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莫問終生為何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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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外。
    剛出營帳的牧星寒仿佛一腳踩進星河,外界嘈雜的聲音漸漸飄遠,四周事物變得虛幻,半透明,仿佛隔了層半透的煙雨所化的雲氣。
    世界虛幻,唯自己,和前麵那逐漸變幻的身影為真。
    她背對著牧星寒,輕輕開口,
    “出於尊重,姐姐會把真身亮給你看,姬子小姐也沒怎麽看過呢。”
    兜帽被掀開,晶體頭盔消失,銀白色長發柔順傾瀉,轉身時,身上變換而出的典雅白色長裙飄動,周邊每隔一段距離有菱形的花紋鏤空可見皙白雙腿,裙上圖案繁複,有利劍,時鍾和齒輪。
    兩個奇巧的耳墜精致,皆是黑褐色的小齒輪,互為相反旋轉的時空之輪。
    眉如柳葉入畫妙不可言,鵝婉柔美的俏臉如精雕的和田玉,眼波流轉間,輕眨的雙眼,藏著時光與細雨,無聲訴說著常人未曾聽聞的故事。
    “時霏,流光憶庭的憶者,”
    背後有淡藍色的蝶翼虛影扇動,她輕笑一聲,“穿梭於萬界的時之蝶,喜歡收集不同文明的典籍與故事。”
    “很漂亮,令人驚豔,眼前一亮的感覺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牧星寒眉頭輕皺,有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伸出手卻總也抓不住那種微妙的感覺。
    時霏蓮步輕移,略微靠近,左手掩嘴輕笑,伸出右手食指,“是和大姐姐搭訕提升好感度的萬用語句,時霏姐姐的好感度提升了呢~”
    “那好感度提升了之後,會解鎖什麽新的支線麽?”牧星寒召喚純白琴凳落地,凳腳有音符銘文,點在地麵泛起粼粼的波光,像是在湖麵上。
    外界的事物都是半虛幻的。
    牧星寒感覺這像是一個奇特的領域,一個外界常規方法觀測不到的地方。
    “如果這是小床的話,好像地方不大夠用?”
    “很明顯,這是凳子最多隻夠兩個人坐。”
    “放輕鬆,記憶提取是潤雨細無聲的,不會有什麽感覺的要來跳一曲舞麽?”
    “可以我彈琴,你來跳。”
    諧樂之琴浮現,牧星寒坐於琴凳前,十指搭在琴鍵上,悠揚的琴聲響起,清晨陽光灑落在他純白的禮服上,在音符躍動之時,他與天地融為一體,諧樂悠揚,甚至傳出這個領域,化作諸多金色音符化作的太陽雨露,蒙蒙細雨,灑落人間,為諸多忙碌的人們與精靈送去諧樂的祝福。
    『永劫輪舞』
    出於某種小小的惡趣味,牧星寒彈奏了這首曲子的鋼琴版。
    曲風初見細雨連綿,氣氛如舞會之上的雙方對視,神情微妙。
    略帶些爵士風的即興感。
    “這怕不是雙人舞吧。”
    時霏在牧星寒身側佇立,微微淺笑,記憶的提取早已悄然開始,整個會議流程她都已然知曉。
    僅有鋼琴點綴的舞會有些單調,時霏纖手拂過身前,抽出一柄琴弓,優雅的搭在左肩浮現的小提琴之上。
    提琴優雅,古典,是大師手工製作的珍品,難得碰上喜好音樂的同好,時霏心中歡喜。
    小提琴的聲音悠揚響起,不驕不躁,悄然融入如黃油般順滑美麗又柔和的曲風之中,沒有對抗,卻悄然生成對抗。
    牧星寒嘴角翹起,頗有些無奈失笑。
    小提琴。
    真成『永劫輪舞』了。
    伴隨著提琴和鋼琴的樂聲,無數記憶碎片如炫麗的萬花筒般炸開,層層疊疊的浮現在時霏的識海中。
    那股純粹的,高密度的記憶頻次,讓人難以忘懷,不斷的探尋追溯至三天為期的節點,無數的時空畫麵在時霏的操控下,匯聚於身前漂浮的晶瑩透明的長方形石板上。
    上麵快速鍍上了一層三星的淡藍色,但很快,僅是初步提取,便快速化為四星的紫色。
    這說明記憶密度極大,幾乎沒有無效的畫麵,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甚至對宇宙的幹涉值不低。
    伴隨著記憶的展開,
    牧星寒的琴聲一變,變得進攻性較強,那識海裏被剝離的記憶讓他心底空落落的,不自覺的用琴聲發泄這種不適的感覺,他下意識的心中一緊,那玫紅少女的身影身影消失在識海時,心底空落落的,有種煩悶且煩躁的抽離感。
    琴聲甚至開始變得癲狂起來,危險至極,猶如淵獸蘇醒,沉悶壓抑,猩紅雙目,擇人而噬。
    時霏的琴聲也變了,眉毛緊皺,多了幾分掙紮的意味。
    太多重量級的記憶在她識海裏展開,她的手指都在顫抖,額頭開始滴汗,如同沉浸在可怕的噩夢,壓的她如溺水的魚兒。
    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這都是什麽?!
