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梁國的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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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慢些講,怎麽事情會進展的這麽快?不是前些天還說梁軍堅守不出,潞州發生叛亂,河東軍在南線進展不順嗎?”穆有粱十分罕見地最先繃不住,急切地問李玉輪戰事的經過。
李玉輪緩了幾口氣說道:“穆叔,二十多天前,李嗣源大人得到密報,說是鄆州梁軍兵力空虛,且兵卒無心戀戰,於是在雨夜之中渡過黃河,率領精銳騎兵突襲鄆州,一舉拿下魯地重鎮鄆州城。梁帝不甘心失去鄆州這塊重要的糧食供給地,命開封和周邊幾城的守軍出城奪回鄆州,因此才造成開封布防空虛,皇帝陛下抓住了這一戰機,率領河東軍,不,唐軍一路殺至開封城下,與李嗣源大人的人馬匯合後一舉攻城得手。梁帝被迫求死,梁國文臣武將亂作一團,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皇帝得以一戰功成。”
孔盛東聽罷問道:“那派出去的梁國大軍呢?他們也沒有回救?”
“梁軍主力先是在鄆州吃了敗仗,在得到唐軍要進攻開封的消息後,倉皇回救,但是皇帝陛下的速度太快,從出兵到拿下開封僅僅用了七天時間,等梁軍回到黃河邊上時,開封已經被攻取。梁軍主將段凝眼見開封失守,糧草供應中斷,各路被唐軍切斷,萬般無奈之下隻能率梁軍主力五萬人馬投降唐軍,洛陽等城守將也陸續出城投降。”
“這消息是從何處得來?梁國堅守這麽多年為何七天就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李玉輪再次回答道:“爹,這消息是官家百裏加急送到各州城的,雲州城是兩個多時辰前才得到的消息,文長史得到消息後,馬上告訴我來和你們幾位說一聲,說是皇帝陛下建立如此功業,讓雙寧營也提前知曉,一起跟著高興高興。皇帝陛下平定南線,新唐朝國力陡增,契丹軍日後再也不敢貿然前來添亂。”
穆有粱替李玉輪回答了第二個問題,他說道:“前些時候我便和孔兄說梁國怕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能依靠幾座城池守到今日已經算運氣不錯,若不是契丹軍搗亂,河東道內接連發生了幾次叛亂,梁國早該被滅。”
“穆兄,在軍事上還是你的眼光毒辣!僅從各方來的塘報就感覺到梁軍已經到了末路。”“好,不管怎麽說,這是一件大好事,我還真希望新唐朝能一統天下,讓百姓重新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這才打下多少地方啊?南邊還有吳越、吳國、閩國、蜀國,西麵還有個岐王,距離原來大唐的版圖還差得多呢!照這個速度,新唐朝的路還長著呢!”
“穆兄,不管南邊和西邊那幾個國家如何,隻要新唐朝強大,契丹軍就不敢輕易動武,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管他剩下幾個國家什麽時候能拿下呢!”
李玉輪此刻心情平靜下來,大著膽子分析道:“兩位叔叔,以小侄看,南邊的吳國、吳越國成不了氣候,因為吳越國隻有杭、越、湖、蘇等十三座州城,占地狹小,國力羸弱,將來給新唐朝納貢稱臣求活才是最好的出路,真打起來,根本不經打;吳國雖然強大一些,但是吳國和梁國也打了七八年,國力損耗嚴重,肯定不敢和新唐朝開戰,最後也隻能走吳越的路子,唯獨蜀國偏居一方,對付起來麻煩點。”
孔盛東說道:“不管以後,如今皇帝陛下拿下了心頭大患,新唐朝解決了南邊的外患,如果能梳理好內部的問題,那我們或許真能過幾年太平日子。”
接下來幾日,新朝滅掉梁國的消息傳到了國內各地,連荒野山村裏的百姓都知道新朝打了大勝仗,國家的南邊再也不用沒完沒了地打仗。雲州和雲南縣官家為此也發布了公告,然後連著慶賀數日。
後梁這個五代十國裏第一個占領中原大地,以正統自居的國家被自己的宿敵一舉消滅掉,從此成了史書上微不足道的幾頁筆墨,而身處這個時代的百姓卻親身經曆了自唐末到梁滅堪稱中國曆史上最為黑暗的一段時光之一。梁國開國皇帝朱溫及其兒孫後輩恐怕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國家在曆史的長河中,僅僅維持了十六年。
新唐帝李存勖稱帝不到半年,滅掉宿敵梁國,心中大為自傲,覺得自己真是天選之子。為使自己的皇帝地位更加穩固,強調自己皇位與大唐的傳承一致,他迫不及待地宣告天下,新唐朝將完全按照舊唐製度管理天下,並將梁國製定的所有律法、製度一律廢除掉,甚至連開封都被改回汴州的名稱。同時,李存勖決定遷都洛陽,以洛陽為東都,以長安為西京,完全遵照舊唐的稱謂和設置恢複對國家的管治。
這年冬天,在上泉鎮雲盛堂南貨鋪的內堂裏,李知行看完一摞塘報後,神色沉重地說道:“兩位,我看我們的皇帝陛下實在是有點心急,怎麽才滅掉梁國沒幾天,搞出這麽多新玩意?如今的新唐朝和大唐盛世差得何止一星半點,怎麽盡弄些虛頭八腦的假把式。”
孔盛東有氣無力地回答:“這也不能怪皇帝陛下,他窮人乍富,覺得自己和太宗皇帝一樣,是千年一遇的皇帝,所以才如此行事。”
“這些到沒什麽,又不傷及我們平頭百姓,可是張風青和董傜得來的消息說,我們的新皇帝正在洛陽大興土木,建造宮室,選了數百美女,充實後宮,弄來近千宦官伺候他,難道他忘記了契丹在在北麵蠢蠢欲動,等著機會南下?”
“洛陽好啊!氣候暖和,美女也多,雲州這樣的苦寒之地哪能比!皇帝陛下這會兒才顧不上北麵呢!”孔盛東像是在回答李知行,又像是在發牢騷。自從十天前,雲州傳來命令,將那個製作編磬的盜墓賊軍師吳田要到洛陽,幫著組建皇家樂隊後,孔盛東突然意識到這位新皇帝的心態發生了巨大變化,他已經從雄心勃勃的晉王,變成了一位驕橫奢靡,為了享受不惜動用舉國之力的君王,而且李嗣源暗中派人送來的口信更讓他覺得心中惴惴不安。他甚至因為這幾條消息,好幾晚沒有睡踏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