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風口鎮之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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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盛東聽完了這兩人的對話,他心裏也很不痛快,這幾日他反複在想,和黨項軍這一仗其實真沒必要。雙方都藏著心思想試試對方的實力,兩邊的上層又各懷鬼胎,想通過開戰達到自己的目的,隻是苦了身在前線的軍兵。不論黨項軍還是唐軍、雙寧營,全是百姓在搏命,高層們好像在看戲一樣,看著他們死戰。這種感覺讓人極不痛快,以至於孔盛東心裏埋怨李嗣源為什麽也會希望和黨項軍打一仗,雙寧營可是李嗣源的忠實嫡係,難道他不心疼。
直到後來孔盛東想起董傜說的話,她說帝王怎麽會有與常人一樣的感情!即使原來有,但當他坐上皇位那一刻起,心理也會發生變化,普天之下的臣民不過是國家的一種資源,和木材、石碳一樣,一種消耗性資源罷了。誰會和木材、石碳講交情?
孔盛東心中不痛快,想著打完這一仗,也算為新朝出了力,日後還是遠離朝堂為妙,省得當棋子。
一天半後,孔盛東遠遠看到風口鎮要塞矗立在遠處荒涼的一處山崗上,夯土高牆後麵站滿了雙寧營軍兵和原來要塞的守軍,而要塞的三麵分別被黨項軍團團包圍著,黨項軍已經架起數不清的雲梯開始逐步向著要塞推進,攻寨之戰馬上要開始。
李任指著唯一沒有黨項軍的南邊陡崖下說道“軍使大人,我們用不用推進到那裏?這樣助陣、支援方便些。”
“不用,先讓馮英、登雲守一陣兒,他們守得住!我們不能輕易出擊,黨項軍的數量遠超我們,等等左屯縣的駐軍,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
李任仍然不放心,說道“正是因為黨項軍數量多,屬下才擔心黨項軍快速攻取風口鎮要塞,要塞裏我們隻有四百人,而上來圍攻的黨項軍至少兩千。”
“不用急!風口鎮要塞地勢險要,三麵的寨牆窄,即使人馬多也施展不開,先讓黨項軍攻一攻,我對馮英和孫登雲有信心,不然也不會選這裏和黨項軍開打。”“快去派人引左屯縣駐軍來,先讓他們上!”
黨項軍的第一次進攻明顯也在試探,他們派出七百多人馬,從正北麵發動了進攻,雖然雲梯架上去不少,但是雙寧營依靠加長的長矛,不斷挑落雲梯,並采用弓弩射殺攀爬的黨項軍步卒,第一陣隻打了不到半刻鍾就宣告了黨項軍的失利,黨項軍死傷二三百人後,撤出了戰鬥。
孔盛東見雙寧營的人馬在馮英、孫登雲的指揮下損失並不大,心中稍定。
這時幾騎快馬趕到山坳邊上,原來是左屯縣駐軍的兩名領軍將領前來領命。
這兩人一人叫馬力,一人叫方岩,分別為左屯縣駐軍的正副統領,兩人見到孔盛東忙跪下施禮,口稱“左屯縣城防軍遊擊將軍,馬力(方岩)拜見孔將軍!”
孔盛東抬手招呼兩人起身,說道“快起來,大戰在即,不用在乎那些虛禮。兩位將軍帶來多少人馬?”
馬力答道“除了留在左屯縣的五百步卒,其餘騎兵共一千五百人馬全部隨屬下二人前來,距此不足十裏,隨時可增援風口鎮要塞。”
孔盛東命令道“將你們的人馬帶至東麵山坳下的低地,聽我命令,隨時準備增援風口鎮要塞,騎兵突襲後,立即撤回,黨項軍如果追,你們就進入西山鎮要塞死守。兩邊之間的二十裏距離,正好騎兵來回拉扯。”
馬力、方岩二將聽罷,忙應一聲,回去和左屯駐軍匯合。
風口鎮這邊,黨項軍已經發動了第二次進攻,這次黨項軍逼近土牆後,竟然妄圖挖穿土牆,幾十名軍兵護住上麵的箭矢,下麵數十人用鑿子和鎬頭不停挖掘土牆的牆角,同時繼續架雲梯強攻,而且後麵的弓弩密度也明顯增加,壓得土牆上的雙寧營軍兵沒法露頭。
沙孔龍看著著急,說道“幹爹,讓左屯縣駐軍上吧!衝一衝黨項軍的後隊,給風口鎮要塞減輕點壓力。”
孔盛東不知道風口鎮要塞的土牆能不能經得住這麽挖,剛想命左屯縣駐軍出戰幫一手,卻看到土牆上雙寧營軍兵扔下大量火器和燃燒的枯木、灌木。燒得黨項軍不得不退開土牆,揚起土石先滅火。
這時李任說道“黨項軍要撤!孔軍使快看,黨項軍見攻擊不利,有了放棄的想法,他們的後隊人馬在退!”
李任話音未落,風口鎮要塞朝北的大門打開,孫登雲持長陌刀,率百餘騎突然殺出,直插黨項中軍正在指揮作戰的幾名黨項將領身邊,在兩邊的距離不足五十步的地方,雙寧營軍兵舉起弓弩齊射一輪後,掉頭又殺開血路,逃進風口鎮要塞。這一進一出快得駭人,卻成功將黨項軍激怒,因為至少三名黨項軍將領在剛才的這一輪射殺中被射下馬。
孔盛東拍手叫道“好!登雲好樣的!真是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黨項軍再次派上約五百名軍兵,圍著土牆嘶喊著不停強攻,誓要攻破風口鎮要塞。
孔盛東忙傳令,命左屯縣駐軍出戰。
片刻後,馬力、方岩二將率騎兵千餘,從東麵殺出,直衝黨項軍方陣。
黨項軍被迫分兵一半,與左屯縣駐軍廝殺。兩邊剛衝殺一陣後,孔盛東就發現不妙,因為黨項軍騎兵的戰力明顯強於左屯縣駐軍,十餘息之後,左屯縣唐軍騎兵死傷落馬已經超過二三百人。他忙讓沙孔龍傳令左屯縣駐軍騎兵且戰且退,退回西山鎮要塞待擊。
馬力、方岩二將打仗一般,逃命倒是很有手段,分出一部分騎兵左右雁翅形展開,以弓弩阻擊追兵,同時灑出鐵蒺藜,阻止黨項軍騎兵靠近。
此時孔盛東心中不由想到穆有粱那邊也不容樂觀,因為如果按照眼前這支黨項軍的戰力,穆有粱在沒有地利可守的情況下,想截斷黨項軍的退路和援軍,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黨項軍被這麽來回揪扯著浪費了時間和兵力,卻既沒能攻破風口鎮要塞,也沒有追上逃進西山鎮的左屯縣唐軍,全軍上下一陣懊惱。過了一陣兒,黨項軍似乎下定決心要攻下風口鎮要塞,分出部分兵力擋在東麵防守左屯縣的唐軍,集中大部分兵力,準備對要塞發動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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