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檸不僅答的快。
    而且同一類題目重複出現，不管正確答案是選a、b、c、d，夏書檸的答案內在邏輯都是一致的。
    並不存在所謂的惡意取巧，比如選擇題全部選b或選d，去賭概率。
    “我好了！”齊爽還沒驚訝中回過神，夏書檸左右手幾乎同時放下筆。
    她已經完成所有的心理測試表。
    齊爽低頭看手腕的手表，用時12分29秒。
    齊爽失聲質問“你是不是做過這套心理測試？”
    她自己做過好多遍這套心理測試，最快也得49分58秒！
    “做過啊！”夏書檸坦然點頭。
    齊爽鬆了口氣，正想宣布這次心理測試作廢。
    下一秒，夏書檸眼神譏誚，嘲諷道，“你不剛看著我做完的……”
    齊爽臉色難看。
    夏書檸卻沒放過她，目光銳利地審視她“你好歹也是國家花錢培養的大學生，就設計出這種測試表？”
    她手指敲擊桌麵，聲音陡然嚴厲
    “題目誘導性太強！重複驗證點設計粗糙！計分標準刻板僵化！”
    “就你這水平，”夏書檸的聲音冷得像冰，“愛國的同誌能被你冤枉成內奸，真正的叛徒反而能拿滿分，安安穩穩潛伏到最後！”
    “我猜那個叛徒的心理測試結果，一定完美無瑕吧？！”
    觀察室的祁新知一下子攥緊的拳頭，他想起了叛徒的心理測試結論愛國愛黨愛人民！
    訓練室裏，夏書檸霍然起身，逼近一步，杏眸緊緊盯著齊爽，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
    “一個設計出這種垃圾測試表，間接掩護了叛徒的人，有什麽資格讓我喊教官？”
    “你血口噴人！”齊爽漲紅了臉，厲聲反駁。
    話落，她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砰砰跳！
    夏書檸柳眉微挑，笑得冰冷又邪惡，“你自己能說服自己就行！”
    下一秒，“刺”一聲輕響，屋裏的白熾燈鎢絲燒了。
    沒有窗戶的訓練室，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就連祁新知也看不到屋裏的狀況，他對下屬a說“帶著電工過去看看，怎麽回事？”
    黑暗吞噬了一切。
    僅有齊爽自己的心跳聲“嘭！嘭！嘭！”越來越響。
    “夏團長？”齊爽聲音顫抖，努力維持著鎮定，“你不要害怕，馬上就會有電工來修理。”
    “可以……可以先休息一下，準備下一項訓練。”
    她頓了頓，語速加快，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尖利，“我知道！”
    “我知道你們當兵的都不喜歡做心理測試！覺得像被扒光了看！沒有隱私！”
    “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為了篩選出真正可靠的人才！”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更多女同誌走上領導崗位！就像你我一樣！”
    她這番話，與其說是安撫夏書檸，不如說是說給觀察室裏的祁局長聽。
    她要解釋，要撇清！
    明明是夏書檸目中無人，太過狂妄，不爽被心理測試，就胡亂攀誣她這個盡心盡力的教官！
    她的測試表怎麽可能有問題？
    那是她在……那個人下放前設計的測試表基礎上修改完善的！是經過考驗的！
    ……
    然而，不管齊爽說什麽，回應她的，隻有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
    以及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黑暗。
    那個言辭鋒利、一句虧都不肯吃的夏書檸，仿佛憑空消失了。
    沒有呼吸聲，沒有衣料摩擦聲，什麽都沒有。
    她就好像……從未存在過這間屋子裏。
    祁新知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咋隻有齊爽的聲音？
    夏書檸呢？
    以她的性子，怎麽可能在齊爽這番明顯自我辯解加甩鍋的發言後保持沉默？
    她可不是忍氣吞聲的好性子。
    “夏書檸呢？”祁新知的聲音低沉，銳利的目光掃向下屬b，“燈還沒修好？電工在幹什麽！”
    下屬b一個激靈“祁局，我馬上去催！”
    他剛拉開觀察室的門，就差點和滿頭大汗衝進來的下屬a撞個滿懷。
    “祁局……局長！不好了！”下屬a的聲音帶著驚慌，“訓練室的門……突然打不開了！所有鎖孔都試過了，紋絲不動！”
    祁新知霍然轉身，眼神如刀“通風窗呢？！”
    這種審訊室的門，不能從裏麵上鎖，哪怕通風小窗隻能從外麵打開。
    “也……也打不開！”下屬a抹了把汗，臉色發白，“所有方法都試了！除非……除非裏麵的人自己開，或者……”
    他咽了口唾沫，“或者從外麵炸開！”
    他已經是安全局的開鎖專家了，他家祖傳三代都是鎖匠！
    “炸開？！”祁新知的嗓音陡然拔高，蘊含著雷霆之怒。
    在安全局核心區域炸門？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是天大的醜聞！
    下屬b見狀，急忙插話，試圖緩和“祁局，讓我去試試！也許……”
    他話音未落……
    “啊！！！”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猛地從訓練室傳來！
    緊接著是齊爽完全失控的嘶吼，帶著哭腔和恐懼“開門！快開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下屬a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震得一愣，下意識嘟囔“她喊什麽？門不是從裏麵鎖的嗎？她自己開啊！”
    這不合邏輯！
    “你傻了！”下屬b壓低聲音急道，“那門裏麵根本沒法鎖！隻有外麵能鎖！”這個設計本身就是為了防止被審訊對象反鎖。
    訓練室裏，齊爽的嘶吼還在繼續，充滿了崩潰的絕望
    “快放我出去！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
    “你亂說！我的心理測試表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
    “就算有問題也不是我的問題！我拿他的心理測試表改的！要槍斃也是槍斃他！”
    “我能舉報他一次，就能舉報他第二次！”
    “夏書檸，你說話！你說話啊”
    ……
    下屬a和下屬b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驚疑。
    下屬b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問“她……她在跟誰吵架？裏麵不就她和夏團長兩個人嗎？”
    下屬a眉頭緊鎖，湊近祁新知，聲音凝重而肯定“報告局長！我認為，門鎖異常很可能是齊爽自己動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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