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事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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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避免引起過多關注,他們提前把馬車寄放在河對岸的客棧。影子、阿武與何三扛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跟在王爺和趙亞楠身後。所幸路程不遠,趙亞楠在前麵帶路,腳步輕快,心情愈發激動,畢竟走過那座小橋,就能到家了。王爺緊緊跟在她身後,時刻留意著,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
    一進自家院子,趙亞楠便急切呼喊:“爹!” 然而,屋內無人應答。她這才招呼王爺坐下,何三他們跟在後麵,累得直喘氣,還有不少物資放在河對岸沒搬完,還得跑第二趟。趙亞楠趕忙跑到隔壁嬸娘家,大聲叫喚:“嬸娘,大爺,大哥,大嫂!”
    嬸娘聽到聲響,匆忙從屋裏跑出來,手裏還攥著鍋盆,一瞧見是喚男,瞬間眼眶泛紅,鍋盆“哐當”一聲扔在地上,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一把將她緊緊摟住,嗚咽著哭出了聲:“你這孩子,可把嬸娘給急死了!”趙亞楠鼻子一酸,也忍不住抱著嬸娘哭起來,滿心都是疑惑與不安,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嬸娘顧不上擦眼淚,拉著她就往她爹房間衝,急切地推開房門,喊道:“他叔,你快醒醒,快看看,是喚男回來了,喚男沒死啊,他叔,你快起來看看呀!”趙亞楠愣愣地看向床榻,隻見上麵躺著一個枯瘦如柴的小老頭,安靜得讓人揪心。哪還有當初她出門時,父親那生機勃勃的模樣,此刻的父親,麵容憔悴,仿佛被抽幹了生氣。趙亞楠隻覺一陣酸澀湧上鼻尖,眼淚不受控製地如雨般落下,大聲哭喊著:“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什麽了?”
    這時,大哥大嫂也匆匆趕來,一見到她,眾人瞬間悲從中來,抱頭痛哭。好在這時何三他們搬著物資進了院子,何三見狀,一臉茫然:“娘,你們這是咋了?哭啥呀?姐姐回來了,該高興才是。”眾人這才慢慢止住哭聲。床上的父親也從昏昏欲睡中緩緩轉醒,一睜眼,瞧見心心念念的喚男就站在眼前,他先是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感受到疼痛後,才確定這不是夢,聲音顫抖著:“真的是喚男,喚男你可算回來了,你可把爹嚇死了!”說著,老淚縱橫,用盡全身力氣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裏,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眾人好不容易穩定住了情緒。趙亞楠的父親得知女兒回來,趕忙穿好衣服,跟著大家來到堂屋。畢竟都擠在那狹小的臥室裏實在不太方便。
    一路上,何三跟阿武擠在同一輛馬車上,阿武終於告訴何三,那位就是王爺,還叮囑他以後可得守規矩,不然可是要掉腦袋的。阿武一路教了何三許多宮廷禮儀和規矩,何三這才後怕起來,回想起自己這些天的莽撞行為就後怕不已。不過好在阿武又告訴他,他姐姐馬上要成為王爺的王妃了,何三這才稍稍安心。
    一到家,何三趕忙向父親、師傅以及家人們介紹:“這是朝廷裏的王爺。”他生怕大家像自己之前一樣莽撞,不小心得罪了王爺。這些山裏人平日裏哪見過王爺、皇上,可他們也知道王爺身份尊貴,見了是要磕頭行禮的。嬸娘和大哥連忙跪下,給王爺磕頭,趙亞楠的父親也起身要行禮。王爺趕忙將他們一一扶起,溫和地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王爺來到這裏許久,打量著這座小屋子,屋內陳設簡陋,不難看出日子過得十分清貧。但山裏人的質樸熱忱讓他感觸頗深。他原以為隔壁的嬸娘是趙亞楠的生母,兩人相處時的親昵勁兒和深厚感情,讓他十分動容。還有那位樸實憨厚的大哥,對待趙亞楠就如同親妹妹一般,關懷備至 。
    嬸娘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那我去準備晚飯。”雪梅也跟著嬸娘一起往廚房走去。大哥回去給王爺泡了杯茶端過來,影子和阿武則把帶來的那些禮品全部堆放在趙亞楠家的堂屋。趙亞楠的父親依舊緊緊摟著她,舍不得鬆開。
    趙亞楠滿心疑惑,連連詢問:“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那座小橋,到底是誰架的?”大哥這時緩緩開口:“這小橋是你救的那個女子,文秀帶她爹來架的。”趙亞楠這才想起文秀,記得前些天何三說文秀被她爹接了回去。大哥接著說:“那文秀不是在你們茶樓做了一段時間幫工嗎?她後來從何三嘴裏慢慢知道,原來當初她爹不光擄走了啞弟,還擄走了你,她這才曉得,她爹的那些手下如此可惡,把你賣到了妓院,好在你逃了出來。她尋思著,你的‘死’還真跟她爹脫不了關係,可她總歸是她爹的女兒。這次她爹來接她時,她原本不想回去,可看著她爹蒼老的模樣,還是心軟了。但她心裏十分不安,想著是因為自己害死了你,便對她爹說,‘要我原諒你也行,你必須跟我一起登門,向啞弟的爹他們去道歉,這樣我才會安安穩穩地留在這個家裏,畢竟因為我而害死了姐姐一條人命,要是你不同意,我就留在他們家給他們當女兒,永遠都不回來了。她爹迫於無奈,才和文秀一起帶了許多禮品,登門到家道歉。到了咱們這山窮水盡的地方,她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錯了。想著當初咱們從山裏把文秀救回來,他們卻恩將仇報,內心也確實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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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秀和她爹一路奔波過來,看到師傅,文秀連連跪下磕頭,說對不起,是自己害死了姐姐。原本我們就對何三那天的行為感到很奇怪,沒想到文秀一來,竟然說自己害死了你。我們這時才知道你‘已死’。當時他們帶了許多禮物說是賠償,可師傅哪裏會要這些禮物,他什麽都不想要。他拉著文秀的手細細詢問。
