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撓了撓頭，解釋道：“李叔，我想跟著第一批人去津門，能在那裏玩兒幾天。”
    李主任“哦”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理解：“理解，理解，你還小嘛，想出去轉轉，長長見識，這是好事兒啊。放心，到時候我給你說話。”
    王野喜上眉梢，笑著說道：“那就先謝謝李叔了。”
    李主任伸手點了點王野，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呀，剛才說前程似錦的時候，都沒見你這麽高興。”
    王野嘿嘿一笑，語氣輕鬆：“李叔，我才多大呀，前程不前程的等我玩幾年再說。”
    兩人又聊了幾句，李主任起身離開了王野他們的辦公室。站在辦公室門口，李主任一掃在辦公室時的喜色，皺著眉頭心想：“媽的，這個小狐狸，到底怎麽著能拉進自己陣營。”
    在辦公室的王野同樣板著臉：“這老東西，拿了好處，就說幾句漂亮話。”
    時間很快來到下班點兒，王野帶著趙爺爺直接回家。一進家門，自行車還沒停下，王笑笑倒騰著兩條小短腿兒就跑了過來。來到王野身邊，抱住大腿就哭了起來。
    王野趕緊支上自行車，抱起小丫頭柔聲問道：“呦呦呦，這是怎麽了，哭得這麽慘。”
    王笑笑抱著王野的脖子抽噎著：“大，大鍋，娘，娘，打，娘，打。”
    秦婉聽見動靜正好從廚房出來，聽見王笑笑的哭訴笑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還學會告狀了，你也不看看你找的人敢不敢給你出頭。”
    王野一臉苦笑，拍著王笑笑的後背：“娘這是怎麽回事兒呀？”
    秦婉沒好氣地白了王野一眼：“還不是你那鍋肉惹得，我把肉和骨頭撈出來，想著先把肉裝進壇子裏，就去洗壇子的功夫，這臭丫頭就跑進廚房，抱著一塊兒骨頭就啃。”
    “我進去的時候，一塊兒骨頭都快啃完了，說起這個來更來氣，你是怎麽剃的骨頭，上麵還有那麽多肉，不知道剃幹淨點兒。”
    王野沒想到自己的麻煩來得這麽快，現在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無奈地解釋道：“娘，這不是想著晚上吃燉骨頭嗎，這要是剃幹淨了，吃啥呀？”
    秦婉“哼”了一聲：“就你理由多，以後改名叫常有理算了。”
    王野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那可不行，就算我同意，太爺也不同意。”
    秦婉嫌棄地後退一步：“好好教教你懷裏那個寶貝疙瘩，這要是吃壞肚子，看你後悔不。”
    王野無奈地點點頭，抱著小丫頭來到堂屋。坐在餐桌前，把王笑笑放在大腿上，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了吧，大哥跟著挨罵了。以後可不能偷吃東西，想吃什麽跟大哥說，大哥會給你拿。”
    也不知道王笑笑能不能聽懂，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王野，奶聲奶氣地說道：“大鍋，肉肉，香。”
    王野再次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香也不能偷吃，這要是吃壞肚子怎麽辦？”
    看著王笑笑那迷茫的眼神，王野隻好指著她的肚子：“偷吃，肚肚，疼。”
    王野自己都被剛才的行為逗笑了，在這裏跟一個不到兩周歲的奶娃子講道理。抱起王笑笑來到廚房：“娘，放心吧，我剛才嚴厲地批評了王笑笑同誌偷吃的行為，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秦婉“噗嗤”一聲被王野的搞怪逗笑了：“來，來你再讓她給我保證一個。”
    王野一本正經地看著懷裏的王笑笑：“來，跟娘說‘不吃’。”
    小丫頭也給力，重重地點頭，嘴裏不清不楚地說出倆字：“不子。”
    王野還在那裏糾正道：“不是‘不子’，是‘不吃’。”
    小丫頭也一本正經地“不子。”
    秦婉在那裏都笑得不行了，緩緩地停住笑聲：“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滾出去教說話？”
    王野嬉皮笑臉地問道：“娘，給笑笑吃大山楂丸了嗎？”
    秦婉一臉心疼地抱怨道：“能不吃嗎，這要是吃頂了怎麽辦。”
    王野繼續問道：“咱家大山楂丸還有多少呀，要是不多了，我去再拿點兒？”
    秦婉伸手點著王野抱怨道：“多著呢，你說說，現在誰家備著大山楂丸呀，也就你們兄妹這對敗家玩意兒。”
    王野趕緊抱著王笑笑跑去院裏，這要是繼續待下去不定還能翻出多少事兒呢。抱著小丫頭來到旁邊的院子，袁師傅等人正在收拾工具。
    看見王野進門，袁師傅趕緊迎上來：“王野同誌，今天回來的早呀？”
    王野麵帶微笑：“袁師傅好，今天沒事兒，下班就直接回來了，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
