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軍區招待的小會議室內，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柳遠方和趙建明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張寬大的會議桌。
    紀要秘書姚鑫輕輕地將水杯放在柳遠方和趙建明麵前，隨後悄然走出會議室。
    柳遠方麵帶微笑，伸出右手，熱情地對趙建明說道：“趙老，我這裏實在是沒什麽好招待您的，隻有一杯白開水，還請您多多包涵啊。”
    趙建明微微一笑，連忙擺手道：“哎，柳司令員，你太客氣了。”
    “到了我這個年紀，哪還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說起來，我這還是第一次喝到戰區司令員的茶。”
    “以前在位的時候，上將見過不少，可還真沒喝過戰區司令員的茶。”
    “沒想到，我這退了休了，反而還有了這麽個機會。”
    此時的趙建明，就像是一位慈孝的老爺爺一樣，麵帶和藹的笑容，不急不慢的說著。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他是來和朋友敘舊一樣。
    柳遠方暗道：嗬，老狐狸，既然你這麽能沉得住氣，那就陪你打會兒太極。
    於是，柳遠方也不提別的，客氣地說道：“隻要趙老不嫌棄就好，別的不說，白開水我這裏還是管夠的。”
    趙建明笑著點點頭，從容的微笑道：“我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能喝上戰區司令員的茶，已經很不錯了，怎麽會嫌棄呢？”
    麵對趙建明的刻意恭維，柳遠方選擇了笑而不語。
    接下來，趙建明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樣，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
    看似沒有目的的聊天，其實卻是在故意將話題往父母和孩子方麵引。
    對於趙建明的話，柳遠方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
    終於，就這麽保持了半個小時後，趙建明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在來見柳遠方之前，他找遍了曾經的領導和以前的下屬。
    可是，趙立峰的事已經在京都傳開了。
    所以，大家都選擇避而不見。
    無奈之下，趙建明才會連夜趕到常山。
    眼看著柳遠方無動於衷，油鹽不進，趙建明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於是他決定改變策略，主動出擊。
    趙建明深吸一口氣，收起了那副虛偽的笑容，用一種低沉而嚴肅的語氣對柳遠方說道：“柳司令員，其實我來這裏的目的，您應該清楚吧？”
    柳遠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但他並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趙建明見狀，心神更加不安。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與柳遠方的距離拉近了一些，接著說道：“好，既然您都已經心知肚明了，那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遮遮掩掩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柳司令員，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您看要怎樣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一馬呢？”
    柳遠方聽到這裏，冷笑了一聲。
    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和冷漠。
    他直視著趙建明的眼睛，語氣淡然的說道：“放？嗬嗬。你覺得可能嗎？”
    趙建明被柳遠方的話嗆得有些發愣，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過了好幾秒鍾，他才回過神來，緩緩地說道：“柳司令員，難道就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不管您提出什麽樣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的！”
    柳遠方笑了一聲，望著頭發還白的趙建明，說：“商量？你以為咱們這是在做生意嗎？趙老，你兒子和你侄子犯法了！你認為，這還有的商量嗎？”
    趙建明眼看柳遠方根本不為所動，心中一陣惱怒和不滿。
    但是，他依舊不打算放棄。
    眼神死死的盯著柳遠方，繼續說道：“柳遠方，話不用說的那麽冠冕堂皇。法不法的，你我難道心裏沒數嗎？”
    已經亂了方寸的趙建明，氣的開始直呼柳遠方的大名。
    柳遠方卻絲毫不在意趙建明的目光，一臉正色的說：“正因為我心裏有數！所以，我和您沒什麽商量的。”
    眼看著談話即將破裂，趙建明的內心愈發焦灼起來。
    情急之下，已經無法沉住氣的他，竟然脫口而出一句：“柳遠方，上山容易下山難！你也是有後代的人，你就敢保證，你的後代不會出問題嗎？”
    然而，聽了他的話，柳遠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
    趙建明被柳遠方的笑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反應。
    但不知為何，這笑聲讓他心裏愈發地感到不安。
    等笑聲停下後，柳遠方的目光如鷹隼般緊緊鎖住趙建明，他的語氣冷冰冰的說：“我尊敬你是老同誌，叫你一聲趙老。”
    “可是，我發現你根本就不配！”
    趙建明氣的指責道：“你！你說什麽！”
    柳遠方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簡直是可笑，你竟然拿我跟你比？”
    “你自己教育不好後代，就認為所有人跟你們一樣自私，眼中隻有權利和錢財嗎？”
    “我告訴你，你這種人的存在，簡直是抹黑人民公仆這四個字！”
    緊接著，柳遠方緊緊地盯著趙建明，眼中透露出一股毫不退讓的氣勢，追問道：“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再問你一句，如果今天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放過我嗎？”
    趙建明聽到這句話後，身體猛地一顫，他的瞳孔急速收縮。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反駁。
    最後，隻能選擇一言不發。
    柳遠方見狀，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幹過些什麽嗎？趙建明！”
    “來之前，你是不是已經四處求過很多人了？可是結果呢？”
    “但凡有領導支持你，估計你根本不會來找我吧？”
    趙建明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辯解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嗬嗬，你們這種人太自私了！”柳遠方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從始至終，你都不認為你兒子做錯了事。”
    “而且，從你和你兒子的所作所為來看，如果今天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我相信我的下場會很慘！”
    “所以，別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我的官職比我小一點，你都會趕盡殺絕的！”柳遠方的聲音越發嚴厲。
    最後，柳遠方冷冷的說道：“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了！你兒子的事，誰來了也不管用！我說的！”
    話音剛落，柳遠方霍然起身。
    他再也不想看趙建明一眼，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隻留下趙建明一個人。
    趙建明眼神怨恨的盯著柳遠方的背影，不停地喘著粗氣。
    五分鍾後，神情陰冷的趙建明，乘坐配車離開了省軍區大院。
    車子開出大院不久後，趙建明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談崩了，他不讓步。”
    抱歉，今天絞盡腦汁都寫不好。實在是寫不出來，這個級別領導之間的對話。所以，刪刪改改，現在才寫出來。我馬上開始寫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