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好大的老鷹！”還是剛才那個聲音，帶著驚恐。
    灌木叢後，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寨民連滾帶爬地逃出來，模樣狼狽不堪。
    他雖然勉強躲過了綠豆的空襲，沒被抓走，但三道爪痕從左肩劃到右腹，皮肉外翻，鮮血直流，看著就疼。
    趁著綠豆製造出來的混亂，田桉和楚之墨已經利用岩石和樹木，迅速建立了簡單的防禦陣地。
    兩人配合默契，一個槍口警戒前方，一個槍口監視側翼，形成交叉火力網。
    綠豆一擊未中，毫不戀戰，立刻振翅升空，在夜空中盤旋。
    銳利的眼睛依舊緊盯著下方，似在等待下一次攻擊。
    那個受傷的寨民齜牙咧嘴地捂著傷口，左右查看。
    除了天上那隻陰魂不散的老鷹，並沒發現人的蹤跡。
    “真他娘的晦氣！早知道今晚這麽邪門，打死也不跟高老大換這班崗了！”
    生怕還沒飛走的老鷹再度偷襲，他捂著火辣辣的傷口，快步朝寨子中心方向跑去。
    危險暫時解除。
    田桉持槍警惕地掩護著四周，眼神銳利地掃過每一個陰影角落。
    楚之墨則迅速行動，從崖頂找好穩固的支點，固定好安全錨點，將兩根結實的安全繩拋下懸崖。
    他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暗號，抓住繩子，輕扯了四下，向正在崖下待命的黃聽南和秦芳傳遞“安全，速上”的信號。
    在崖下等待的黃聽南和秦芳感受到繩子的震動，立即開始攀爬。
    兩人的動作雖然不如夏書檸那般行雲流水，但也算得上訓練有素，在岩壁上快速向上移動。
    自始至終，夏書檸都隱在暗處，整個人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她敏銳地發現，今晚黑風寨的巡邏守衛明顯比昨夜要森嚴許多。
    寨牆上的火把數量增加了，巡邏隊伍的間隔時間也縮短了。
    顯然，馬家昨晚發生的“母豬慘案”，已經引起了寨子的警覺。
    夏書檸從懷中取出一支特製的雕哨。
    這是她和綠豆之間的特殊聯絡方式，聲音頻率遠超人類聽覺範圍。
    正在空中盤旋的綠豆立刻收到了指令“速度摸清全寨的崗哨，你盡量別再露麵。”
    夏書檸的考慮很周到像綠豆這樣的大型金雕，在低空並不常見。
    哪怕是晚上，一再出現也不合理，容易引起懷疑，不如換成本地的鳥雀來執行偵察任務。
    這就好比特種作戰中，要使用與當地環境相符的裝備，避免打草驚蛇。
    綠豆在半空中接到命令，立刻發出一陣特殊的鳴叫。
    很快，幾隻夜行的貓頭鷹和山雀從四麵八方飛來，聚在它周圍。
    綠豆用鳥類特有的方式傳達指令“去查這個寨子裏拿著武器的兩腳獸。”
    它並不擔心有鳥雀不聽調令。
    別說在祁連山這一帶，就是整個中亞大陸，它都是名副其實的空中霸主。
    不聽話？那就吃掉！
    這就是自然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
    與此同時，在夏書檸提前踩點選定的安全路線上，黃聽南和秦芳十分順利地攀至崖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的媽呀，總算上來了。”秦芳喘著氣，解開安全繩。
    黃聽南則已經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環境“小聲點，我們現在可是在敵人的地盤上。”
    楚之墨遞給每人一把56式衝鋒槍和四個彈匣“你們跟著我。“
    突然，一隻從未見過的山雀直飛過來，腿上明顯綁著布條。
    這小鳥完全不怕人，直接落在楚之墨伸出的手臂上。
    “嘿，這小東西還挺親人，比綠豆可愛。”
    楚之墨邊說邊解下布條，展開一看，手繪的黑風寨地圖上標注著十幾處紅點，還有幾條用虛線標出的行進路線。
    他壓低聲音，把地圖攤開“老大命令，不驚動暗哨，往寨子廣場潛行。”
    田桉依然在暗處負責火力壓製。
    楚之墨身著防彈衣打頭陣，秦芳居中，槍法比她好的黃聽南殿後，三人組成一個戰鬥小組，快速朝廣場方向前進。
    有夏書檸為他們建立的信息優勢，楚之墨很容易就帶隊繞過了所有暗哨。
    有兩次他們幾乎要與巡邏隊擦肩而過，但都憑借地圖上的預警，及時隱蔽。
    夜色中的黑風寨異常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除了巡邏隊的火把，大多數房屋都漆黑一片，隻有零星幾點燈火在閃爍。
    夜風吹過，帶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怪味，說不出的詭異。
    秦芳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寨子怎麽死氣沉沉的？全都為了節約桐油，燈都不點？”
    黃聽南皺眉觀察著四周“確實很奇怪，按理說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怎麽會一點人聲都聽不到？”
    這是楚之墨第一次帶隊執行這樣的潛入任務，雖然大家都知道老大肯定會暗中保護。
    但這次沒有老大衝在第一個，也沒她的指揮……
    意識到隻能靠自己了，每個人神經繃得緊緊的。
    越靠近廣場，光線越亮堂，暗哨的數量也明顯減少。
    隻見廣場正中燃燒著一個巨大的火堆，劈啪作響的火光，將周圍照得亮堂堂。
    火堆上架著一口大鐵鍋，裏麵燉著肉，翻滾的湯汁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圍著火堆坐著五六十個寨民，幾乎都是是成年男人和小男孩。
    一股肉香味混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飄進鼻孔。
    秦芳皺了皺鼻子“這啥味？怪怪的。“
    黃聽南低聲解釋“他們燒的動物糞便照明，馬糞、牛糞、豬糞、羊糞都有。這在西北很常見，能直接燒動物糞便照明，還蠻奢侈的，畢竟這些都是肥料。”
    秦芳環顧四周，看到廣場上老老少少都有。
    “難怪老大讓我直接來廣場，估計寨子裏的人都在這。那幾個四五歲的小孩，哪個是壯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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