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幹脆抓兩隻老母雞，你吃一隻，再燉一隻送回家，給咱娘也補補。”
    賀花雪覺得自己都聞到雞湯的香味了。
    “我還要吃雞蛋羹！”賀老大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噗通……”
    “咕咚……”
    兩聲巨響，濺起一大片令人作嘔的糞水，鋪天蓋地的臭味席卷而來。
    賀老大和賀花雪在糞坑中拚命掙紮，眼鼻幾乎都要堆滿屎尿，嘴裏不斷發出含混的呼喊聲。
    夏書檸拍掉手上的灰，站得更遠了點，冷冷地看著在糞坑中掙紮的兩個小黃人。
    賀花雪好不容易抓到坑邊，剛喊出“救……救我！”。
    賀老大一把扯住賀花雪的頭發：“賤人，先把老子扶出去！”
    賀花雪又摔進糞坑，爬起來一把扒拉掉遮擋視線的東西，衝著夏書檸惡聲惡氣喊：“救人啊！你傻站著幹什麽？”
    看來兄妹倆還不知道自己咋掉進糞坑的。
    賀花雪看夏書檸手裏抓著根長竹竿，命令道：“先救我大哥！”
    眼看著賀老大踩著賀花雪趴到坑邊，夏書檸砸過去一個爛西紅柿，“吧唧”，賀老大一頭又栽進糞坑。
    “急什麽？你們兄妹倆吃飽了嗎？”
    “賤人，我……”賀老大冒出頭，吐掉嘴裏的穢物就罵。
    夏書檸又劈頭砸過去一個爛土豆，賀老大又栽進糞坑。
    他起來一次夏書檸砸一次，直到賀老大喊著，“別砸，別砸，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賀花雪先是呆愣在糞坑裏麵，然後“啊啊啊！”高聲尖叫起來，“賤人，你敢砸我？”
    “啪！”一聲。
    夏書檸拿起一個爛西紅柿，對著賀花雪的臉砸了過去！
    “安靜！”
    他倆誰出聲砸誰，終於沒人敢出聲了。
    夏書檸居高臨下地看著糞坑裏的賀家兄妹，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不屑與厭惡，仿佛在看一個螻蟻。
    “你們兄妹倆在下麵慢慢吃！”
    夏書檸抬起手在鼻子前麵扇了幾下，冷笑著開口：
    “誰給我講講相看的事？”
    賀花雪和賀老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恐懼。
    他們被夏書檸砸人的狠辣勁嚇壞了，那模樣是真想弄死她們兄妹倆呀！
    兄妹倆渾身都哆嗦起來。
    賀老大眼神閃爍，指著賀花雪說道，
    “和我沒關係，都是她幹得。”
    “夏知青，我今天之前都沒見過你，是賀花雪哄我來的。”
    賀老大越說聲音越小：
    “她說你漂亮有錢，又是孤身一個人來下鄉……”
    夏書檸黑淩淩的眼中充滿著嘲弄，冷冰冰看向賀花雪：“誰給你的自信可以做我的主？”
    賀花雪勉強笑了笑，辯解道，“夏知青，嫂子我都是為你好……”
    “咕嘟……”夏書檸遠遠用一根竹竿把賀花雪的頭按進糞水。
    她最聽不得別人用為你好做借口。
    “看來嫂子還是太見外了，沒吃飽腦子發昏嗎？”
    直到賀花雪都翻白眼了，夏書檸不疾不徐鬆了鬆竹竿，關心道：
    “嫂子，吃飽了嗎？”
    賀花雪大口大口喘著氣，她毫不懷疑今天會死在這，咬緊了嘴唇，發狠道：“夏知青，是我豬油蒙了心！我大哥也是被我哄騙來的，你放他走！我隨你處置！”
    “對！不關我事！我是被這個賤人騙來的，夏知青，你淹死她！”賀老大舉著雙手不停地作揖求放過。
    夏書檸神色諷刺，賀花雪待她大哥倒是比親兒子還好，為了她大哥啥都肯幹！
    理解不了這種女人的腦回路，夏書檸冷哼一聲，反手用竹竿把賀老大按到糞水裏，淡淡道：
    “你們兄妹倆不用客氣，多得很！”
    夏書檸這話剛說完，院牆外就傳來一道尖細的女聲。
    “你們在吃什麽，拿出來讓我們也嚐嚐！別吃獨食兒啊！”
    夏書檸聽到聲音淡定自若地扔下竹竿，往門口看去。
    原來還是她的熟人，隻見袁明美和華小珍不請自入，拿著飯盒都走進院子了。
    華小珍一副“終於被我抓到了”的表情，理直氣壯地質問：“夏書檸，我們火車上早就認識了！你請其他知青吃飯，怎麽漏了我們？你這樣讓別人怎麽想？”
    “要不是怕別人背後說你不團結同誌，我才不會主動來找你！”
    華小珍邊說邊打開飯盒，她在知青點可看到那些知青們從夏書檸這端回去的飯菜，葷菜居然有2個，還有白米飯。
    她厚著臉皮夾了一筷子，實在太好吃了！
    可憑什麽啊？明明她和夏書檸更熟，居然不先喊她去吃？哪有這樣做人的？
    等她回村了一定要把夏書檸幹得這事兒給散播出去。
    聽知青們說夏書檸還要給桂場長兒媳婦單獨做好的吃，華小珍趕忙拉上袁明美就跑過來了，生怕晚一步就沒得吃了。
    她這幾天在農場搶免費粥已經很有經驗了。
    夏書檸冷笑：“你這麽熱心？”
    華小珍看夏書檸站那半天都沒主動接過飯盒，不耐煩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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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幫我把飯盒裝滿，我們吃完還得上工去了，你別害我們遲到啊。”
    “書檸，聽說你家今天第一天開火，恭喜你！”袁明美從飯盒拿出一塊濕噠噠的糕點。
    夏書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袁明美已經在往夏書檸地窩子裏探頭探腦。
    “你要是一個人住這裏害怕，我今晚可以來陪你！”袁明美還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沒想到知青點住宿環境那麽差，早知道她就來養雞了。
    夏書檸看著這塊供銷社最便宜的糕點，嗤笑一聲，並不接糕點，指著糞坑道：“想吃自己去盛！”
    袁明美華小珍齊齊轉頭，眨了眨眼，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糞坑裏的畫麵實在辣眼睛。
    “嘔……嘔……”，袁明美和華小珍反應過來那滿麵髒汙物體原來是人，止不住的幹嘔。
    難怪這麽臭！
    賀花雪扶著賀老大縮在糞坑邊不敢出聲，桂場長怎麽還不來救他們？
    袁明美雙眼暗色翻湧，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她已經各種示好了，夏書檸居然這樣羞辱她。
    華小珍神色極為難看。
    她覺得夏書檸太過分了，她是為了維護夏書檸在知青中的口碑才主動過來，尤其她家還和夏書檸養父母家還是同村。
    華小珍開口警告道：“夏書檸，沒想到你這麽小氣！你要舍不得給我吃，你就直說，開這種惡心人的玩笑幹什麽？”
    夏書檸勾起嘴角揚起下巴道，“這有什麽舍不得的？想吃自己去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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