來囑托關照時,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趙亞楠或許是被送來吃苦頭的。
他暗自猜測,難不成是王爺看中了她,她卻不識好歹、拒不從命?又或者是哪位達官顯貴對她動了心思,她給拒絕了?一時間,百夫長的腦海裏各種念頭紛飛。
但很快,他便收起了這些揣測,心想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上頭吩咐要關照,可在這軍營裏,關照可不意味著養尊處優,肯定是要幹活的。想到這兒,他趕忙去找趙亞楠。
一見到趙亞楠,隻見她身著樸素的丫鬟服飾,模樣普通,和那些被送來的女子沒什麽兩樣,百夫長這下心裏更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二話不說,徑直走到趙亞楠麵前,粗聲粗氣地說道:“跟我來。” 隨後便把她領到了廚房。
站在廚房中央,百夫長轉身,頤指氣使地對趙亞楠說:“以後你就在這兒幹活了。” 趙亞楠聽聞,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難道影子把自己送到這兒,就是為了讓自己當夥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百夫長又立馬換了副嚴厲的表情,怒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麽?待會這一百來號人還等著吃晚飯!” 趙亞楠隻覺腦袋“嗡”的一聲,頓時頭大如鬥。好在往角落裏一瞧,還有兩個幫廚蹲在那兒切菜,她暗自鬆了口氣,心想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無奈之下,她也隻能硬著頭皮,朝著那兩人走去,準備幫忙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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