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雨夜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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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王爺一行人奔赴兵營、駐守邊關已過去三四天。趙亞楠獨自在家,心中滿是擔憂,好在探子尚未傳回噩耗。而在軍營裏,經過禦醫連日精心調理,吳將軍終於緩緩轉醒。盡管依舊虛弱不堪,他睜眼望見王爺的瞬間,老淚奪眶而出,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身體太過虛弱,隻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王爺趕忙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吳將軍神色悲戚,帶著哭腔說道:"王爺,快救救我的孩兒!"王爺正欲詢問,吳將軍便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緩緩道出事情經過。原來在巡軍途中,他們不慎中了敵軍埋伏,遭到包圍。混戰之中,敵軍趁亂擄走了吳將軍的三兒子振宇。
"他們提出什麽條件?"王爺神色凝重地問道。吳將軍麵露難色,猶豫片刻才低聲說道:"他們...他們要求我們獻出一座城池..."說到這裏,他羞愧地低下了頭,這樣的條件實在難以啟齒。
王爺聽聞後,一時陷入沉默,略作思索後緩緩開口:“隻要他們提出了條件,說明振宇還活著,這就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並非什麽無法解決的大事,而且,他們提出條件,我們也不是非得答應不可。吳將軍,你且安心養傷。我已派阿武、阿文帶著探子去打探振宇的消息了。
在王爺說話的過程中,他目光沉穩而堅定,一邊安撫著吳將軍,一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後續事宜,盡顯沉穩與睿智。吳將軍聽著王爺的話,原本充滿焦慮的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絲希望,緊緊握著王爺的手,嘴唇顫抖著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
王爺深知,當下最緊要之事便是安撫軍心。吳將軍中計遇伏,三公子振宇遭擄,這接連變故如巨石投入深潭,攪得營中人心惶惶。所幸王爺及時趕到,帶來大批軍糧物資,親自督辦傷員救治,又命人分發驅蚊熏香改善軍營環境,暫時穩住了局麵。可士兵們的精氣神,仍不複初穿藤甲時的昂揚士氣,萎靡之態令王爺憂心忡忡。
如今唯有打一場酣暢淋漓的勝仗,才能徹底擊碎陰霾。王爺暗暗握緊腰間佩劍,眼神中燃起堅定的火光——這一戰,不僅是為了奪回吳三公子,更是要讓軍心重燃鬥誌,讓敵軍見識大魏軍的鐵血鋒芒。
好在吳將軍如今已經蘇醒,盡管身體還很虛弱,可他對這片區域的軍事地形、敵軍的作戰習慣和戰略等都了如指掌。知曉這一點後,王爺便讓吳將軍招來七八位麾下的將士,一同到營帳中商議對策。
眾人圍坐在一起,吳將軍強撐著身體,詳細地向王爺和其他將領介紹著相關情況,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將近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王爺才對當前的局勢和各種情況逐漸熟悉起來。
暮色如墨,將邊關群山浸染成濃黑剪影。阿武伏在枯樹杈上,借著月光看清山穀間那座被荊棘藤蔓纏繞的營帳——振宇的鐐銬聲,正隨著夜風斷斷續續傳來。他捏碎竹筒裏的信鴿密報,血字在掌心暈開:"戍衛三班輪崗,寅時三刻換防鬆懈。"
中軍大帳內,牛油燭火將王爺的影子拉得老長。吳將軍強撐病體,用匕首在沙盤上劃出蜿蜒山道:"此處斷崖易守難攻,若強攻必折損過半。"他劇烈咳嗽幾聲,指腹撫過標著"敵軍主營"的紅綢,"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我們敢在雨夜分兵。"
寅時的梆子聲穿透雨幕時,三千輕騎已銜枚疾進。王爺身披玄鐵戰甲,望著暴雨中翻湧的烏雲冷笑——這滂沱大雨,正是撕開敵軍防線的利刃。與此同時,阿武帶著十二精兵侍衛貼著山壁爬行,匕首在雨水中泛著幽藍,那是淬了麻藥的毒刃。
"噗!"暗哨喉間湧出的血沫混著雨水濺在青石上,阿武等人如鬼魅般潛入營帳。振宇蜷縮在角落,鐵鏈深深勒進腫脹的腳踝。"噤聲!"阿武捂住他的嘴,利刃寒光一閃,鎖鏈應聲而斷。
遠處突然傳來震天喊殺聲。敵軍主將掀翻案幾,望著北方燃起的烽火暴跳如雷:"中了調虎離山計!快回防主營!"馬蹄聲由遠及近,阿武等人剛架著振宇奔出營帳,便見數十火把如流螢追來。
