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李存勖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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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兩邊的人馬都度日如年。
黃躍、李豆在苦等洛陽來到消息;孔盛東、穆有粱等人也在等待最近的戰況傳來。
而張三城道長三日內水米未進,一直在官道打坐。不少百姓自發前來為張三城道長在身後搭起一座木棚,以減少風吹日曬。還有的提著素齋、香火竟然提前來祭拜張三城,官道上籠罩的香火煙氣一時遮蔽住了整條道路。後來,鎮子裏的百姓也開始陸續出來祭拜,把官道一下變成了道場,每日人潮不斷,生生堵住了東麵的官道。
百姓們都認為張三城為雙寧營和雲盛堂堵住了唐軍進鎮子,同時也保住了雙寧營內自己家的家人,保住了鎮上的商家和百姓,是實實在在的神仙護佑,所以虔誠的不像樣子。就連和黃躍同來的雲州城軍兵,晚上都會過來一些偷著磕幾個頭,氣得黃躍嘴裏叫罵妖道,卻幹瞪眼沒法阻攔。
孔盛東等人雖然痛心疾首,但是見張三城已經下定決心,也沒法再阻攔,隻好依著張三城的意思,每天隻得派人送吃送喝照看好其他的老者,保證這些人的生命安全。
孔、穆、李三人日日來官道陪著張三城,熬到最後,李知行也病倒了。穆有粱說李知行一麵是因為舍不得張三城道長,一麵是替兒子李玉輪擔心,所以才憂思過度,一病不起。
孔盛東這幾日也感到心力疲憊,白天來陪著張三城道長,晚上整晚睡不著,兩次後半夜帶著“灰豬”來到官道,和張三城坐到一起獨自一個人說話到天亮。孫悅雲見他神智都有些恍惚,苦勸數次後,幹脆和周渝一起陪著他出來。孫悅雲的膽子素來最小,可是此刻卻沒有一點膽怯。孔盛東問她原因,孫悅雲說她從小認識張三城道長,這個老道從沒有對村裏的孩子有過壞臉色,每次見到大家都樂嗬嗬,誰病了他就和張老道一起來給看病,也不收一文錢,還白貼草藥。這樣的人別說活著,即使坐化死去也會成為救苦救難的神仙,哪會變成鬼怪?
又過了三日,正當孔盛東和穆有粱在官道邊上坐著時,孫登雲來報,說是李清溪身邊的護衛李安,冒著風險前來送信。
兩人一聽忙起身趕回南貨鋪,他們知道這時候李清溪的消息一定重要,否則李清溪不會命身邊最信任的護衛李安趕來,況且李家在太原府、洛陽有根基,和皇家關係也深,一定掌握了最新的消息。
他們二人幾乎是跑著回到南貨鋪,等他們進去,見李安肩膀插著半支箭,衣衫滲著血液,正由馮英、梁安庚幫著拔箭矢的棱形尖頭。
見孔穆二人回來,李安顧不上自己的傷,搶著說道:“兩位東家,出大事了!我們李東家命我拚著命來也要速報你們!”
穆有粱上前一邊幫著李安拔出箭頭,一邊取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金創藥,給他上好藥,馮英那邊幫著包紮的同時,李安說道:“皇帝率軍準備和李嗣源大人在汴州決戰,沒想到李嗣源大人一路南下,齊州、貝州等人軍民一起響應擁護,軍力大增,先於皇帝占領汴州,而且皇帝身邊的數員大將臨陣轉投李嗣源大人,皇帝所率人馬未戰而敗退,皇帝倉惶之下,率領殘兵退回洛陽,準備與皇長子李繼岌從蜀國返回的人馬在汜水關匯合後再出戰,結果皇帝身邊的從馬直指揮使郭從謙突然發動叛亂,在洛陽興教門指揮軍兵射死了皇帝李存勖!洛陽大亂......李嗣源大人不日將進軍洛陽......”
孔盛東聽到這裏已經心潮澎湃,完全控製不住心底的喜悅。他曾經無數次想過,這次李嗣源起兵,不管出於什麽狀況,隻要沒能殺死當今皇帝,滅掉李克用、李存勖一族,那等待雙寧營的隻有死路一條。如今他得到了確切消息,皇帝李存勖已死,卻仿佛在夢裏,讓人不敢置信!李嗣源勝了!太讓人意外了!
穆有粱追問道:“後麵呢?洛陽皇家難道沒人了?皇長子不是手裏還有幾萬人馬嗎?”
李安答道:“洛陽城內的皇族四散逃跑,早沒了主心骨。皇長子李繼岌手裏雖然有人馬,但是全軍還在渭南,鞭長莫及啊!有傳聞說皇長子的人馬裏有李嗣源大人的內應,估計沒等打回洛陽,李繼岌的人頭說不準也被手下人砍掉了。”
孔盛東一屁股坐到地上說道:“就這樣簡單?李嗣源大人也太順利了吧!”
穆有粱也感歎道:“樹倒猢猻散,李存勖千防萬防,沒防到自己一戰潰敗,半個月丟了皇位。”
兩人還在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時,李森突然跑進來喊道:“東家,東家......唐軍中雁門關團練營剛才突然派出幾百人馬要強行進上泉鎮,穆風和馮虎兩個小家夥不從,率雙寧營精銳出手擊殺數百人,唐軍大隊已經趕來,將上泉鎮徹底圍死,看樣子要幹仗!”
屋內幾人一聽,再次被驚得汗毛豎起。
穆有粱罵道:“黃躍、李豆這兩個兔崽子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想要忠於李存勖,屠戮掉我們雙寧營。”
孔盛東邊往外跑,邊說道:“不應該啊!如果真這樣,外麵的六千人馬應該一起動手才對!”
李森忙答道:“不是的!是雁門關團練營錢姓正軍使說我們抗命,全然不管李豆將軍的喝止,非要強行闖的。”
“錢軍使?媽的.......我想起來了,李駟上次寫信和我說錢貴花大價錢,買通了樞密院的幾位大官,給他的族弟謀取了雁門關團練營的差事,原來這小子一直在等機會害我們。他這是故意挑事,造成雙寧營和唐軍的衝突,好借刀殺人殲滅雙寧營。好毒的計策啊!”
孔盛東一邊怒吼著叫罵錢家,一麵提著刀越上馬,衝穆有粱說道:“穆兄,如今局勢大變,我們無須再忍,先殺了雁門關團練營這個正使祭旗,黃躍和李豆敢攔著,先活捉他們,再告訴他們,天變了,皇帝換成了咱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