    隨便一個消息傳出去都會震蕩星海
    淩霄仙帝一劍蕩星海,三皇子維克托皇家艦隊覆滅,毀滅神眷隕落,鑽石級團長帶隊的傭兵團,皇子殿下的稱謂,隱藏在暗中的星辰級強者,傳聞中那位富可敵國的天才俱樂部成員,同諧星神希佩神眷的輔助能力,死亡騎士俯首稱臣的亡靈君主,純美騎士共認的純美聖子,平等交流疑似歡愉星神阿哈的欽點預備令使,淵靈帝國之秘,北辰大帝,淵靈帝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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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曙光騎士大團長在這多重身份之下,都隻能算是其中之一。
    無數記憶碎片閃過,麵前的光錐一躍而成燦金之色,金光濃鬱,扭曲了時空,層層疊疊,如被封印束縛在時空夾縫的金色相框。
    滋啦——。
    一聲刺耳的雜音響起,琴弓,斷了。
    噗通。
    時霏癱坐在地,大口的喘著氣,目光失焦。
    鋼琴的樂聲頓消,
    純白禮服的少年,俯身,探頭,身後晨光照耀,看不清他的臉,他伸手,語氣溫和,略帶好奇,“大姐姐,你怎麽了?還好麽?”
    “沒事我沒事”
    時霏掙紮著起身,渾身仿佛脫水了一般,銀白色的長發貼在臉頰上,典雅的白色長裙也有些半透。
    她望著身前懸著的燦金色中透著琉璃色如同浮黎星神光芒浮現的耀眼光錐,不禁有些失神。
    『隱秘極憶』
    這個小弟弟
    對宇宙的幹涉值簡直大到可怕。
    如果他想,他甚至能夠左右星神之下任意一個大勢力的興衰與毀滅。
    這是星神最強令使那個等級的幹涉值。
    這還隻是這三天的記憶,更深的記憶時霏不敢去探查。
    “給”
    時霏雙手捧著懸於空中的光錐,上麵印著一幅色彩斑斕的眾生畫,是各式各樣的牧星寒的畫像側寫。
    幾乎每一種形態都有。
    正中央是雙手攤開麵露微笑的常態,左上角純白禮服戰地彈琴的諧樂琴師,右下角對應著一身黑軍裝漠然擦刀的黑衣刀客,右上角是直指長空的耀眼無比的曙光騎士,左下角對應著劍寒森獄的匿於黑暗的亡靈君主,常態的背後有著長發飄蕩的虛影,絕美的臉龐緊閉雙眼,雙手抱於胸前身體蜷縮,十分虔誠
    光錐內有無數熟悉的麵孔一一閃過,最後定在黃泉與彼岸花畔的玫紅身影,巧笑嫣然,遺世獨立,畫麵絕美。
    畫麵流轉,
    眾生畫像快速浮現,
    哀嚎,怒吼,慟哭與絕望,
    但一切皆在時間的流逝下化為劫後餘生的微笑。
    抗擊蟲群的戰士們抵拳相交;自然精靈們喜極而泣的擁抱;來援的袍澤們背對背會心一笑;
    天際的曙光伴隨著第二天的晨光灑落,化作輝光的大手翻開了樹洛爾嶄新的篇章。
    這是流動的記憶,這是承載了諸多珍貴記憶的極品光錐,這是哪怕放到流光憶庭也是稀世之珍的光錐。
    光錐自動具現化一個名字——『莫問眾生為何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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