    袁師傅陪著笑臉：“沒問題，沒問題，進度很順利，再有幾天就可以完工了。”
    王野繼續問道：“袁師傅，糧食應該沒有了吧，你怎麽也不找我呀？”
    袁師傅立刻解釋道：“糧食還有，足夠吃到完工，應該還有剩餘。”
    王野疑惑地問道：“不對呀，我沒給你們那麽多糧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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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師傅輕咳一聲：“是張飛同誌送來的，他每天下午都來一趟，缺什麽少什麽很快就能送來。”
    王野暗暗記下張飛的人情，以後找機會再還吧。王野收回思緒，撓撓頭：“袁師傅，我記得你們院子裏有一棵葡萄藤是吧？”袁師傅急忙點頭：“是是是，王野同誌是想要嗎，等完工了我就帶人給你移過來。”
    王野趕緊阻止道：“袁師傅，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讓你移過來，我就是希望你能分給我一部分苗木。那株葡萄藤在你們院裏長得好好的，挖了它就不協調了。”
    袁師傅為難地說道：“王野同誌，種植葡萄藤最好在開春之後，我現在就算是給你種上苗木，到了冬天也得凍死。”
    王野沒辦法，隻能忽悠道：“袁師傅，放心吧，我認識農科院的同誌，他們有辦法保證我種的苗木能茁壯成長。”
    袁師傅羨慕道：“還是王野同誌交際廣，連大知識分子都認識。”
    王野隻好跟他謙虛幾句，說完才抱著王笑笑回家，回到家裏秦婉已經把一盆骨頭擺上桌了，小丫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王野，小手指著骨頭：“肉肉，肉肉。”
    眾人落座後王野拿了一塊，放在碗裏，小丫頭上去就抱著啃了起來，秦婉沒好氣地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晚上就不該給你吃飯。”
    王野打著哈哈：“娘，笑笑才多大呀，你就算把道理說得天花亂墜，她也聽不懂啊。”
    秦婉白了一眼王野：“她不懂，你也不懂呀。”
    王野嘿嘿一笑：“懂，懂，懂，等她大一點我就教她規矩，行不？”
    秦婉滿臉無奈：“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以後吃虧的是你。”
    王野才不在乎這些呢，隻要以後小丫頭不作奸犯科，就算是性格跳脫點兒也沒有關係，以王野的身家，這丫頭以後的生活不可能吃苦。
    王野看著盆裏的骨頭問道：“娘，鍋裏的骨頭都撈完了嗎？”
    秦婉點點頭：“都撈出來了，我給你李叔和劉叔家都送去了兩塊兒，人家也給了回禮。”
    王野點點頭，這就是他最欣慰的地方，這兩家鄰居都很講究。從來不白占便宜，在這個缺吃少喝的年代真的很難得。
    吃過飯，王野來到趙爺爺房間，拿了那本分筋錯骨手，就回到自己屋子看起書來，就在這時王江河湊了過來：“大哥，你是看小人書嗎？”
    王野把書往王江河眼前湊了湊：“這可不是小人書，這是拳譜，你看嗎？”
    王江河搖搖頭：“不看，看不懂，大哥你說給我買小人書，什麽時候去呀？”
    王野想了想：“這周末吧，到時候我去新華書店多給你買幾本。”
    王江河滿臉渴望地看著王野：“大哥，周末我可以跟著去嗎？”
    王野看著書，點點頭：“行啊，正好到時候看看你喜歡什麽。”
    王江河興奮地站在炕上：“大哥，我要《西遊記》還要《三國演義》，我同學二胖就有，他帶到學校去，誰都不給看。到時候我也不給他看。”
    王野招招手，讓王江河坐在身邊：“江河，到時候你可以把小人書帶到學校，但是有兩個前提條件。”
    王江河拍著胸脯：“大哥，你說，別說兩個，就是兩百個我都答應。”
    王野一巴掌輕輕打在王江河腦袋上：“做不到就別瞎許諾，還兩百個，我要是真說兩百個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王江河“哦”了一聲，紮著腦袋，王野撫摸著剛剛打的地方：“就兩條，一個是學習不能落下，到時候如果成績下降，那小人書就隻能沒收。”
    “再一個是對待同學不要摳摳搜搜，隻要是不損壞你的書，可以分享給他們看。”
    王江河嘟著嘴：“可是，大哥，二胖都不給我看，我為什麽給他看呀。”
    王野耐心地解釋道：“你同學不是不給你看，而是不給所有人看，你隻是所有人中的一員。這種做法咱不評論對錯，因為小人書的所有者是你同學二胖，給誰看，不給誰看是人家的自由。”
    “我之所以讓你跟同學們分享，是為了讓你跟同學們打好關係，記住大哥一句話，同學關係在現階段，是你這輩子中最純粹的關係，不涉及一點兒的利益，你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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