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啊？”張希安一路上都戰戰兢兢的，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校尉一臉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答道：“去馬場！他奶奶的，前幾天又運來了一批馬，可人手根本就不夠用啊！”說著，校尉嘴裏還罵罵咧咧個不停。
    張希安唯唯諾諾地點點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校尉繼續嘮叨著：“你這小子給我聽好了，這馬可比你的命值錢多了！能買你三條命呢！你要是把馬伺候好了，上頭自然會有賞賜給你。但要是出了什麽差錯，那你就自己拿命去填吧！”
    張希安聽了這話，嚇得臉色蒼白，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好馬匹。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馬場。校尉對著裏麵喊道：“老袁，我給你帶人來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張希安，皺起眉頭問道：“就這麽一個人？”
    校尉連忙解釋道：“你就知足吧！寧王殿下最近要弟兄們演練軍陣，哪有那麽多閑人能給你啊？等過些日子，人多了，我再給你送些過來。”
    校尉笑著罵道，似乎對老袁的不滿並不在意。
    “行吧，行吧，你叫什麽名字？”老袁問道。
    “張平安。”
    “不重要了，你隨我來。”老袁撇撇嘴說道。
    張希安緊跟著老袁，兩人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緩緩前行。大約走了兩裏地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涼州兵營的馬場。
    一進入馬場，張希安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寬闊的草地上，一匹匹高大威猛的戰馬或吃草、或休憩，好不壯觀。
    老袁帶著張希安來到了馬料堆放處，指著一堆堆的幹草和飼料說道：“你就負責搬運這些馬料，記住嘍，每匹馬每日要 80 斤水，草料每日喂四次，一次三斤，精料每日也喂四次，一次一斤。”
    張希安認真地聽著老袁的叮囑，心裏暗暗記住這些數字。老袁繼續說道：“倒也不用太過精細，隻大差不差就行。但是每日都需要勤換水，不要圖省事，一次就把馬料丟進石槽裏。每日四次喂馬，一次不能少！”
    張希安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他以前從未接觸過喂養戰馬，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講究。
    老袁交代完後，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張希安一個人愣在原地。他不禁嘟囔道：“這就走了？”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看了看張希安，問道：“新來的？”
    張希安有些拘謹地回答道：“嗯。”
    那人二話不說，直接丟給張希安一柄草叉子，然後指了指草料堆放處，說道：“拿去。草料那裏照顧好。晌午吃飯就在馬廄那裏，記得來，來晚了就沒得吃了。”
    “是，是。”張希安連連點頭。
    待這些人走後，張希安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然後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開始埋頭苦幹起來。
    張希安一邊忙碌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和其他人的工作情況。他很快就發現，這幾個人和自己一樣，都是在草料這裏幹活的。也就是說，他們實際上是同一個小組的成員。
    張希安粗略地數了一下，僅僅是負責打理草料的人，大概就有四五十個之多，這數量著實有些驚人。不過他心裏也明白，如果寧王真的擁有一萬匹戰馬，那麽大約需要一千五百人左右專門負責照顧這些戰馬的日常生活，這樣算下來，四五十人打理草料似乎也並不算多。
    張希安暫時放下心中的這些念頭，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融入這個圈子，與其他人建立起良好的關係，這樣才能獲取到更準確的消息。畢竟，他如此辛苦地來到這裏，可不是為了白白浪費時間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晌午就到了。張希安看到其他人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朝著馬廄的方向走去，他也趕忙跟上人群。
    到了馬廄後，張希安發現大家大都隨意地席地而坐，開始享用午餐。他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端起自己的碗筷，去打了一份屬於自己的飯菜。
    然而，當張希安將第一口飯菜送進嘴裏時，他差點沒當場吐出來。這飯菜的味道實在是太難吃了，不僅沒有一點油水，而且米飯還是糙米，裏麵甚至還混有一些沙石，簡這飯菜的味道實在是太差勁了，簡直讓人難以下咽。可是張希安沒有別的選擇，他隻能硬著頭皮吃下去。畢竟，平民老百姓家的飯菜通常就是這個樣子，他要是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不滿，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從而露出馬腳。要是身份被暴露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再說了，他已經幹了很久的活，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如果不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下午恐怕就真的沒力氣繼續幹活了。
    吃完飯後，大家都開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他們都在盡情享受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就聽到一聲鑼響。眾人聽到聲音後，紛紛收拾好碗筷，然後站起身來，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埋頭苦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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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間又到了傍晚。張希安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累垮了，他幾乎是強撐著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張希安看到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朝著馬廄的方向走去。於是，他也趕緊放下手中的草叉，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馬廄，等待他的依然是那難以下咽的飯菜。不過，就在這時，老袁走了過來，他領著張希安來到營房裏，然後指著一個位置對他說：“這就是你睡覺的地方。”
    張希安順著老袁手指的方向看去。說是床，其實不過是大通鋪，上頭放了一個鋪蓋卷，外加一床被子。就這樣了。
    張希安頓感頭皮發麻，他粗略看下來，一個通鋪起碼睡了有十多人。腳臭，汗臭，甚至狐臭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大人”張希安低聲道。“小的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那日您走得急，小的還沒來得及孝敬您。”說著，張希安從懷裏掏出約莫三錢銀子，偷偷塞給老袁，笑著說“還望大人見諒。”
    老袁掂量掂量手裏的銀子。咧開嘴笑了起來。“看你小子也算個人才，這樣，明日起，你就跟著我，做我的勤務兵吧。走，走，我給你換個鋪。”
    如此，張希安被老袁帶到另一處營房。這裏好多了，起碼氣味上要好很多。人也少了不少，一間屋子，約莫五六人。
    “大人。”眾人見老袁過來，紛紛起身行禮。
    “無礙，無礙，這是新來的，各位幫忙照顧照顧，以後都是自己人了。”老袁擺擺手說道。“往後他就住這邊了。王啟祥，明日你辛苦些，帶他去我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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