    文秀這才說,喚男姐姐在前些天被人用火給燒死了,師傅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當場就昏厥了過去。文秀這時才知道,原來家裏人都不知道你已死的消息。
    大哥繼續緩緩說道:“當時師傅昏厥後,文秀特別懊悔,怪自己太莽撞,不該這麽貿然把事情說出來。她原本以為家裏人都知道你‘死’了的消息,可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不知情。後來我又問她,她才說你被葬到了河邊。大家知道後,都悲痛得不行。”
    “後來文秀的爹放下那些禮物帶著文秀準備回去,文秀看著咱們這兒出行實在不方便,就讓她爹找人來給咱們架了這座小橋。說起來,文秀那姑娘心地還真不錯。雖然這小橋架得不是特別豪華精致,但是有了這座橋,山裏的鄉親們出行確實方便太多了。”
    “自從那天知道你‘死’了的消息後,師傅就一直臥床不起。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就讓我帶他到城裏去找你。我和師傅帶了些盤纏和幹糧,一路上走走停停,還真找到了你所在的那個茶樓。可是那天沒見到何三,我們向路邊的人打聽,沒想到路人真把我們帶到了河邊那寫著你名字的木牌。師傅又在哪裏哭昏了過去,我想著把老二和啞弟叫回來,可師傅說什麽都不同意,說怕耽誤他們倆學醫。從那以後,師傅就一直臥病在床,身體越來越差,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趙亞楠聽著大哥的講述,總算是斷斷續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她心裏明白,這說到底,是文秀的一片好心,卻無意間辦了壞事。但她也清楚,這實在怨不得文秀,畢竟若是自己真的遭遇不測死了,這種事終究是瞞不住的,紙永遠包不住火。
    她不禁回想起和文秀相處的點滴,那姑娘雖然身世坎坷,卻一直心存善念。
    大哥滿臉焦急,緊緊盯著趙亞楠,急切地問道:“喚男,你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可把我們都急死了,這段日子我們擔驚受怕的,你知道不!”
    趙亞楠眼神中滿是愧疚,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大哥,對不起。我和何三在城裏做事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一些人。他們眼瞅著我們茶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心裏嫉妒得很,就想方設法要除掉我。幸好王爺及時搭救,我才撿回一條命。可那些人太狠毒,我怕他們還會繼續追殺我,實在沒辦法,才弄了個假死。大哥,我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實在是形勢所迫。”
    趙亞楠眼眶泛紅,滿是自責地接著說道:“那些人的心腸特別狠毒,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我不選擇假死,真擔心他們會折返回來,到時候,怕是連你們也會受到牽連,遭遇不測。所以這些日子,我隻能一直躲在外麵,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回來,也不敢把實情告訴你們。我心裏一直愧疚不安,真的對不住大家。”她微微顫抖著,聲音裏滿是對家人的疼惜與自責,生怕大哥會怪她。
    大哥本就生性憨厚老實,聽了趙亞楠的話,隻是擺了擺手,說道:“你沒事就好,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真的都要急瘋了。”趙亞楠看向大哥,心中一陣酸楚。可不是嘛,大哥明顯瘦了一圈,就連嬸娘也是一臉憔悴,這個家因為自己的“死訊”,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
    趙亞楠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爹,這次我回來,有件事要告訴你們。我改名字了,以後我不叫喚男了。因為怕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再生事端,所以我改名叫亞楠。你們一定要幫我保密,這件事官府已經立案了。要是再有喚男出現,到時候咱們可就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件事。”她神情嚴肅,目光在家人臉上一一掃過,眼神中滿是懇切與擔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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