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夏書檸指尖捏著一根朱雀銀針，“很快。”
    話落，一針刺入他心口，血珠滲出，她湊上去用舌尖卷走。
    卓知衡呼吸驟亂，咬緊牙關才沒哼出來，額角滲出細汗，卻始終沒躲。
    車窗外，戈壁灘一閃而過。
    車頂吊扇慢悠悠晃著，跟鐵軌“哐當”聲應和，嘎吱嘎吱響。
    卓知衡在夏書檸對麵，襯衣虛掩著，隱約露出肌肉結實的胸膛。
    他低頭看了一眼心口的血痕，又抬眼看向她，耳根紅得幾乎滴血。
    “這些血，夠解毒嗎？”他的聲音低沉。
    可夏書檸閉著眼，眉頭微蹙。
    此時在識海內，她吞下卓知衡的心頭血。
    化作一縷赤焰在她經絡中燃起，瞬間壓製了反噬。
    小鳳凰輕歎：“純陽之火果然厲害！”
    車廂裏忽然飄來一股梧桐木燒焦的香味，淡淡的，卻讓人莫名心安。
    卓知衡皺了皺眉，目光掃過四周，卻沒找到香味的來源。
    他轉頭看向夏書檸，卻發現她臉色發青，身子一軟，朝旁邊倒去。
    “夏同誌！”他立刻伸手接住她，掌心觸到她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他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擦過她額角的冷汗：“還有3分鍾到站，我送你去醫院。”
    夏書檸靠在他懷裏，呼吸微弱，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已經解……毒了……”
    卓知衡低頭看她，眼神裏滿是擔憂：“那你為什麽……”
    話未說完，火車突然一陣顛簸，夏書檸的身子又往下滑了幾分。
    他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陽光斜照進車廂，夏書檸臉色愈發青了，她指尖發顫，從懷裏摸出藥瓶，倒出兩丸赤紅色藥丸。
    夏書檸喘息著，將一顆赤參丸含入口中。
    藥力化開的瞬間，她耳後浮起細密的鳳凰紋，又迅速隱入皮膚。
    卓知衡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她捏起第二顆藥丸，抬手抵住他的唇：“張嘴。”
    唇瓣的冰涼讓他喉結一滾，下意識吞咽，舌尖卻掃過她微顫的指尖。
    “赤參丸。”夏書檸鬆開他，身子軟軟下滑，“賠你心頭血……”
    話音未落，她已闔眼歪倒。
    卓知衡一把撈住她的腰，車廂裏飄著若有若無的梧桐焦香，混著她發間的草藥味。
    他低頭看去，夏書檸唇上還沾著赤參丸的藥漬。
    他反手貼著她的額頭，觸感滾燙，輕喚：“夏同誌？”
    回應他的隻有夏書檸微弱的呼吸聲。
    卓知衡站起身，軍靴“哢”地碾過地板上崩落的襯衣扣子，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裏格外清晰。
    他一腳將地上昏迷的男人踢到臥鋪床位下麵，動作幹脆利落。
    隨後，卓知衡脫下襯衣，小心翼翼地將夏書檸裹住。
    一把打橫抱起來時，才發現她輕得驚人。
    穿過車廂連接處時，幾個乘客探頭張望，竊竊私語。
    卓知衡一個眼風掃過去，目光淩厲如刀，嚇得眾人齊齊縮回座位。
    他將夏書檸抱回他們的軟臥車廂，輕輕放在下鋪。
    他轉身出門，找到小宋，壓低聲音吩咐：
    “馬上帶人去2號車廂，床下那個男人是詹姆斯教授中毒案的疑犯，交給上麵審。”
    小宋點頭，迅速離開。
    回到車廂，卓知衡打來一盆熱水，擰幹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夏書檸額頭的冷汗。
    毛巾滑過她的臉頰，觸感柔軟卻冰涼，他皺了皺眉，又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擦拭她冰涼的手指。
    她的手指纖細蒼白，指尖還殘留著淡淡的藥香。
    做完這些，他坐在對麵的床鋪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車廂裏安靜得能聽見她的呼吸聲，漸漸從微弱變得平穩，她的臉色也慢慢恢複血色。
    卓知衡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她的唇上，唇角還殘留著一丁點藥漬。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藥漬泛著蜜般的光澤，仿佛在無聲地挑釁他的自製力。
    他掏出一塊幹淨的手絹，指尖微微發緊，卻還是輕輕覆上她的唇。
    手絹擦過藥漬的瞬間，他的心跳有點快，呼吸有些沉。
    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她貼上來時的畫麵：微涼的唇，舌尖抵住他的力道，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馨香。
    卓知衡狠狠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滾動，耳廓紅得滴血。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收回思緒，動作卻愈發輕柔，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擦完藥漬，他將手絹折好放回褲袋裏。
    卓知衡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僅剩的背心，又瞥了一眼裹在她身上的軍裝襯衣，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他重新拿了一件襯衣套上，輕輕地關上車廂門，走到車廂連接處。
    涼風灌進來，吹散了他耳根的燥熱，也吹散了他鼻尖若有若無的馨香。
    卓知衡握了握拳，指尖還殘留著她唇上的溫度。
    《邊疆的泉水清又純》旋律從乘務室飄來。
    等夏書檸醒來，已經是星辰漫天。
    車廂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暖黃的光暈灑在卓知衡的側臉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他坐在對麵的床鋪上，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她的臉。
    見她睜眼，他合上文件，低聲問：“夏同誌，感覺怎麽樣？”
    夏書檸眨了眨眼，聲音還有些沙啞：“好多了。”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裹著的軍裝襯衣，又抬眼看向他：“你的襯衣……”
    卓知衡輕咳一聲，耳根微紅：“你出了很多汗，怕你著涼。”
    她沒再說話，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星空上。
    卓知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輕聲說：“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夏書檸正要點頭，忽然聽見小鳳凰的聲音響起：
    “卓知衡居然壽數這麽短，不到30歲就犧牲了。”
    她猛地抬眸看向對麵的卓知衡，眼神裏閃過一絲震驚。
    不到30歲，那不是還有不到2年的時間？
    夏書檸疑惑地問：“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算命？”
    小鳳凰解釋：“因為你取了他的心頭血，我才能看到他的命數。”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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