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而歸的杜雨薇坐在前台生悶氣，旁邊的位置空了兩天，她拿起手機發消息問夢夢怎麽了？這工作還要不要了？她這邊口氣衝，那邊也不怕，回複就三個字——請病假。
    氣戴溪戲弄人，怨自己不爭氣，情緒雜糅在一起堵在杜雨薇的心裏，一點事就能“點燃”。她站起來就去秦放的辦公室談工作，再不找個出口要憋死了。
    一坐下來杜雨薇談的就是“員工管理”。前台雖然事少，但也是公司門麵，夢夢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
    “這個公司到底是誰的？是夢夢的嗎？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無法無天了！”說急了的杜雨薇脫口而出。
    秦放聽了一點都不惱，反而笑了，“是真出事了。”
    啊？發泄完的杜雨薇回過神，要是夢夢真的病了，她說這些就是“罪過”了。心裏正騎虎難下，杜雨薇聽到秦放說。
    “上次錢家良介紹的那個趙總做的p2p爆雷了，大雷！中央派的專案組嚴查。錢家良躲起來了，夢夢還會有心思上班？”
    是那個讓她心動不已的金融項目，以為錯過了“大餡餅”，實際上是躲過“大雷”。杜雨薇撫著胸口，心跳如鼓。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放心……高興。”見杜雨薇在發呆，秦放說到。
    杜雨薇忍住了笑，她一直對錢家良追債耿耿於懷，更是認為他人品不行。壞人倒黴，當然大快人心。但相比高興，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如果當初被她的貪心占了上風，跟著倒黴的就是他們。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會相信他們說的p2p。”杜雨薇抬眼看秦放，他心裏一定覺得自己目光短淺。
    秦放的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我怎麽想的重要嗎？我說的你又不相信，隻相信自己心裏想的。”
    杜雨薇被戳穿了，憋著嘴把視線轉向別處。秦放歎了口氣，接起了手機。
    “啊，老錢啊，”秦放一邊打電話一邊看向杜雨薇，說了個口型“錢家良”。
    杜雨薇一聽就坐下來聽是怎麽回事。
    “把分紅打給你？”秦放眼珠子一轉，“還沒到年底呢。那我這裏還要發工資，要投入新技術也轉不開呢。著急用錢？”
    杜雨薇趕緊給他做手勢說唇語，給一點，讓他退股。
    “那120萬，公司回購你的全部股份，錢隻有這個辦法能轉出去。好，合同簽完馬上就轉。”
    秦放掛了電話就對杜雨薇說：“錢家良同意拿錢退股，這次他真踢到鐵板了。”
    杜雨薇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天時地利人和，花了還行的錢辦了大事。她再也不用擔心錢家良打算盤。
    ……
    夢夢的事不追究了，杜雨薇一個人坐在前台愣神，看著辦公區裏的那一間辦公室從下午到深夜。同事都下班走人了，隻有意秦放的辦公室的燈還大亮著，黑暗中的光明。就像他說話有理，做事踏實，能抵擋住誘惑。
    錢家良帶著她去和趙總聊得天花亂墜，做一個插頁廣告，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幾百萬到賬。她一下子就被打動了。試想公司聽她指揮現在就該關門大吉中。經曆過才知道並不簡單，於是越看越覺得難得，越來越心動。
    周圍太安靜了才胡思亂想，杜雨薇起身去茶水間喝杯涼水，冷靜冷靜。
    秦放進茶水間倒水，看到的又是發呆的杜雨薇，她這段時間的狀態就是一直是這樣，他忍不住說：“做業務都得慢慢來，打基礎的時候最煎熬，但急不得，你不要總想著明天就做成。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杜雨薇麵無表情，她心裏想的根本不是怎麽做視頻。
    油鹽不進。秦放自嘲地笑了笑，“早點回去睡覺，睡一覺精神好了也許就想到辦法了。我有時候寫代碼也是這樣，死活想不出來，睡一覺夢裏就有了……”
    杜雨薇毫無征兆伸手抱住了秦放。秦放人僵了，就說不出話了。過了幾秒鍾他反應過來這是杜雨薇主動的，激動地緊緊摟住了她。
    “你想好了？”他在她耳邊說。炙熱的唇貼著微涼的耳尖。
    秦放這一句讓杜雨薇冒出了很多想法，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夫妻店感情破裂企業也隨之分崩離析。好，還是不好，她實在難做抉擇。
    “還沒有，”杜雨薇放開了秦放，從他的懷抱裏“脫離”出來，“就是今天……把錢家良踢出去了，我有點激動，有點高興。就……”
    差點越過了界限。
    “這……”秦放想到了什麽，剛才他是怎麽“教育”杜雨薇的，也隻好收回了手說：“慢慢想吧。”
    ……
    過了兩天夢夢回來上班了，臉上沒光一下子憔悴了許多，她請的是病假，生病了憔悴順理成章。杜雨薇腦子裏各種想法亂竄，交戰，時不時呆住。前台坐了兩個失魂落魄的人。
    原本的夢夢熱衷打扮，年輕有活力，現在隻盯著電腦愁眉苦臉。本來事情就做得不順，杜雨薇的心情不佳，身邊的氣氛又這麽差更難受。想到好不容易從戴溪那裏討教來的秘訣“真善美”，她就做做好事，開導一下夢夢。
    “夢夢，你和錢家良不合適。年齡差了十歲，他也不是什麽善良的老實人，會無條件地愛你。”杜雨薇的意思是過去就讓它過去，不是良配，不用這麽牽腸掛肚。
    “我看中老錢不是因為他有錢。”夢夢有了情緒，“我是慕強，他做生意見識多，有實力。”
    杜雨薇笑了，“那也要看這些見識和實力是怎麽積累的。我結過婚，前夫是錢家良的朋友，他們那一套我太熟了，今天愛你愛得要命，明天就為了自己的利益跑路。不要還天真地想著他，還是看看自己手頭上有什麽能提高的最實在。”
    杜雨薇在說著“過來人”這一套，而夢夢早就背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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