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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竟然真的沒再來過。
    隻不過，每日硬逼她服下的藥還是必不可少。隻是從他親自逼她喝，變成由侍女來逼她喝。
    侍女們似乎被下了死命令，不許和她說一句話，她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
    小變態這回對她的控製比之前嚴密得多，鐵了心要把她囚禁在這裏。她心裏再怎麽焦躁也無可奈何，除了無人的時候破口大罵他死變態之外也別無他法。
    被囚禁在床上的時間實在無聊，又不能修煉，隻能對著天花板發呆。
    一個莫名的念頭忽然從心底浮起：若是她能恢複道心呢？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得吃了一驚，胸口怦怦亂跳。呆滯一段時間後，她靜下心，重新審視自己破碎的道心。
    心裏似乎有另一個冷眼旁觀許久的自己在和她對話：“若是你能恢複道心，說不定就能突破瓶頸，也說不定能就此衝破錮靈鏈的限製，你的困難就迎刃而解了。”
    左右四下也無事可做，不如就試試按捺下負麵情緒，開始修心養性試試。
    她道心崩毀也有幾十年，這段期間，無論是在仙域獨身遊曆的那十年，還是在冥羅聖教的那段日子，她未有一日放棄過尋找恢複道心的方法。
    她嚐試過了各種各樣的方式，但不管用何種方式，她的道心仍舊是片片碎裂的狀態，無法恢複，實力也在不斷倒退，常年籠罩在恐懼和焦躁的情緒中。
    可越是這樣，道心碎裂的趨勢就越強，複原的可能性也越渺茫。惡性循環，她一度絕望放棄。後來落囚，道心崩毀的更厲害，再加之靈力被封，她都忘了恢複道心這檔事了。
    不過，絕境中的人，總得給自己找點希望。東方九容自我寬慰，不管怎樣，先試試修心吧。
    修心數日後，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平和了許多，連帶著對司淩夜那混賬的恨意也平和了不少。
    她過去隻重修煉靈力、修煉劍術、修煉馭念之術，極少修心。
    她不需要修心，她的道心本來一往無前、堅不可摧，用不著修煉穩固。
    ……假如不是遇到了那個她命中的孽障。
    或許是上天見她這幾百年太順利，這才送了那小變態來整治她。
    罷了罷了，今日修心結束，東方九容閉上眼，認命的自言自語，“就把那小混蛋當成我命中的一劫吧，冷靜，冷靜，不曆劫難怎能涅盤？”
    “你說誰是小混蛋？”多日沒聽到的陰森聲音突然響起。
    她嚇了一大跳，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男人站在床邊，身上散發著冰寒的氣息。
    看到那張臉，火氣不由自主的竄起，幾日修心的成果差點毀於一旦。
    冷靜冷靜。東方九容趕緊在心裏對自己說，修心，修心！你要學會平和，平和！跟他生氣幹嘛，越生氣他越來勁！
    深吸幾口氣，她還是沒忍住，嗆他：“說的就是你，小混蛋！”
    出乎意料，他並沒嗆回來，而是冷冷的盯著她，漆黑的墨瞳深如十二月的寒潭。
    喉間一窒，他又掐上了她的脖子。
    “看來你最近很苦惱啊，小混蛋。”她難得的扯了扯嘴角，頗有些幸災樂禍：“遭報應了吧，活該。”
    “報應？”他重複了一遍，俯身貼近，“你跑出去的時候，動了什麽手腳？”
    “手腳？”她怔然，很快意識到了什麽，唇邊譏諷擴大：“看樣子，你碰到的事不是一般棘手啊，和魔界有關？怎麽，找不到出氣筒，又想把黑鍋推我身上？”
    被她連著嗆了幾句，他的目光有些奇異，若有所思的打量諷笑的女子。
    這段時日發生了什麽？她不再緘默，而是開始懟他。牙尖嘴利的模樣和他熟知的東方九容判若兩人，這女人又想搞什麽花樣？
    想起那個撲在他懷裏嚎啕大哭的少女，“月兒，你可曾見到，滅門萬毒教的人是誰？或者說，他們用的是什麽能力？”
    “夜哥哥……嗚……我不認識他們是誰，但長老告訴我，用結界封住整個萬毒教的人，是魔界的東方其凰！”
    “東方其凰？！”司淩夜瞳孔收縮，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沉聲道：“月兒，你確定是東方其凰？”
    “我確定！長老從上麵下來的時候，聽到有一個人喊那個女人‘其凰長老’……那結界，正是東方其凰所布！所以、所以、他們不得不用性命血祭，才勉強撕裂了一個容我一人出去的口子……”
    “單憑東方其凰一人無法滅掉整個萬毒，月兒，你可知來者還有誰？”
    “我不知道，我……我想不起來！”少女哭得更加厲害，他把少女攬在懷裏，輕拍她的後背，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嘴上溫聲安慰：“沒事，沒事，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火……我想起來了……火！漫山遍野的火！”蘇月微捂著頭，忽然大聲尖叫起來。
    “緋紅色的火，把護教的毒煙毒霧全燒了個幹淨，還有師妹、師妹……我親眼看見，師妹隻是被那團火燒到了一點衣角，不管用什麽方法都無法撲滅，最後活生生被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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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越說越崩潰，淒厲的尖叫起來。司淩夜臉色越來越暗，喃喃道：“萬物歸燼，紅蓮業火……果然又有你的份！”
    焚盡一切、甚至能焚燒靈力。
    ——那是，寄於傅國王劍赤宵紅蓮之上的紅蓮業火。
    傅、九、霄！
    這個名字真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比東方鳳羲恨得多得多！
    前仇未算，新恨又來。他若不把傅九霄千刀萬剮，還有什麽麵目活在世上？
    思緒收回，打量了半晌她的神色，麵前的女人雖然沉默不語，但仍是用挑釁的眼光看著他。
    漂亮的黑瞳微微眯起，難道說，萬毒滅門真的和她有關？
    不對。這個念頭很快又被自己否決，若她聯係上了東方或者傅九霄，早就回魔界了，又怎會被他再抓回來。
    “你想知道外界發生什麽事了嗎？”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開口，“開口求我，我就……”
    “不想，給我滾。”她不屑，就知道這小混蛋會這麽說。想讓她再開口求他，沒門！
    “……你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怎麽，不在意你的繼承人東方鳳羲的死活了？”
    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那種令人煩躁的感覺又來了，她居然敢用這種態度和他說話！明明現在，他才是那個在高位的掌控者，為什麽她卻好像一點都不怕他！
    “不守諾言的小混蛋，真當我傻啊？求你，除了能滿足你變態的癖好之外還有什麽用？”東方九容輕蔑冷哼，就像明昭掌握了司天音的魂魄一樣，他隻要還想拿捏住她，就不敢動羲兒性命。
    “數日未見，這張小嘴毒了許多……師尊，你變了不少，還是說，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司淩夜微笑，剛想再多毒舌幾句，猛的想起正經事，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他熟知萬毒教的實力，單憑東方其凰和傅九霄，無法在一夜之間就滅門整個萬毒、甚至隻留下蘇月微一個活口。
    既然她不知情，那麽，除了東方其凰和傅九霄之外，還有誰……也參與了萬毒教的滅門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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