"放箭!"敵將嘶吼著,羽箭破空聲撕裂雨幕。阿武猛地將振宇撲倒在地,利箭擦著耳畔釘入泥土。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追兵頓時傳來幾聲慘叫。此刻援軍的號角聲自南方響起,王爺的玄甲軍如黑潮般席卷而來,刀光劍影在雨夜裏交織成死亡的網。
振宇在昏迷前,恍惚看見王爺挺槍躍馬,紅纓槍挑落敵將頭盔的瞬間,暴雨衝刷著飛濺的血珠,在月色下折射出驚心動魄的光芒。
鐵蹄踏碎晨霧,敵方將領望著漫山遍野殺來的玄甲軍,額角青筋暴起。他原以為這隻是虛張聲勢的調虎離山,直到刀鋒劃破親兵咽喉,溫熱的血濺上護心鏡,才驚覺來者竟是要將他連根拔起。營地後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卻已顧不上分兵回援——王爺親率的騎兵如驚濤駭浪,長槍所指之處,營帳紛紛燃起衝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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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將鄭宇護在身後,十二死士結成圓陣,刀光在雨幕中織成密不透風的屏障。"捂住口鼻!"阿武突然低喝,擲出數枚煙霧彈。刹那間濃煙彌漫,他們趁機撞開關押鄭宇的營帳。鎖鏈斷裂聲混著悶哼,渾身是傷的振宇癱軟在地,阿武一把將人背起,踩著滿地屍體疾奔。
當信號箭拖著紅芒劃破天際時,王爺長槍橫掃,挑落敵軍副將頭盔。"撤!"號角聲驟然響起,玄甲軍如同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滿地狼藉的營帳與驚魂未定的敵軍。阿武等人借著夜色掩護,在追兵的箭雨中七拐八繞,終於將振宇平安送回營地。
晨光刺破雲層時,渾身浴血的將士們相擁而笑。吳將軍顫抖著握住兒子的手,而王爺望著天邊漸散的硝煙,將染血的披風甩在肩頭——這場看似調虎離山的布局,實則是將計就計的致命殺招,終於讓軍心重新燃起熊熊烈火。
暮色為營地鍍上暗紅,慶功的篝火映得眾人盔甲生輝。這場突襲不僅救回了振宇,更以淩厲攻勢重創敵軍,將士們舉著酒壇歡呼,戰損的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也在為勝利呐喊。而此刻中軍大帳內,氣氛卻凝重如鉛——禦醫攥著染血的繃帶,額頭沁出冷汗,"王爺、吳將軍,振宇公子雙腿筋脈盡斷...即便悉心調養,恐也再難提槍上馬。"
吳將軍踉蹌著扶住案幾,指節捏得發白。夫人跌坐在地,繡帕咬出褶皺,卻強撐著擠出笑容:"能活著回來就好......"話音未落已泣不成聲。王爺猛地拍碎茶盞,瓷片飛濺在燭火中迸出火星:"既想要城池交換,為何下此毒手?!"他眼中騰起滔天怒意,想起鄭宇被抬回時蜷在擔架上的慘狀,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分明是刻意折磨。
禦醫長歎著展開藥箱,取出銀針在火上炙烤:"敵軍此舉,或是要斷了公子生路,又或是想挫我方士氣。不過..."他指尖輕觸鄭宇腫脹的膝蓋,"隻要堅持以草藥溫養,配合每日推拿,行走尚可。"這番話如一縷微光,讓吳將軍緊繃的脊背微微鬆弛,他顫抖著握住兒子的手,仿佛要將自己的體溫注入那失去知覺的雙腿。
帳外忽然傳來更鼓聲,混著遠處零星的狼嚎。王爺望著滿地碎瓷,暗暗發誓定要讓敵軍血債血償。
振宇在昏沉中醒來,入目便是父親布滿血絲的雙眼、母親紅腫的眼眶,還有王爺凝重的神色。他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吳將軍按住肩膀。喉間腥甜翻湧,他拚盡氣力,吐出一個令所有人寒毛倒豎的秘密:“我們遇襲...是營中有叛徒!”
營帳內瞬間死寂,隻有燭火劈啪作響。振宇攥緊被褥,指節泛白:“那些賊子在我麵前說漏了嘴,他們早有內應。我被關的這幾日,他們本就沒打算留活口,才會肆無忌憚...”他喘息著,眼神掠過眾人,“嫌疑最大的,便是秦輝和董成團兩位副將,他們負責巡防路線安排,突襲當日又無故調走兩隊精銳。”
吳將軍的佩劍“當啷”撞在案幾上,驚得帳外侍衛探頭張望。王爺摩挲著腰間玉佩,目光冷如寒霜:“家賊不除,永無寧日。”他起身踱步,靴底碾過青磚的聲響,仿佛是死神的腳步聲。
振宇咳出血沫,卻強撐著挺直脊背:“若不是王爺帶人來救援...隻怕我真要曝屍荒野。”他的聲音漸漸虛弱,卻字字如重錘砸在眾人心裏。
吳將軍顫抖著給兒子掖好被角,老淚終於決堤:“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爺抬手示意眾人噤聲,望著帳外搖曳的軍旗,心中已有盤算——這場肅清內奸的暗戰,比正麵交鋒更凶險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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