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江清飛的心思
字數:4682 加入書籤
江母邁著略顯匆忙的步子,神色帶著幾分無奈與焦急,匆匆趕到江清飛所在的書房。書房內,江清飛正坐在書桌前,品著茶,悠然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卷。江母一進來,便趕忙將江楠那番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江清飛聽。
江清飛原本還帶著幾分閑適的神情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浮現。原本端在手中的茶盞被他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那清脆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書房裏格外刺耳。緊接著,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抓起茶盞,狠狠地砸向地麵。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茶盞瞬間四分五裂,碎片濺得到處都是,茶水也在地上蔓延開來,形成一灘深色的水漬。
江清飛氣得滿臉通紅,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聲咆哮道:“說之前那幾個富家公子都是酒囊飯袋,我也就不跟她計較了。可這張希安,年紀輕輕的,相貌也不差,還在衙門裏當捕頭。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算得上是年少有為了。她怎麽還看不上?這到底是要怎樣才滿意!”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江母站在一旁,低著頭,沉默不語。其實,她心裏是十分中意這張希安的。張希安,他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言行舉止進退有據,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而且,他的年紀和自己女兒江楠相仿,兩個人要是能成了親,那真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妥妥的一樁好姻緣。
江母回想起張希安剛剛登門拜訪時的情景,他穿著一身整潔的長衫,舉止文雅,說話謙遜有禮,還特意為他們帶了不少禮品。在交談過程中,他談吐不凡,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讓江母打心眼裏覺得這孩子不錯。要是江楠能嫁給這樣的人,以後的日子肯定也差不了。
然而,奈何江楠就是不同意這門親事。江母也苦口婆心地勸過她,可江楠就是不為所動,態度十分堅決。江母也拿她沒辦法,隻能在心裏暗暗歎氣。此刻,麵對怒氣衝衝的江清飛,她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默默地站在那裏,聽著江清飛的抱怨,心裏滿是無奈和憂慮。
“老爺,沒事的,咱們再尋尋,終究會尋到楠兒合適的。”江母勸道。江清飛冷哼道“再尋?都尋三年了,這個不行,那個不合適的。我問她自己有沒有喜歡的,我江清飛臉麵不要了,去幫她說親,也說沒有。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尋什麽尋?!去哪裏尋?她莫不是要我跟皇親國戚做親家?”江清飛氣得直發抖!
“老爺,別氣壞了身子”江母勸道。“這事先別提了。”
另一邊,張希安剛回到家中。一邁進家門,他便迫不及待地直接脫了身上那套嶄新的衣服,此刻在劈柴這種粗活麵前,顯得格格不入。他動作麻利地換上一身短打,這身短打已跟隨他有些時日,洗得泛白,卻勝在輕便,幹活的時候不會有絲毫的束縛感。
因為,外麵的世界已經悄然步入秋天。秋風帶著絲絲涼意,吹落了樹上的葉子,也提醒著張希安,該為家裏儲備過冬的柴火了。按理說,像張家這樣在當地也算是有幾分家底的人家,是完全有能力直接掏錢去買柴火的。可張誌遠,也就是張希安的父親,卻有著自己的堅持。他覺得花錢買柴火太浪費,大都托那些出門辦事的人幫忙帶回些樹幹之類的。那些樹幹被帶回來後,要先在院子裏晾曬一段時間,待曬得差不多了,水分蒸發得差不多了,燒起來才更旺。而這劈柴的任務,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張希安的頭上。
張希安也曾不止一次地向父親提過,幹脆買些柴火算了,這樣既省事又省力。每次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眼中滿是期待,希望父親能夠同意。然而,張誌遠每次都是眉頭一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毫不猶豫地反對了他的提議。張誌遠總是板著臉,嚴肅地說:“咱們家的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能省一點是一點,哪能這麽輕易就花錢買柴。”張希安拗不過父親,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老老實實去劈柴。
張希安來到院子裏,看著那堆晾曬好的樹幹,深吸一口氣,抄起斧頭就開始幹起來。斧頭高高舉起,帶著一股狠勁狠狠地落下,“哢嚓”一聲,樹幹被劈成兩半。他的動作嫻熟而有力,每一下都精準地落在樹幹的紋理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短打。
一天下來,張希安倒也劈了不少。黃雪梅,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幫忙。她彎著腰,將張希安劈好的柴火一根一根地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壘好。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每一根柴火都被她擺放得整整齊齊。到底是年輕力壯,才一天的時間,大半個柴房都已經堆滿了。那高高的柴堆,就像一座小山,見證著張希安一天的辛勤勞作。
可張希安卻不敢有絲毫的停歇。他心裏清楚,冬天很快就會到來,這點柴火還遠遠不夠。於是,他咬了咬牙,又揮動起斧頭,繼續劈柴。這一劈又是個把時辰,他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已,額頭的汗水不停地流淌,視線都有些模糊了。但他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直把柴房堆滿了,才終於放下斧頭,長舒一口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此時,黃雪梅早已燒好了水。她輕輕地走進柴房,看著累得癱坐在地上的張希安,眼中滿是心疼。她輕聲說道:“張大哥,水燒好了,你去洗個澡吧,解解乏。”張希安點了點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浴室。而黃雪梅則轉身來到院子裏,開始收拾那些枯枝敗葉。她仔細地將地上的枯枝敗葉一一撿起,捆好,堆在院子角落裏。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也能燒火,可不能浪費了。
洗完澡的張希安,看到黃雪梅還在院裏收拾,就準備上前去幫忙。卻被張誌遠叫住。
二人進了書房。
“江家如何?”張誌遠問。
“富貴人家,家境不錯。禮數也周到,沒有怠慢我們。”張希安如實回答。
“可曾見到江家小姐?”
