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源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深知，這次陳默是動真格了，以往的小打小鬧在對方眼裏不過是小兒科，如今這般狠辣手段，明顯是在向他宣告：別再輕舉妄動。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在心裏瘋狂咆哮，拳頭緊緊攥著，用力到手指都開始泛白，
    “廢物！一群廢物！” 崔浩源突然轉身，將辦公桌上的文件、茶杯一股腦掃落在地，茶杯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和他此刻混亂的心境相得益彰。張久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能縮在一旁，眼神閃躲，生怕崔浩源的怒火殃及到自己。
    “陳默，這事不算完！”崔浩源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滿是怨毒。
    張久江聽見崔浩源的話，心裏嘀咕道：“你跟天義對著幹，這不是以卵擊石嗎？”他在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不敢說出來，現在的崔浩源已經近乎瘋狂了，他感覺現在說出來就能被崔浩源當場砸死。
    崔浩源的指節敲在實木辦公桌上，發出悶悶的響聲，像極了他此刻瀕臨破碎的神經。
    手機屏幕在掌心亮得刺眼，通話記錄裏那個被標注為z的號碼在鎖屏界麵下泛著冷光，沉思片刻，撥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崔浩源喉結劇烈滾動，"趙先生，是我。" 崔浩源的聲音發顫，卻硬生生壓出幾分諂媚，"之前您說的那個合作... 我想再談談。"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哢嗒輕響，接著是綿長的吐煙聲，煙霧仿佛順著電流漫進辦公室，熏得崔浩源太陽穴突突直跳。"崔總終於想通了？" 男人的聲音像浸了冰的絲綢，"我記得上次見麵時，您可是說浮宮建築的根基不需要外人插手。"
    "趙先生，您看在當年r市碼頭的交情......" 崔浩源話未說完就被截斷，電話裏傳來骰子撞在骨瓷碗裏的嘩啦聲，夾雜著女人的嬌笑。
    趙顯龍的聲音混著麻將牌碰撞的脆響傳來："崔總還記得r市的事？我以為您早忘了，畢竟後來您可是靠舉報我的貨船，換了住建局的安全模範勳章呢。"
    崔浩源額頭瞬間沁出冷汗，那年他確實向港務局透露過趙顯龍的走私路線，卻沒想到這個老狐狸居然留著後招。
    辦公室裏的空調明明開著24度，他卻覺得後背發涼，"趙先生說笑了，當年那事純屬誤會......" 崔浩源勉強笑道，突然聽見電話裏有人喊 "趙哥，八萬！"，接著是趙顯龍的罵聲："碰！崔總，有話直說，我這兒忙著呢。"
    “趙總知道天義集團吧？”崔浩源問道。
    趙顯龍冷哼一聲，“不過幾個小孩子的小打小鬧罷了，問這個幹什麽？”
    "趙總說笑了，" 崔浩源強壓顫抖，指尖敲了敲桌上攤開的市地圖，"天義集團下周要在市北新城拿地，那裏緊鄰您的砂石礦。"他故意將 "緊鄰" 二字咬得極重，但這都是他隨口扯出來的，天義本來沒打算在市有什麽項目。
    "緊鄰我的砂石礦？" 趙顯龍的聲音驟然壓低，骰子碰撞聲換成了指節敲桌的篤篤響，"崔總，市北新城的地早被我用三家皮包公司囤了兩年，天義拿哪塊地？"
    崔浩源心髒猛地漏跳半拍，掌心的冷汗洇濕了地圖邊緣。他差點忘了趙顯龍作為市的地頭蛇，市裏規劃局什麽都早就讓他給摸透了，自己隨口一編的東西竟然跟他的地方撞上了，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又張口胡扯道：“趙總您囤的是工業用地，而天義那邊要的是住宅地塊，您可以看看，倉南路那一塊，這條路一旦被他弄走了，您的運輸成本可就......”
    "倉南路？" 趙顯龍突然笑了，“崔總，一個月的時間，你工地出兩回事，第一次可能是意外，第二次呢，一死四傷，出事前兩天你去了天義的工地觀摩，回來就出事了，你覺得你現在說的這些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
    崔浩源握著手機的手瞬間僵硬，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半晌說不出話來。趙顯龍這一番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穿了他精心編織的謊言。
    “趙…… 趙總，您這話說得我糊塗了。” 崔浩源艱難地擠出一絲笑聲，笑聲中卻透著難以掩飾的窘迫，“工地的事，誰能料到呢？至於去天義工地觀摩，那純粹是行業交流，跟後來的事故可沒有半點關係。我今天找您，真的是擔心天義集團對您的砂石礦不利，咱們得提前做些防範。”
    電話那頭，趙顯龍又是一聲冷笑，那笑聲裏滿是嘲諷。“崔總，你我在這  市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就別在我麵前裝糊塗了。陳默那小子什麽手段，我心裏清楚。你呢，被他擺了一道，想拉我下水，一起對付他。”
    崔浩源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攤開的地圖上。他知道，此刻再否認也無濟於事，索性心一橫，決定跟趙顯龍攤牌。“趙總，既然您都猜到了，我也不瞞您。陳默這次做得太絕，我咽不下這口氣。您在市根基深厚，人脈廣，隻有您能製衡他。隻要咱們聯手，一定能讓他知道，不是誰都能任他拿捏的。”
    趙顯龍沉默了片刻，辦公室裏安靜得隻能聽到崔浩源急促的呼吸聲。許久，趙顯龍開口了，聲音裏帶著一絲玩味。“崔總，你說得輕巧。聯手對付陳默，那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就憑你幾句話，我就得把自己攪進這趟渾水？”
    兩人的電話打了將近一個小時，天都快放亮了，這才達成了一係列的合作，準備聯手對付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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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陳默睡的正香，渾然不知道崔浩源的所作所為。
    七點的鬧鍾準時響起，陳默摸索半天把鬧鍾關上，一臉懵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床上清醒了一下，陳默拿起手機，看看夜裏有沒有落下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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