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什麽要讓我來對接若蘭商會的一切？”
    回府的馬車上，李靈月一臉好奇的看著父親李林甫。
    之前在南宮若蘭那裏的激動已經散去，她的眼睛被一片清明取代。
    她並不是愚蠢之人，父親如此小心謹慎，一定是有什麽顧慮。
    李林甫沒有回答，雙眼繼續眯著，緩緩開口道：“你怎麽看南宮若蘭這個人？”
    “師姐？”
    李靈月神色一愣。
    師姐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是她的偶像，就連當今陛下都無法完成的事情，她隻用了三天就促成了，而且一舉成為了太安城的首輔。
    如果真要形容，那就隻能夠用神來形容。
    但她不能夠把心裏話說出來。
    她知道父親這樣問，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膽大心細，做事謀定後動，眼光也絕無僅有！”
    李靈月沉思了片刻，還是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從白馬書院詩仙之名傳世，南宮若蘭所做的事情，堪比一段傳奇。
    “還不夠！”
    李首輔輕歎一聲，將一份小折子，從衣袖之中取出，遞給了李靈月。
    在他選擇登門之前，他已經調查過南宮若蘭，如今李靈月代他加入若蘭商會，那有些東西，就需要她知道了。
    “這是？”
    李靈月翻開小折子，臉色驟然大變。
    因為上麵的事情，太駭人聽聞了。
    “這場雪災，她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察覺了！”
    李林甫悠然開口。
    作為文官之首，他的眼線雖然不如皇城司，但也不會差太多。
    隻要給他時間，南宮若蘭的一切，都會被他查出，更何況南宮若蘭做的很多事情，並沒有刻意的保密。
    當他第一次看折子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先是拿了宣平侯府的財政大權，然後把整個宣平侯府的店鋪都賣掉，去嶽陽府買糧。
    這種行為，在當時看來，完全是瘋了，可事實證明，南宮若蘭是對的。
    若僅僅隻是這一件事，還不足以讓李林甫震驚。
    南宮若蘭將買糧的事情，交給了一名自己的管事，她自己則是去了辛莊。
    在那裏建立了一處布莊，和北蠻進行互市，利用大量的布匹，換來了北蠻的各種財物。
    在雪災之前，這些財物，都已經通過水路，在往太安城運送。
    顯然對於拿下朱雀大街的商鋪，也早在南宮若蘭的計劃之中。
    一個人，利用一場雪災，就將自己的財富，實現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壯大。
    同時將整個太安城的權貴，都凝聚在自己的戰車上。
    若這個人隻是一個商人還好，可她偏偏是宣平侯府的主母，同時宣平侯也已經世襲罔替，這些財富聚集在一個侯府，必然會惹來陛下的猜忌。
    跟這樣的人走的太近，很有可能會被殃及池魚。
    “師姐真是厲害！”
    李靈月驚歎出聲，就算三個月前，她就知道雪災的存在，她恐怕也無法傾盡全力存糧。
    因為這件事風險太大，一旦出現誤差，將是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雪災真的到來，想要在這樣的亂世，守住這些糧食，然後打壓糧價，收購商鋪，也是困難重重。
    這期間出現一絲的誤差，師姐都會陷入四麵楚歌的境地，因為她是在和所有權貴為敵。
    可現在的結果是，六大世家唯她馬首是瞻，陛下也默許了她的存在，就連文官之首的父親，也要凝聚在她的周圍。
    這一切太過於匪夷所思，她自認知曉一切，也無法做到。
    “這南宮若蘭不簡單，野心也極大，為父讓你去若蘭商會，就等於是在他那裏下注！”
    李林甫緩緩開口。
    這些年，他在朝堂之上縱橫捭闔，見過了太多的人才，可是唯有在南宮若蘭的身上，感覺到了茫然。
    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有著一層薄霧，讓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麽。
    但是他確信，未來的寧國不會太平。
    李靈月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他希望將來哪怕自己失敗了，南宮若蘭也能夠保住李靈月。
    說完這些，李林甫的氣質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一些，兩鬢隱隱出現了白發。
    這位當朝首輔，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
    不管是南宮若蘭，還是東方青木，這兩個年輕人，他都看不懂了。
    可這兩個年輕人，都站在了四皇子的對立麵。
    他第一次出現遲疑，覺得四皇子或許會失敗。
    ……
    “父親！”
    肅遠侯府，高蘭芝恭敬的給主位上的公爹，遞了一杯茶水。
    肅遠侯已經滿頭白發，雙眼卻是銳利異常，他死死的盯著高蘭芝，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飾。
    他讓世子迎娶高蘭芝，看中的就是她們高家的經商能力，這一戰，肅遠侯府把家底都掏出來了，結果卻是輸的一敗塗地，這是他如何也不能夠接受的。
    “父親，這一次是兒媳輕敵了！”
    高蘭芝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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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顧舟會在這個時候回京，然後把糧食又攔截了回來。
    “你還想繼續鬥下去？”
    肅遠侯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兒媳。
    這一戰，南宮若蘭名動整個太安城，不管是其才情，還是其經商能力，都遠超同齡人。
    自己這位兒媳雖然也有些經商能力，但是和南宮若蘭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對方的堅持，在他看來，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父親，這一戰，看似是我們和南宮若蘭的戰鬥，實際上是太子和四皇子之間的龍椅之爭！”
    高蘭芝聲音不卑不亢的開口。
    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反複複盤，自己失敗的原因。
    當她把所有細節，所有參與人員都卷入進來之後，她得到了一個令她都震驚的答案。
    她們以為這是簡單的糧食戰爭，可實際上，這件事牽扯到了太子和四皇子，甚至還有當今陛下，所以她們失敗已經注定。
    “你準備怎麽做？”
    肅遠侯神色一愣，卻是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龍椅上的那位年齡已經不小，相比糧食之戰，龍椅之戰，才更為關鍵。
    “我們要站在四皇子的陣營！”
    高蘭芝聲音激動的開口。
    既然南宮若蘭站在了太子那一邊，她就要站在她的對立麵。
    同時兩位皇子，明顯四皇子更適合繼承皇位。
    這一戰，她不會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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