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眼裏帶著悲憫，“這並非我所願。”
    “司蒼鋒？你是司蒼鋒的人？”看著那把血紅的長劍逐漸貼近，司鬆鶴恐懼厲喝，聲音都因懼怕而顫抖。他設下的重重防禦，在這個女人麵前，竟然都成了擺設。他設下的防禦，即使來者是司蒼鋒本人，也未必能在完全不驚動他的前提下直接出現在他麵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
    東方九容愣了一下，司蒼鋒是司家大長老，她有所耳聞，司蒼鋒似是和司天元一直不合。這次的任務，是司蒼鋒委托給聖教的嗎？
    但她現在無暇想太多，幽深的目光投向了因驚恐而跌坐在地的玄清宗宗主司鬆鶴，再一次垂首，“抱歉。”
    念力威壓壓迫了整個密室空間，讓司鬆鶴無論是連抵抗抑或是逃跑都做不到，手腳都被恐怖的念力威壓死死固定住在地上。女人再次重複的道歉，在鋒利的血紅長劍麵前，顯得蒼白又偽善。
    “對不起，大哥……”喃喃自語，手中長劍卻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司鬆鶴的心髒。被念力鎖住了身體，司鬆鶴甚至連運起靈力抵抗都做不到，遑論將消息傳出。隻能眼睜睜看著長劍長驅直入穿透了自己的心髒。
    臨死前，黑瞳中劃過怨毒，一字一句道：“想……就這樣……殺了我……沒這麽……簡單！我……早已……把神魂……和這間密室……連為一體……！隻要……我一死……這間密室……立時就會…… 崩毀！我死了……也要……你……陪葬！”
    鳳眸中閃過悲傷，她的神識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布置，麵對實力的絕對碾壓，不管什麽樣的心機算計都隻是徒勞。深深躬身行了一禮，第三次重複：“抱歉。”
    司鬆鶴不甘地睜大眼睛，在行完禮後，那道身影瞬間就消失在了密室裏。黑瞳裏最後閃過的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那是……瞬間移動……魔族……東方！
    意識消散於天地間，對世界最後的印象是轟隆隆的巨響，在那道身影消失後，密室轟然崩塌。
    ……
    隨意用一根白玉發帶束著墨發的少年，意態閑適地站在一棵參天大樹下。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少年轉過了身：“尊使。……此行可曾順利？”
    “所有任務完成，走，回教。”簡潔幹脆，仿佛抹殺一宗之主是一件再輕鬆不過的事，“玄清宗很快就會發現，時間不多，立刻易容離開。”
    “遵命。”
    下意識地就想牽起他的手，帶他瞬移。卻在伸手觸碰到他衣襟的那一刻又觸電般縮了回來。司淩夜側頭看著她：“尊使？”
    “走。”狼狽不堪，緊急召喚出赤霞斷血，幾乎是倉皇的禦劍逃離，沒看見的是，背後的少年唇邊勾起了似有若無的一絲奇特微笑。
    ……
    其後兩年裏，新晉為四護法的承夜，連續完美完成了數次高難任務，連教王也不由為之側目。
    如果說聖典上和華楓的一戰隻是證明了他的武力，那麽連續完成一宗之主的弑殺任務，就是真正證明了他的實力。——向全教上下證明，他有這個實力，站穩四護法之位。
    在顯赫的功績麵前，即使是原先對他頗為不服的七宮宮主和普通教眾也不得不在麵上暫服。
    冥羅聖教，以實力為尊。
    出類拔萃的夜護法，用實力證明了尊使月冥眼光非虛。
    承夜的實力心性都是頂尖，更是幸運不已，能得尊使提攜，隨在尊使身邊學習。
    教中私語議論不斷，但麵對上有教王，下統三位護法的尊使月冥而言，再無人敢對被拉入月冥陣營的承夜多嘴。
    匆匆而過，又是兩年。
    夜幕已深，焰心宮隻有內殿仍留了一盞微弱的燈火，無風自動。
    內殿大門突然被有規律的叩響。
    “進來。”
    一道全身被包裹在黑色鬥篷裏身影鬼魅一般潛入，迅速帶上了門。掀開鬥篷，露出一張清麗冷豔的少女容顏。
    來人竟是雪華宮宮主素鳶！
    “你來了。”倚在書桌旁、手持書卷的少年側頭微笑，笑容清淺，即使是變幻出的普通容貌，淺淺的一笑卻仍有絕代風華的風姿，口中喚出的卻是另一個名字，“暮雪。”
    素鳶，或者說是司暮雪躬身行禮：“見過公子，深夜打擾公子休息，屬下實有要事稟報。”
    “暮雪不必如此多禮。”把書卷隨意放在一旁，淺淺一笑，笑容真摯：“你我是在聖教中唯一相依為命的司家人，我們……是親人，不是嗎？”
    聽到親人二字，司暮雪心尖巨顫，眼眶一熱，貝齒咬緊了下唇，聲音微顫：“是，公子。”
    當初聖典挑戰，不過是提前排練的一場好戲。為的就是在全教上下麵前，撇清他們的關係。
    明麵上，素鳶是長老盈羽、也就是教王修冥的人，而他是尊使月冥的人。素鳶對護法承夜頗為不服，甚至在聖典上向他發起挑戰，又敗於他之手，因而一直對承夜心生怨懟，雪華宮也沒少在明麵上給夜護法使絆子。雪華宮宮主和夜護法不合也是教中人盡皆知的事。誰又能想到向來針尖對麥芒的兩人，竟然暗中是一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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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如當年的左右二使修冥和月冥。參考了他們當時的苦肉計，果然有用。即使修冥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也決計想不到素鳶和他都來自司家。
    司暮雪，是司家旁支子弟，早早就自願進入聖教，是司家埋在聖教的一枚暗樁，忠於的……是司天一。
    司天一去世後，留在聖教的司暮雪轉而忠於司霽雲的父親，即司家三長老，司明儼。而司明儼，自始至終都忠於司天一，從未改變。自他從魔界歸來後，司明儼知道他是這代聖人，轉而一心效忠於他，一力要擁他登上宗主之位。手下的這些暗樁，更是全部交托。
    想到司明儼，心底忍不住冷笑兩聲。司明儼最重視血統純正，當初對他這個私生子頗為嫌惡，不屑一顧。誰知在知道他是司家這代聖人後，又換了一副麵孔，一力扶持。
    他又怎會不知司明儼所圖？無非是想把他當作傀儡罷了。
    想把他當作傀儡，他倒要看看司明儼有沒有這個本事！
    “好了，暮雪，是有何事如此急迫？”
    “族中傳來信息，司天元和司蒼鋒的鬥爭已進入白熱化，如今族中內鬥嚴重，公子，這是回去收服勢力的最好時機。”司暮雪收起眸中情緒，沉聲道。
    “是嗎？我知道了。”漂亮的黑瞳中閃過一絲異色，唇邊笑容擴大，“明天，我會去和尊使請命離教。暮雪，你留守教中，如有變故及時傳信與我。”
    “是，公子。”清冷的容顏上是掩蓋不住的擔憂，“尊使是否會同意？”
    “暮雪放心，她會同意的。”充滿自信和狂傲的語氣，讓司暮雪下意識安下了心，眼裏更多了幾分崇敬。眼前的少年年歲雖比她小，但無論是手段還是實力都讓她心悅誠服，“天色不早了，暮雪，多謝你帶來的信息，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這是屬下該做的……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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