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你實力真強！”
    “對了，我是大周的‘聞越’，很高興認識你。”
    新兵營門口，最終通過李教頭測試的，隻有葉安和這個聞越兩人。
    聞越十八歲，四段圓滿刀法，雖然比不上葉安，但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早在入學之前，他就已經小有名氣，很多人將他與歐陽止戈並稱為“夏歐陽，周聞越”，對其天賦的認可可見一斑。
    “你好。”葉安笑著打了個招呼。
    聞越正要說話，忽見教頭李衛國走了過來，趕忙噤聲。
    “李教頭。”
    二人同時朝著李衛國行了個軍禮。
    李衛國擺了擺手道：
    “你們兩個雖然是剛入學的新生，但實力不同凡響，經過測試，我認為你們擁有響應征召的資格了。”
    “真的嗎，多謝教頭！”聞越神情一喜。
    葉安也是笑了笑。
    李衛國接著道：
    “先別急著高興。”
    “響應征召不僅僅是一種認可，一種榮譽，更是一種責任和一份危險！”
    李衛國望了一眼軍營內部，壓低聲音道：
    “根據上級指示，從明日開始，魔族的邊境部隊，很可能會開始叩關。”
    “到時候，你們很可能會直麵魔族兵鋒，這不是鬧著玩的。”
    “魔族叩關？！”
    葉安和聞越的表情都是微微一變。
    “沒錯。”李衛國點了點頭，道：
    “現在具體情況還沒有明朗，上麵沒有多說。”
    “不過魔族會在近期尋釁滋事，應當是板上釘釘了。”
    “你們要千萬小心。”
    “是！”葉安和聞越二人猛一跺腳。
    “好。”李衛國麵容緩和，笑了起來：
    “大概還有一個小時，部隊的人就會來‘認領’你們。”
    “說完正事，現在還有點時間，你們剛剛在實戰中，有沒有什麽需要我解惑的地方，盡管說出來吧。”
    “有！”葉安、聞越二人異口同聲。
    李衛國哈哈一笑，看了二人一眼，定格在葉安身上道：
    “葉安先來吧。”
    “是，教頭。”
    葉安認真道：“教頭，剛剛在打鬥時，為什麽您能一直判斷出我的拳路呢？”
    “您的招數很淩厲，有時候我明明疲於應對，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會下意識用哪一招拳法抵擋，但您卻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找準我的拳路，並且用‘最優解’攻破我的拳路。”
    “這是怎麽做到的？”
    “這難道就是六段技藝的體現嗎？”
    李衛國神情一怔，頓了幾秒才笑道：
    “好小子，你的悟性很高啊。”
    他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從某方麵來說，這確實是六段的一種體現。”
    “但這種說法不夠全麵。”
    聽見李衛國開始講解“幹貨”，葉安、聞越的神情都極度認真起來。
    李衛國理了下思路，摸著下巴道：
    “這麽說吧，你們在習練一部拳法，或者任何一門武技的時候，最先關注的是什麽？”
    “當然是招式！”
    聞越脫口說道：“習練任何武技，最先需要熟練的自然是武學招式。”
    “招式的準確度、熟練度、精深程度，就是拉開差距的關鍵所在。”
    “而不同武學招式的不同，也決定了武學的優劣好壞。”
    李衛國微微一笑：
    “你這麽說不算有錯。”
    “但招式之後呢？”
    “你的拳法技藝，你的刀法技藝，是由習練招式的高低而決定的嗎？”
    “這……”聞越語塞，一時沒有明白李衛國的話中之意。
    “這自然不是。”
    葉安則沉吟道：
    “這是在習練不同拳法和刀法時，對於這兩門技藝的理解逐漸加深，而自然獲得的提升。”
    “它並不是某一種招式，而更像是一類招式的集合。”
    “哈哈哈，不錯，不錯。”李衛國笑了起來。
    而身旁，聞越已經眉頭緊鎖。
    他與葉安和李衛國的武道差距太大，不過三言兩語間，他已經在交談中掉了隊，跟不上葉安、李衛國二人的節奏。
    李衛國則是繼續循循善誘，引導著說道：
    “既然武道技藝是一類招式的集合，那是否說明，招式的高低，其實本質上是對於武道技藝運用的高低？”
    “用高的‘武道技藝’習練低的‘武學招式’，最終同樣能展露出高級別的水準？”
    聽到這番話，葉安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試探性道：
    “教頭，這是不是就像那些小說、影視劇中的高人用劍差不多？”
    “劍術差時，想要發揮高超劍術，就需要用最淩厲的重劍。”
    “稍好時，換成木劍同樣也能做到，而到了高深程度，哪怕是一草一木，同樣都能為劍，同樣都能爆發出重劍的效果？”
    “不錯不錯，你的例子舉得很巧妙，但還是沒有說出來這具體是什麽。”
    李衛國看著他，微微一笑：
    “這是什麽？那些武學招式的本質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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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本質是什麽……葉安劍眉緊蹙，沉思了許久，眉頭忽然舒展：
    “‘相’！這是‘相’！”
    “正如佛家所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這些武學招式，本質上都是武道技藝的‘外在相’，是給外人看的東西！”
    “無論招式演練得再花哨絢爛，它們的本質就是武道技藝！就是自身意境的衍化！”
    “我懂了……我懂了……”
    “怪不得教頭你可以一直預判我的招式，一直做出最優解……”
    “這是因為你看穿了我的‘拳法之相’！”
    “無論我再怎麽更換招式，我本質上其實都是在我的‘拳法之相’中切換，換湯不換藥！”
    “而如果我想要反製……”
    “我就要舍棄我的相……讓人難以捉摸，達到‘無相’的境界……”
    “但這太難了，這怎麽可能做到……沒有了相，武道意境又是什麽……難不成要借助天地的力量？”
    “等等……所以第五段圓滿技藝才被叫做天人合一？”
    “所以說，第五段最重要的任務其實是體悟天地之力，舍棄自身小相？對了……對了……順著這個思路的話……”
    葉安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小。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抬起頭，看向已有些愣住的李衛國，脫口說道：
    “教頭，這第六段技藝，是否就是‘無相之境’！”
    “你……”李衛國腦袋像是快炸開了似的，頭皮發麻。
    這葉安到底是老劉從哪找來的妖孽！
    這悟性簡直高到天上去了！
    一個破西武憑什麽擁有這樣的人才？
    老劉不會又嫁了一個孫女吧？
    臭不要臉！
    ……
    葉安猜測得一點沒錯。
    第六段技藝在民間被稱為“封侯技藝”。
    而在武者內部叫做……
    小無相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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