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貨”開了慶功會，就在自己公司午休時間聚餐。秦放說占用十五分鍾說件重要的事。
    “‘找貨’剛剛扛過了一場硬仗。下載量、注冊量、瀏覽量都上了熱搜。大家辛苦了！”秦放舉起紙杯示意。
    全會議室的人都跟隨著他，紙杯裏各種顏色，想喝什麽就喝什麽。杜雨薇就舉了一杯清茶。
    “辛苦了辛苦了不是嘴上客套一下。公司要給大家發獎勵，公司全員持股。”
    秦放說完，會議室裏鴉雀無聲，之後爆發出歡呼和拍手聲。隻有杜雨薇在發呆。
    開完十五分鍾的會，吃完午餐，大家都回去工作。秦放回自己的辦公室，杜雨薇跟了進去。
    “不是說好的發獎金嗎？怎麽變成股份了？”杜雨薇問到。
    “我覺得股權對我們這樣的公司激勵更大一些。員工們來工作不光是為了這點工資，是為了更好的發展。獎金當然馬上的摸到，但是股份就能讓員工跟著公司共同成長。我不想做一錘子買賣，我想一群人走得更遠。”
    這是詩和遠方，但還有眼前的苟且。比如，杜雨薇回家發完紅包身無分文，房子到期她想著有獎金相中了一個條件好一點的一室，談好的押一付三，她現在就付不出來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而且秦放又是公司一把手，朝令夕改以後還怎麽“指揮戰鬥”。
    杜雨薇沒說什麽，轉身出去。
    “杜雨薇。”秦放叫住她，“我和你的股份一樣。”
    杜雨薇輕輕歎氣，她對公司的貢獻拿不到這麽多，但這片秦放的心意也不能讓她開心到哪裏去。“不用，我還是拿普通員工的份額，這裏的人都有眼睛，要發展要壯大還要大家出力。”杜雨薇冷靜地分析。
    “這次爆流量是因為戴溪，戴溪是你引入的，你是頭等功臣。”秦放解釋。
    杜雨薇勉強笑了笑，“那多一點就行了。”
    ……
    他有詩和遠方，她有眼前的苟且。現在多一點少一點，對她來說沒區別。
    坐回前台，杜雨薇看著在補妝的夢夢，她盯了好幾分鍾，夢夢才反應過來收起了化妝品。合上鏡子之前，她不忘確認妝容笑了一下，好像沉浸在美妙的鏡中世界。
    杜雨薇看出了她的狀態，但並不在意。她開口問到：“夢夢，你是想拿獎金還是拿股份？”
    “股份啊，股份拿到了會漲，獎金拿到了隻會花出去。”此時的夢夢又思路清晰。
    員工沒想法就行。杜雨薇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這麽窘迫的隻有她自己。
    ……
    下班時間一到夢夢就奔出了公司。杜雨薇剛好一個人坐著學習。她的出租房窄得轉不過身臨街又吵，公司的環境好多了。員工們陸陸續續下班，看完書的杜雨薇往裏麵瞧了瞧沒人了，她起身去關燈。走到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她嚇得直接往後倒被人一把拉住才沒有倒在地上。
    “秦放！你躲在這裏幹什麽？”被嚇到的杜雨薇顧不得在辦公室大聲喊到，她捂著亂跳的心髒。
    秦放拉著她站穩了，“在等你。”
    “等我？”杜雨薇冷靜了下來，聲音恢複了正常。
    “時間晚了，我送你回家。”秦放又說。
    “不用。”杜雨薇脫口而出。
    秦放卻不放手，“走吧，我還有事要說。”
    ……
    秦放開車送杜雨薇回家，杜雨薇讓停在街口，裏麵路窄車不好進。秦放望了望裏頭，“這麽黑，還好送你回來了。”
    杜雨薇歪起一邊的嘴角，“我每天都自己回來，也沒出什麽事。”
    “出事就來不及了。”秦放的口氣變得嚴肅。
    “謝謝。”重重地說了一句，杜雨薇下車。
    秦放停好車，跟了過來，“我們去你家。”
    “啊？”杜雨薇皺著眉說不出話。
    “想什麽呢？”秦放冷眼看她，“有公事公司不好說，去你家談談。”
    公事公司裏不好說，那是什麽公事？等杜雨薇繞過這個彎兒，秦放已經跟著她到了家。房間窄得兩個人轉不開身，隻能站著。杜雨薇都不知道怎麽招待來人。
    秦放四處張望，杜雨薇覺得窘迫，於是說：“有什麽事快說。”
    秦放把視線收了回來，“所以你想要獎金，不想要股份。”
    秦放敏銳得可怕，在他麵前杜雨薇隻有被“看穿”的份兒。這事在公司當然當然能說，但她不說實話，他自己來一看就知道答案。
    杜雨薇反而淡定了，“你放心，全公司除了我都想要股份。他們都和你一樣向往詩和遠方。我嘛，怎麽樣都能過得去。”
    “我信，我信。”秦放連連點頭，“我先給你租個像樣的房子。”
    “你給我租房子住？”杜雨薇白了秦放一眼，“這什麽意思？”
    “我們是合夥人，互相幫忙唄。”秦放偷偷打量杜雨薇，“前兩年工作還不錯，我爸媽付了首付我買了房，三室一廳我一個人住很寬敞，你搬來……”
    “那是你爸媽給你準備的婚房吧？”杜雨薇打斷了秦放的話。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秦放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視線閃躲著說。
    “不要不要，”杜雨薇煩躁起來，“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要是想多賺錢我就白天上班，晚上擺地攤。現在有了‘找貨’進貨很方便。”
    一口氣說完，杜雨薇對上秦放的眼神，兩個人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話都忍不住笑了。“找貨”真是個妙不可言的緣分。
    “好了，隻要公司發展得好，我的生活就會越來越好。你想幫我，就把心思放在公司上。”杜雨薇看了看手機,“太晚了，你回去吧。”
    秦放沒有動。杜雨薇比他矮一個頭，像是被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抵住了門，她就更無處躲藏。
    “我不是想幫你，我想我們在一起。”秦放無論如何今天都要說出來。
    杜雨薇抬不起頭，她當然能感覺到，但是這對她來說不是一時心動就能一頭栽進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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