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的清晨六點，機場貴賓廳，孟想第三次調整了西裝袖口的鉑金袖扣。玻璃幕牆外，一架東航客機正在裝運行李，傳送帶上有幾個印著天義集團ogo的金屬箱。
    “哥，你看啥呢？”陳猛看著發呆的孟想，不禁問道。
    孟想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麽，我在想j省那邊起步階段要怎麽做。”
    話音剛落，孟想的手機響了兩聲，掏出手機一看，是條短信。
    “剛收到消息，j省國資委臨時換了對接人。”
    他翻轉手機屏幕，給陳默看手機上的短信，說道："原定的劉處調任了，新來的姓鄭。"
    "鄭？"陳猛突然咧嘴笑了，從包裏掏出張皺巴巴的名片，"鄭衛國？去年在深圳高交會見過，這老狐狸當時還想挖我去他們省屬企業。"名片背麵用圓珠筆寫著"好石居"三個字，是家當地有名的奇石收藏館。
    孟想一愣，說道：“你確定是姓鄭的是你認識的鄭衛國嗎？”
    陳猛想了下，說道：“八九不離十，當時他是省裏企業的副主任，按時間算，差不多就是他。”
    孟想盯著陳猛遞來的名片，皺巴巴的紙麵上，"鄭衛國"三個字被圓珠筆描得有些模糊，背麵"好石居"的筆跡倒是清晰，像是後來隨手記下的。
    “這個好石居是幹嘛的？”
    陳猛手指輕叩桌麵，解釋道：“好石居是圈子裏有名的奇石館，不光展售各類珍稀奇石，還經常組織收藏品鑒會。鄭衛國癡迷奇石收藏，當初在高交會上，三句話不離石頭，當時寫下這個地方，估計是讓我去那找他。”
    孟想摩挲著名片，目光凝重：“既然如此，這或許是個拉近關係的契機。不過，咱們得先摸清楚鄭衛國的喜好和底線，不能貿然行事。” 說著，他掏出手機，吩咐助理調查鄭衛國的詳細資料，包括其在奇石收藏領域的偏好和過往的行事風格。
    當飛機平穩落地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二人訂好了酒店，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孟想和陳猛二人早早的起了床，倆人裝著沒事人一樣去了好石居。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好石居古色古香的青磚地麵上。
    孟想和陳猛剛跨進門檻，一股淡淡的沉水香便縈繞身旁，展櫃裏形態各異的奇石在柔和燈光下泛著神秘光澤。
    一位身著月白長衫的店員快步迎上，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二位先生，是來看奇石，還是參加今天的品鑒會？”
    陳猛正要開口，孟想搶先一步，目光在店內掃視一圈，笑著說道：“聽聞貴館藏石豐富，我們慕名而來，隨便看看。”
    “好的。”店員做了個禮貌地手勢，便去接待別的客人了。
    兩人漫步在展廳，孟想壓低聲音對陳猛說：“看來鄭衛國還沒到，咱們先摸清這兒的情況，探探其他人對他的了解。” 陳猛點頭稱是，目光被一塊形如蒼鷹的靈璧石吸引。
    這時，一位老者踱步過來，眼神中透著欣賞：“這塊靈璧石，石質細膩，叩之有聲，可是館中珍品。”
    孟想趁機搭話：“老先生對奇石很有研究啊！您常來這兒，認識鄭衛國先生嗎？”
    老者扶了扶眼鏡，似笑非笑道：“老鄭可是這兒的常客，他對靈璧石和太湖石情有獨鍾，品鑒眼光獨到，還時常分享收藏心得。” 孟想和陳猛對視一眼，交換著彼此捕捉到的信息。
    孟想微微一皺眉，這個老頭的表情有點不對。陳猛也是注意到了這個老頭的表情。
    老者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在孟想和陳猛之間輕輕一掃，嘴角的笑意似有若無，像是早已知曉他們的來意。
    他手指輕撫靈璧石的底座，指節上的老繭隱約可見——那不是玩賞奇石養出的細嫩，倒像是常年執筆或握槍留下的痕跡。
    "老鄭這人啊，"老者慢悠悠道，"看石頭有一套，但有時候……"他忽然屈指在靈璧石上輕輕一叩，石身發出清越的嗡鳴，"聽不出真聲。"
    孟想眸光微動。這話聽著像是評價石頭，卻分明意有所指。
    陳猛咧嘴一笑，故意用隨意的語氣接話："那您覺得，這塊靈璧石是真聲還是假聲？"
    老者收回手，背在身後，目光悠遠："石本無真假，但人心有。"他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二位若是真對石頭感興趣，不妨去後堂看看新到的"青骨石"，那才是稀罕物。"
    孟想敏銳地注意到，老者說"青骨石"時，食指在靈璧石底座上輕輕點了三下，節奏微妙——像是某種暗示。
    "多謝指點。"孟想微微頷首，語氣恭敬中帶著試探，"不知老先生怎麽稱呼？"
    老者笑而不答，隻是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錢大小的玉牌，隨手放在靈璧石旁。玉牌上刻著一個古樸的"明"字，邊緣已經磨得圓潤，顯然有些年頭了。
    "後堂的燈暗，小心腳下。"老者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便轉身離去，長衫袖擺輕拂過展櫃，沒發出半點聲響。
    孟想盯著那枚玉牌，瞳孔微縮——玉牌的形製，好像是什麽組織或者家族的信物。
    孟想輕輕拿起玉牌，翻到背麵，上麵刻著一行小字："石中有局，青骨為引"。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後堂走去。
    後堂·青骨石
    穿過一道雕花屏風，後堂的光線果然昏暗許多。四壁的博古架上擺著各式奇石，中央的玻璃展櫃裏，一塊灰青色的石頭靜靜陳列，石身布滿蜂窩狀的孔洞，形如枯骨。
    "這就是"青骨石"？"陳猛湊近觀察，"看著像被酸腐蝕過。"
    “咦？這不是陳老弟嗎？”一道聲音響起。
    二人順著聲音轉頭過去，陳猛看見來人，假裝驚訝的說道：“呀！鄭總！”
    孟想心中一愣，轉瞬明白了過來，這姓明的老頭，果然是在給自己二人指路，有時間還是要拜訪一下這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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