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走後，吳誌強直接去了門房，關上門，吳誌強就把楊廠長說的事兒，原原本本的跟趙爺爺說了一遍。
    趙爺爺氣呼呼的說道：“這幫王八犢子，為了兩個糟子兒，什麽都幹的出來！去把小野叫過來。”
    吳誌強說道：“師父，小野還小吧，讓他參與進來好嗎？”
    趙爺爺沒好氣的說道：“這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用你操心呀！得讓他手裏有過硬的功勞，要不然，天天閑著遲早出事兒！”
    沒一會兒，吳誌強就帶著王野來到了門房。吳誌強又把楊廠長的話給王野重複了一遍，王野疑惑的問：“趙爺爺，有賊就抓賊唄！找我幹嘛？”
    趙爺爺說：“找你當然是讓你暗中調查呀！”
    王野苦笑著說：“趙爺爺，我覺得我不需要什麽功勞，現在這樣我覺得挺好的。”
    趙爺爺笑罵說：“放屁！一天兩天沒事兒，要是時間長了呢？你一天天屁活兒不幹，被有心人注意到，你就是人家手裏的功績了。”
    王野無所謂的說：“那就降級唄！反正他們開除不了我。”
    趙爺爺氣的胡子都要立起來了說：“你還要臉不？降級很光榮呀？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我說的這事兒必須你辦，還得給我辦好了！”
    王野說：“趙爺爺，這事兒我一聽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很麻煩的，弄不好就是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騷。”
    趙爺爺眼睛一亮說：“哦？那你說說，怎麽個八九不離十。”
    王野沒精打采的說：“軋鋼廠丟東西，還是鋼材，這事兒從三方麵下手就能猜出來，賣方，買方，操作人。買方範圍很小，鋼材這東西，老百姓一般不用，所以黑市上出現的很少。而迫切想得到咱們廠子鋼材的，不一定是為了賣錢，我覺得鋼材的性能才是他們的目的。”
    “這就鎖定目標了，十有八九是特務。咱們的技術人家看不上，他們要的應該是工廠的動態。我猜測上麵應該是有什麽關於鋼材的指示，他們是要驗證消息的真偽。”
    “賣方更好猜了，一個多月了才被發現，說明涉及的人位置肯定不低，這麽久了，一個中層肯定捂不住，上層就那麽幾個人。一篩查就知道了。中間經手人肯定是倉庫裏的人，外人想進去都難，想瞞著算了吧，就算是倉庫門口拴條狗，這事也早就曝光了。”
    吳誌強說：“既然這麽簡單，那抓人就行了唄？”
    王野歎了口氣說：“師父，你覺得楊廠長是傻子嗎？他會想不到......。”
    剛說完這句話，王野腦子“嗡”的一下不說話了：“臥槽！我知道前世吳誌強為什麽撿破爛了。踏馬的，這是讓人當槍使了。”
    楊廠長踏馬的這也不是個好人呀！順著事倒著推，如果這次涉及到未來的李副廠長，起風後這老王八蛋一定會報複吳誌強，到時候沒了趙爺爺這個靠山，吳誌強一定被整得很慘。
    “小野，小野 想什麽呢？”吳誌強一邊扒拉王野一邊叫著。
    被吳誌強從思緒中叫醒，王野無精打采的說：“師父，這事能推了嗎？”
    吳誌強說：“你說呢？這是咱保衛科的職責，我往哪兒推？”
    趙爺爺說：“怎麽，很麻煩嗎？”
    王野說：“趙爺爺，想必您也看出來了，楊廠長這老陰逼，是要把我師父當槍使，這裏邊應該連您老也算計進去了。”
    趙爺爺說：“這我知道，這點算計我還是能接住的。”
    王野繼續說：“趙爺爺，在這個廠子裏，有個人很特殊，他就是後勤主任。這個笑麵虎後台很硬。硬到楊廠長也拿他沒辦法。”
    趙爺爺說：“我知道這個人，他的關係應該在部裏。具體是誰我沒查過。”
    王野說：“假設這次李主任涉及其中，最後不論這個李主任會不會出問題，我覺得師父你肯定吃不著好果子。他楊廠長就能坐山觀虎鬥了。”
    趙爺爺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王野的精神力一下就捕捉到了說：“趙爺爺，看樣子咱爺仨得動動了，要不以後就沒這種清閑日子了。”
    趙爺爺喝著茶想了一會兒說：“小野你去辦吧！有問題來找我，誌強你不許輕舉妄動。要是讓我知道你胡來，你就別叫我師父了。”
    吳誌強吃驚的看著趙爺爺，這次真的不一樣了。原來都是說打斷腿的，這次真的嚴重了。
    王野和趙爺爺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廠長辦公室。“咚咚咚”一陣敲門後，聽見屋裏人說：“進來”。
    王野開門進入，笑嗬嗬的打招呼說：“廠長好，我叫王野，是保衛科的。”
    楊廠長放下手中的筆說：“哦哦，我記得你，有什麽事兒嗎？”
    王野進門把門關上，上前兩步站在辦公桌說：“廠長，關於盜竊的事，我想跟您匯報一下。”
    楊廠長一聽這事兒，不由得有點不高興了，這剛跟吳誌強說了，他就派個小孩兒過來什麽意思。
    但是楊廠長還是耐著性子說：“小王同誌，有什麽就說，暢所欲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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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野笑嗬嗬的說：“楊廠長，我覺得這件事兒咱還是報警吧，由公安介入會好很多。”
