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玩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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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如同打了雞血,立刻開始熱火朝天地準備起來,檢查裝備,分配任務,還真像那麽回事。
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發動諾曼底登陸。
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即將攻擊的,是自己人。
於是,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奪船”戰役打響了。
楚之墨和田桉深吸一口氣,猛地紮進冰涼的海水裏,姿態英勇,落水姿勢勉強能給個及格。
結果剛撲騰出去沒幾米,一個浪頭打來,又給他倆狼狽地推回岸邊一截,仿佛大海對他們開啟了“退回起點”功能。
秦芳在岸上看得幹著急,掏出煙霧彈,鉚足了勁兒朝船的方向扔去—臂力不錯,可惜沒算準風向。
海風毫不留情地跟她開了個玩笑。
煙霧大半被吹回來,糊了她自己一臉,嗆得她眼淚鼻涕橫流,仿佛在表演一場單人版烽火戲諸侯。
船上,鄔雲深通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好歹憋住了,維持住了的冷酷人設,命令道:
“水槍準備!給他們降降溫!動靜搞大點!讓他們體驗一下什麽叫豪華淋浴套餐。”
瞬間,幾條粗大的消防水龍被推出舷外,居高臨下,對著正在和海浪搏鬥的楚、田二人劈頭蓋臉地噴射。
水流之猛,差點把他們倆直接按進海底。
強勁的水流打得他倆東倒西歪,睜不開眼,別說攀爬了,連保持方向都困難。
楚之墨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氣得哇哇大叫:“小鬼子這消防係統也太他媽猛了!這是商船?!這是軍艦吧?!”
見水下攻擊受挫,田桉掙紮著對岸邊喊:“秦芳!火力幹擾!幹擾啊!別光顧著自己抽煙了!”
秦芳剛從那團自作自受的煙霧裏鑽出來,像個剛出爐的熏兔子,聞言又掏出幾顆夏書檸特意給的催淚彈,使勁扔過去。
這次倒是扔到了甲板附近,噗噗地冒出濃煙。
船上的“船員”們立刻配合地發出誇張的咳嗽聲和咒罵聲,仔細聽還能分辨出幾句“雅蠛蝶”和“斯國一”的變調。
聽著慌亂無比,但實際上個個躲在安全處,甚至有人還在淡定地啃壓縮餅幹,連口罩都沒戴。
“有效果!”田桉在水裏艱難地喊,“他們亂了!找機會上!勝利就在眼前!”
他對“效果”可能有什麽誤解……
幾個“船員”適時地出現在船舷邊,拿著空的油漆桶和木棍,叮叮哐哐敲得震天響,製造出激烈的抵抗聲效……
那動靜,比過年敲鑼打鼓還熱鬧。
還有人把幾個備用的軟墊子、救生圈胡亂往下扔,砸在水裏,濺起朵朵水花,看似火力凶猛,實則毫無傷害,純屬氣氛組擔當。
楚之墨試圖抓住一個垂下的纜繩,剛爬上去半米。
又被一股仿佛長了眼睛般精準的水柱衝了下來,摔進海裏,嗆了好幾口純天然海水湯。
秦芳在岸邊急得跳腳,又想扔東西,卻被自己還沒散盡的煙霧又嗆得直咳嗽,陷入了“攻擊自傷”的死循環。
船上船下,“戰況”激烈無比,水花四濺,煙霧繚繞,喊殺聲、敲擊聲、咳嗽聲混成一片……
遠遠看去,不像奪船,更像大型海上馬戲團排練現場。
雙方都暗自咋舌。
楚之墨他們心想:“這櫻花國商船船員怎麽跟海軍陸戰隊似的?!這戰鬥力跑商屈才了啊!”
鄔雲深的則邊演邊想:“這幾個人挺愣啊,不過身手還行,老大從哪挖來的寶貝?這鍥而不舍的精神倒是值得肯定……”
就在楚之墨不死心,準備憋口氣再嚐試一次強攻,秦芳也開始找角度想用槍托砸點什麽東西上去時。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極高的地方飄下來,清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玩夠了嗎?”
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交戰雙方的所有動作瞬間僵住,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連海風都仿佛識趣地小了些。
所有人愕然抬頭,循聲望去……
隻見夏書檸不知何時,竟已悄無聲息地屹立在貨輪那根最高的主桅杆頂端,衣袂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她正拿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慢條斯理地啃著。
那悠閑勁兒,仿佛腳下不是戰場,而是至尊觀景台。
還是自帶水果拚盤的那種。
她低頭俯瞰著下麵一群呆若木雞的人,搖了搖頭,先是對著駕駛橋樓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烏魚子,防守演得挺投入,演技浮誇了點,但效果還行。”
鄔雲深心裏默默流淚:是鄔雲深,不是烏魚子!
隨後,她的目光轉向水裏快泡發了的楚之墨和田桉,以及岸上還在揉眼睛的秦芳,
“至於你們……搶船技術粗糙,配合稀爛,判斷力基本沒有。”
楚之墨:“???!!!”
田桉:“???!!!”
秦芳:“???!!!”
這句點評,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極強!
三人內心奔騰過一萬頭神獸!
合著折騰半天,累死累活,是在跟自己人死磕?!
老大你又坑我們!!!
鬧劇收場,眾人終於得以登船。
過程略顯沉默和尷尬。
那兩輛飽經風沙越野車和轎車,也被船上專業的起重設備穩穩當當地吊裝上了甲板,直接開進了寬敞的貨艙。
看起來就像兩個終於找到媽的孩子。
烏克蘭的科學家和家眷們被妥善安置在了船員休息區。
房間不算寬敞,但勝在幹淨整潔,有柔軟的床鋪和穩定的淡水,比起沙漠裏的顛沛流離,已是天堂般的待遇。
他們臉上終於露出了劫後餘生的鬆弛。甚至有人開始研究船艙的構造。
最大、最幹淨、視野最好的船長室,毫無懸念地歸了夏書檸。
沒人有意見,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剩下的艙室分配就有點意思了。
楚之墨、田桉被夏書檸隨手一指,和鄔雲深塞進了同一間水手艙。
老大可能覺得他們需要增進“友誼”。
秦芳則幸運地分到了一個單間,雖然小得像鴿子籠,但至少不用跟那三個“臭男人”擠一起。
她對此表示非常滿意。
從一望無際的黃沙突然切換到波濤起伏的蔚藍,大家都有些新奇的不適應。
楚之墨走在微微晃動的甲板上,感覺腳下的地板還在像沙丘一樣流動,差點同手同腳。
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田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