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清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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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清虛子
“後來,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出現了,他在綠竹林中和妖怪大戰三百回合,終於將其中一隻狐精擊殺。”
說到這裏,鷹揚衛歎了口氣,“不過,道長也因此受傷,短時間內無法再降服其餘妖孽,隻能借月之精華,開道場畫符,然後散給百姓安家保宅公子剛才所見百姓,就是家中還沒符籙護佑,故而匆匆前去道場相求。可惜啊,道長一己之力,畢竟有限,每日畫符三十張,根本滿足不了全縣百姓”
“符?有用嗎?”
周成直覺這是個騙子,可沒想鷹揚衛眉頭一挑,臉上就顯出崇拜之色,“何止有用,簡直是神鬼辟易,法力無邊。但凡是將符貼在自家屋門上的百姓,這些日子均安然無恙!”
“就拿縣東頭的劉老三來說,那夜妖怪已經進入他家院落,劉老三隔著窗影,嚇得魂不附體,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那妖怪才走到門前,就嗤嗤怪叫著迅速褪去,這顯然是被符籙所傷啊”
鷹揚衛唾沫橫飛,神色亢奮。
周成眉頭卻忍不住皺了起來。
沉吟半晌後,扭頭看向葉青冥,“咱們去看看?”
“隨你!”
葉青冥顯然也被鷹揚衛的描述勾起了興趣,不過,冷冰坨就是冷冰坨,明明躍躍欲試,卻還要擺出張臭臉。
周成撇撇嘴,也懶得和他計較,問清道場地點,便牽馬向西走去。
等兩人來到道場時,發現這裏遠遠不隻百人。黑壓壓的人頭,將中央一片空地圍得水泄不通,虧得有葉青冥開路,周成才總算見到了傳說中,法力無邊的道長。
這是個中年道士,身著天師道袍,頭戴黃冠,腰束紫符帶,裝備一水兒的專業,長相也很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此時此刻,他正雙手提著支媲美墩布的特大號毛筆,在張長七尺,寬三尺的黃紙上筆走龍蛇的勾畫著。
約莫半刻左右,一張堆滿各種不知是什麽鬼的紙符終於完成,道士長吐出口濁氣,後退兩步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圍人群便已群情洶湧,猶若饑渴十年的大漢,驟然見到赤條美人兒。
“200文,某出200文求此仙符!”
“哼,200文也好意思開口,我出一貫錢。”
“好你個劉老三,明明已有仙符傍身,竟還來此處爭搶,簡直欺人太甚某出200文,加一頭豬。”一個漢子麵色通紅,怒睜雙眼。
“仙符誰人嫌多,再說,某這是替李寡婦求的,你一屠戶,五大三粗,也好意思拉下臉麵和個女子爭搶?”
劉老三狠啐一口,揚聲道:“某出六貫五銖白錢,還請道長賜我仙符。”
“你”
“無量天尊,一符而已,兩位緣主何必因此傷了情分。”
道士長歎一聲,悲天憫人道:“王緣主出身屠戶,殺氣極重,尋常妖孽難以近身,倒不如將此符予了劉緣主,既成人之美,又可保一婦人性命。”
“多謝道長。”
劉老三大喜,上前卷起紙符,又將六串銅錢恭敬置於盆中,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屠戶雖是不滿,但也不敢反駁道士,隻得耐著性子等待,將下一張符以高價收歸囊中。
如此,時間流逝,不知不覺明月懸於中梢。三十張符紙被百姓爭搶一空,得到興高采烈,滿臉安心,沒得到的長籲短歎,惴惴不安,但見道士神色疲憊,站在原地搖搖欲墜,卻也沒在強求,很快便三三兩兩,歎息著散去。
“瞧見沒少年郎,這就叫恐懼營銷加限量發售。利用百姓對所謂妖怪的恐懼,將其理性降到最低,而後又假裝受傷,製造出符籙有限的假象,如此一來,為了保命眾人自會爭相搶奪,不在顧及錢財得失,而咱們這位道長,則在短短時間斂財百貫,賺得盆滿缽滿”
周成打個哈欠,一邊說著,一邊懶洋洋的走上前。
“無量天尊,這位緣主怕是誤會了。”
道士打個稽首,神色溫和道:“貧道清虛子,自青城山出時,便勵誌斬妖除魔,還世間朗朗乾坤,如今行走江湖,已有二十餘載,雖不至堪破紅塵,視錢財如糞土,卻也從未將其放在心上。”
“謔,照此說來,倒是我誤會道長了。”
周成眉頭一挑,打個響指轉眼看向葉青冥:“小葉子,把盆裏銅錢掛上馬匹,道長斬妖除魔已是不易,花錢這種事,就不要再讓他老人家操心了。嗯,道長大可放心,這些錢財,我會將其全數購置米糧,用以施救關中大地上無家可歸的流民,如此一來,也算是為你積善累福,嗬嗬,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緣主此言差矣。所謂心誠則靈,心不成則不靈。積善累福之事,怎能假手於人?還是貧道自己來吧!”
“哎,妖物生性狠辣陰毒,道長勢單力薄,又身受重傷,當專注應對才是,若因這點錢財而分了心神,致使道死神消,豈非得不償失?”
“緣主過慮了,貧道行走江湖二十餘載,斬殺妖魔不計其數,區區幾個妖物,待傷勢康複,必可一戰”
“戰你麻痹。”
周成猛地變臉,一耳光將清虛子抽翻,踩著他胸口,惡狠狠道:“妖言惑眾,騙術斂財,我若將你送到太原府城,你可知,自己是何下場?”
“你黃口小兒,竟敢動手,你知不知道,貧道乃是青城山呃,鬆腳鬆腳,有話好好說,都是江湖同道,相煎何太急啊!”
“呸,就這點出息,還敢說自己縱橫江湖二十餘載?”
周成冷笑著將清虛子拽起,“我問,你答,想活命就別耍花招。第一個問題,你和東陽縣裏的殺人凶手,有何聯係?”
清虛子吞口唾沫,哆嗦道:“如果,貧道說凶手真是妖物,你相信嗎?”
“嗯?”
“貧道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撒謊。兩日前,我在綠竹林裏,真得遇見隻狐精。”
清虛子舉起雙手,兩腿打顫道:“那女子麵容嬌美,國色天香,卻以人血為食,極其殘忍。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受傷極重,卻似根本無事,若非貧道慌亂之下,以銀器刺穿其心髒,怕是根本就殺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