    楊廠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說：“小王啊，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科長的意思？”
    王野笑嗬嗬的說：“有區別嗎？”
    楊廠長麵露慍色，說：“那就讓你們科長來跟我說！”
    王野笑嗬嗬的說：“楊廠長，要是我們科長來了，應該不會好好說話，他那性格你也知道，萬一掀了桌子都不好看了。”
    楊廠長一拍桌子，怒喝道：“他敢！”
    王野說：“楊廠長消消氣，我們科長一個戰鬥英雄，再說了，他一個光棍兒，他有什麽不敢的，您說是吧？“
    楊廠長瞬間泄了氣，是啊，對於吳誌強這種，他真是沒辦法，再加上趙爺爺這尊大神，他就更沒辦法了。
    楊廠長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說：“要想內部解決，你說說怎麽辦吧？”
    王野抽出一根煙遞給楊廠長說：“楊廠長，我們科長的意思是你們鬥你們的，不要扯到我們身上來。保衛科和別的科室不一樣，不存在利益衝突。但是對於工廠至關重要，不能出亂子。”
    “盜竊案我們會管，這是我們的責任，但是你們內部問題不要把我們當槍使。我們當兵的不會那些東西，我們就會明刀明槍的幹。真要是誰牽扯我們，那就別怪我們把事兒挑到明麵上來。”
    楊廠長說：“你威脅我？”
    王野笑嗬嗬的說：“楊廠長，我一個小孩兒，怎麽可能威脅你一個大廠長呢！對了，門衛趙爺爺讓我捎句話，您要聽聽嗎？”
    楊廠長說：“什麽話？”
    王野笑嗬嗬的說：“趙爺爺說啊，你過界了。”
    是啊！楊廠長確實過界了，這種事兒怎麽能私下說呢？保衛科是工廠的保衛科，不是他楊廠長的保衛科。更不是他打擊政敵的刀。這一次，楊廠長如果較真了，那確實犯忌諱了。
    楊廠長長出了口氣說：“你們科長想怎麽辦？”
    王野說：“咳！能怎麽辦呀？楊廠長走程序，下正式命令，我們堅決執行。”
    楊廠長想了想，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個字：“行。”
    王野起身說：“那就打擾楊廠長了，給您添麻煩了。”王野說完就回到了門房。
    進門一屁股坐到趙爺爺旁邊，拿起趙爺爺的缸子就喝了一大口。旁邊的吳誌強看著王野喝水，就問趙爺爺：“師父，這小子喝你的水，你怎麽不罵他呀？”
    趙爺爺白了他一眼說：“我的水，我樂意，你管不著！”直接把吳誌強懟牆上去了，王野差點把水噴出來。
    王野接著把去廠長辦公室的全過程，跟趙爺爺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趙爺爺點點頭對吳誌強說：“誌強，晚上帶人蹲守，見人就抓，抓完不許審問，關在小黑屋裏，誰也不許接近，晚上小野也過來。”
    趙爺爺繼續說：“如果上麵下來文件，就上下一起查，如果姓楊的不給文件，往下查一天，不論結果移交公安。”
    王野說：“知道了，趙爺爺。”
    可是吳誌強卻說：“為什麽呀？師父”
    趙爺爺沒好氣的罵道：“為你奶奶的腿兒！讓你幹啥就幹啥！哪兒那麽多為什麽！”
    吳誌強“哦”了一聲出去安排了。
    王野問：“趙爺爺，我師父一直這樣嗎？”
    趙爺爺一臉悔恨的說：“造孽呀！要不是當年他爹把他托付給我，我就算是一輩子不收徒，也不會收這麽個二貨。”
    王野借口晚上要加班，下午就溜號了，而且王野還偷偷騎走了吳誌強的自行車，下午先去了平三卓家。
    王野心想：“自從那天找到奪命三針後就一直沒去過，也不知道師父研究明白了沒有。”
    到了平三卓家，在進門的視覺死角處，王野手中瞬間出現了半個鹵野豬頭。
    一進門就看見師娘正在準備午飯。王野笑嗬嗬的說：“師娘做飯呢！正好我給加個菜。”
    說完就把手裏的豬頭遞給師娘。師娘看著王野手中的豬頭，喊了兩聲：“老平，老平，你出來一下！”
    就聽屋裏平三卓邊走邊抱怨說：“不就是小野來了嗎？還要我一個師父出來迎接他呀！”
    師娘指著王野手裏的豬頭說：“老平，你看看，這小野拿了半個豬頭。”
    平三卓看著豬頭也很吃驚，想了想說：“小野拿的就收著吧！以後這小子拿什麽來都收著，等我死了，我的東西留一大半給他。”
    師娘沒好氣的說：“你有個屁的東西，就那一屋子書。”
    平三卓聽著話可不高興了：“書怎麽了？書才是無價之寶，這是我一輩子的心血！”
    師娘還要繼續拌嘴，王野趕緊推著她說：“師娘，我也沒吃飯呢，您趕緊做飯吧！”
    師娘“哼”了一聲說：“這也就是小野來了，要不，我非餓你個老東西一頓。”
    王野趕緊推著平三卓進了書房，到了書房，王野先拿出上次的三本書說：“師父，這三本我看完了，裏麵有些看不懂的，您得給我講講。”
    平三卓老神在在的一坐說：“哪兒不懂呀？”
    接下來就進入了教學模式，一老一小，一個問一個答。有時到了關鍵時刻，平三卓還起身示範一下。就這樣，一直到了中午師娘喊吃飯了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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