“這倒沒有。”張希安突兀的想起屏風後麵的身影。“爹?”
“嗯?”張誌遠應聲道。“怎麽了?”
“娘沒跟你說今天的事?”張希安有些奇怪。畢竟這事,按理張母應該會跟張誌遠說。
“她?她嫌我沒陪著一起去,到現在還在跟我置氣呢。”張誌遠苦笑道。
張希安聽了也是笑了。“我覺著這事難成,江家小姐應該是眼光高的,平常人估計看不上。娘怕是要失望了。”
“沒事,各有各的命數。清源縣又不是隻有他江家有女兒,不打緊。你回去歇歇。”張誌遠說著就坐下,打開書。。。。。這是示意張希安離開的意思。
張希安出了書房,就去院子裏幫忙收拾,自從那晚的事開始,張希安與黃雪梅變得親密了不少。二人有說有笑,很快就把院子收拾好了。張希安這才回屋休息。
江家此時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夢鄉,江清飛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怎麽了老爺?還在為楠兒的事發愁?”
江清飛沒說話,歎了口氣。“咱家大兒江元,若是個沒出息的也就罷了,怎麽說我這家底就算他混日子,也夠他吃喝了。奈何他還有幾分天資能考個秀才回來,按理來說,我本該知足,可是,我是他爹啊,若是將來他能中舉人我得想辦法給他鋪路啊。。。。。”
“老爺。您的意思是借張家的人脈。。。。”
江清飛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壓低聲音說道:“沒錯,你瞧瞧那張希安,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就一路青雲直上做到了捕頭的位置。這其中啊,上頭必定有人在背後幫襯著他。依我看,大抵是張家老爺子那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起了作用。你想想,張家老爺子當年在官場也算是有些許名氣,認識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張家隨便找點關係,給張希安鋪條路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若是咱們能和張家結成親家,到時候,他張家自然會看在這層關係的份上,想辦法幫咱家江元一把。江元如今已經考中了秀才,若是再爭氣中了舉人,到時候要是能有張家的人脈扶持,那以後的路肯定能走得更順,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番大事業呢。”
妻子聽了,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話是這麽說,可我就怕委屈了楠兒。楠兒這孩子從小就心思單純,但也有自己的主意。要是硬把她許配給張希安,她心裏肯定不痛快。萬一那張希安是個品行不端的人,楠兒這輩子可就毀了。”
江清飛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委屈?這有什麽委屈的。張家雖然如今家道中落了,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宦人家,底蘊和人脈都在那兒擺著呢。哪像咱們,不過是小門小戶的商人罷了。在這世道上,商人的地位本就不高,要是能和張家攀上關係,那可是咱家求之不得的好事。楠兒她還小,不懂這些厲害關係,等她長大了,就會明白咱們的良苦用心了。”
說著,江清飛翻了個身,背對著妻子,閉上眼睛,似乎是想結束這個話題。可過了一會兒,他又緩緩睜開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妻子說得也有道理,楠兒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麽忍心讓她受委屈呢。
“算了,不逼她了,隨緣吧。”江清飛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妥協。他心想,感情的事兒強求不得,若是江楠真的不願意,就算勉強促成這門親事,也未必能有好結果。說不定,緣分到了,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妻子聽了,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房間裏又恢複了寂靜,隻有燭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仿佛在訴說著這一家人的心事。
喜歡以捕快之名請大家收藏:()以捕快之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