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我感受著童欣在我懷裏的顫抖，突然發現她的發絲間藏著一根白發。

    這縷銀絲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像極了舞台上那束追光裏飄落的金粉。

    “你媽媽會好起來的。”我輕聲說，“兩天後的正式演出，就是最好的良藥。”

    童欣抬起頭，眼睛還紅著：“可是郭會長那邊......”

    “她翻不出什麽浪。”我掏出手機，給她看楊學林剛發來的消息，“《梨園周刊》已經把你媽媽彩排的視頻做成預告片了，目前點擊量破十萬。”

    手機屏幕上是童母在追光下甩水袖的側影，配文是"非遺傳承人黎小芸沉寂十六載重登舞台"。

    評論區最熱的一條寫著：“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我奶奶說她年輕時一曲《大祭樁》能讓全城停電——大家都擠到有電視的供銷社去了。”

    童欣噗嗤笑出聲，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我，那種眼神看得人心疼。

    我正準備遞給她一張紙巾，她忽然十分正式的開口道：“林江河，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為我做這麽多，我真的......無法感謝。”

    很少見她這麽嚴肅的時候，我也沒有再嬉皮笑臉。

    向她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說道：“不用謝，我也沒做什麽。”

    “你覺得你沒做什麽，可是自從我認識你開始，從你借我那五千塊錢開始，到我奶奶，再到我媽媽的事情......你一直盡心盡力地幫助我，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我一個人對我如此這般過。”

    我愣了愣，隨即笑道：“你別搞得這麽嚴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說真的，認識你是我的運氣，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對我這般好呢？”

    “呃......同病相憐唄。”

    “可憐我？”

    “那倒也不是，就是覺得......跟你一起很快樂，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快樂。”這是實話。

    她看著我笑了，然後點點頭說：“如果有什麽我能為你做的，我肯定不會推辭的，我這個人就是別人怎麽對我，我就會怎麽對別人。”

    “嗯，行了，你就別太放心上了，我真的也做什麽。”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又說：“我現在就是有點好奇，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總能擺平很多事情，而且覺得你好像真的不差錢啊！”

    我哈哈一笑，說道：“我從來也沒說我差錢啊？你自己想想，我有說過我差錢的嗎？”

    “那你是有錢人？富二代？”她開始疑惑起來。

    我確實也從來沒想在她麵前裝過，是她一直認為我是個窮人。

    我笑了笑道：“算是富二代吧。”

    她卻仍然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歪著頭看了我半晌才搖了搖頭道：“看著不太像啊！”

    我無語：“你看，我承認了你也不信啊！”

    “就是不像嘛，你說你身上哪有富二代那種囂張跋扈的氣質啊？”

    “誰跟你說富二代就非得囂張跋扈的？”

    她忽然倒吸口涼氣，睜大了雙眼說道：“你該不會真像那天我們一起吃火鍋時，你前妻的妹妹說的那樣吧？”

    “哪樣？”

    “說你是靠女人怎樣怎樣的，不是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你老實說是不是找了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我當然知道她在開玩笑，我一陣哭笑不得，說道：“童欣，你的想象力還能再豐富一點嗎？”

    “哈哈，看來是被我說中了？是吧是吧？”

    “是你個鬼！”

    我伸手就準備敲她一下，她卻像是知道我要對她動手似的，閃身就躲開了。

    等我反應過來時，她拔腿就跑。

    我立刻向她追了上去：“你別跑！跑的脫馬腦殼！”

    “你要揍我，不跑是傻瓜！”她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往前跑，還不停地衝我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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