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狸子的錢成了泡影，莫家成這邊還重傷在床。
    吳氏的肩膀眼見的塌了一般。
    “娘，有事不要憋悶在心裏，發泄出來就好受些。”
    她撫摸著他瘦弱的肩膀，仿佛最後一根稻草在支撐著她的生命。
    勉強扯出一抹笑。
    “娘沒事。”
    “娘，別擔心，爹會好起來的。”
    “嗯。”她覺得莫小天不過是在安慰自己，所以敷衍的應了一聲，心裏的重擔始終未曾落下。
    兄弟的算計，父母的私心，因為錢的事，莫家成差點沒有搶救過來。
    這樣的家庭，再繼續待下去，就算莫家成能活下來，也隻不過是休養好的牛馬，繼續無止盡的被剝削，這日子不見得會好到哪裏去。
    莫小天在心裏有了重要的想法。
    “娘，您有沒有想過，與爺奶他們分家？”
    “分家？可以分出去嗎？”她雙眼怔住。
    吳氏問的是可以分出去嗎？而不是為什麽要分出去。
    說明吳氏也早就有分出去的打算。
    那這事就更好辦了。
    省的他費口舌再去勸說。
    “隻要你想，咱就能分掉！如今爺奶當家，爹作為家裏頂梁柱還是他們親兒子，他們都不願意出一分錢，若是以後咱們兄妹，或者您出現個什麽傷寒腦熱，爺奶也定不會管我們。咱們要為自己打算才是。”
    吳氏點點頭。
    嫁進莫家這些年來，也就隻有自己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事沒做好要被責罵，做好了照樣被刁難。
    “娘是站你這邊的，可是你爹這，怕是不會同意，如果他醒了會責怪咱們的。”
    “娘，眼下正有大好時機，爹這以後再說，而且...”莫小天把二虎告知他的事也給吳氏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
    吳氏聽後，當即又氣又怒。
    “這該死的莫老二，王八畜生！”一向溫婉的吳氏竟也因為氣憤而激動的口不擇言。
    她氣的渾身發抖。
    這莫老二不僅沒有去給莫家成找大夫，反而把換來的錢用來花天酒地，若是莫家成因此延誤致死，那就是血仇大仇。
    不過，好在莫家成命不該絕。
    但是不代表莫家貴做的那些醃瓚事就可原諒。
    “小天，你要怎麽做，娘都配合你，爛根長不出好種，若是你爹醒後，懂事便罷，若是他要反對，娘就隻有你與小花了！”
    莫小天聽她這般覺悟，心中升起佩服之意，真是果敢的女人，瞬間就已經做出決定斷舍離。
    那就等著一起演場好戲吧！
    二日一早，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早飯。
    寡淡的清米湯被他吸的嗦嗦作響，不僅莫小天，莫小花也是如此。
    莫家芳鄙夷瞪眼道：“莫小天，就你那弱不禁風的細身板，吃這麽多，也不怕撐死！”
    對她惡毒的話，他完全不在意，搖著頭，嚼著餅子：
    “不會不會，能吃多少我心裏有數，不就兩碗米湯子嗎？跟喝水一樣輕鬆，再來兩碗我也喝的下。”
    “一門子都是餓死鬼投的胎！”她緊緊捏著手中的兩根筷子，恨不得把碗給戳個洞來。
    臉皮厚的莫小天哪管它生氣不生氣，反而樂嗬嗬的，一碟鹹菜也能就口稀湯粥。
    這時吳氏態度溫和的開口笑道：
    “她姑，孩子們現在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是比平日裏多吃了兩口。”
    莫家芳自小被老娘口嬌生慣養，這個家她向來呼風喚雨，對誰都是趾高氣昂的，幾個嫂嫂是外來媳，她打心眼裏瞧不起，直接不給好臉色：
    “這桌上娘都沒說話，哪輪的著你在這強嘴！你眼裏還有爹娘嗎？真是不知禮數。”
    她這麽一嗆聲，就是仗著莫老太偏袒她，女人出嫁從夫，還要替丈夫伺候公婆，若是不討公婆喜，那就是不孝道。
    為人子女要是被傳不講孝道，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人。
    可是吳氏依舊笑眯眯，麵不改色：
    “這話說的，那自然是有的。娘要是覺得親孫子吃多了，那我也不什麽就是了，小姑子何必那麽大的火氣，栽那麽大頂帽子在嫂子頭上。”
    “嘭！”
    老婆子臉色蠻橫，將碗重重地磕在桌上。
    “怎麽，她哪裏說錯了，你一個做嫂子地這麽不容人，當我死了嗎？”
    老婆子動靜很大，即使家裏每天都會有這種煩人的爭吵，但是兩桌吃飯的人還是會被她的動作給驚住。
    吳氏瞬間紅了眼，一副淒淒慘慘的模樣：“娘說的對，我不該跟小妹置氣。這飯再吃下去，恐怕會惹得大家都不開心，那我就不吃了！”
    “老三媳婦，你...”大伯娘試圖勸解，平日裏在年麵前和善不爭不搶的老三媳婦，今天怎麽像變了個人一樣，還與婆母頂上嘴了。可莫家芳朝她狠狠一瞪，根本不在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又聽她冷笑：
    “真是能耐，還說不得了，這麽有骨氣就餓著！還等著誰去拉她不成！正好節約糧食。讓她走！平時一副低三下四，虛偽的嘴臉，現在終於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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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花立刻翻身跟著吳氏後麵就走，小媳婦抱著孩子緊隨其後。
    莫小天也作勢起身：
    “娘，別走，飯還是要吃的！不吃飯哪有力氣幹活！”
    吳氏誰都不理會，照樣往屋外走。
    牛氏麵色差異：“今天這吳氏是吃錯藥了不成？”居然敢甩老婆子臉色。
    “走了好，吃飯都清淨不少！”
    “不過話說回來，這老三要真是去了，那三房還有誰能挑大梁？”莫家貴瞧著吳氏離去的背影虛眯著眼睛，慢悠悠道。
    這話一出桌上的人神色各異，沒了莫老三，就沒有人力，倒是徒有幾張吃飯的嘴。 剛剛三房一家人的吃相貪婪，有多少糧食經得起造？
    莫家芳像隻戰勝的公雞，神氣的坐下準備繼續吃飯，早上的飯菜比另外兩餐簡陋，除了雜糧粥就是雜糧餅還有桌上倆碟鹹菜。
    隻見桌上僅剩幾粒鹹菜沫子貼在碗底，麵餅是定了數量的自然也沒多的。
    清湯粥配鹹菜沒兩下就呼進嘴裏進了肚。
    大家很快就吃得差不多，就是先離席的三房一家子也是把碗給吸溜幹淨才離去的。
    莫家芳氣憤的摔了筷子大吼道：
    “你們都是餓死鬼投胎嗎？”回應她的是其他人小心翼翼的嘬著各自碗裏最後一點粥底。
    飯後，趁著大家出門幹活，莫小天悄悄的又給莫家成繼續輸些營養液。
    早上小草就在後山附近打草，會不時回家一趟，再有青雀一直在家，他便決定交給她們暫時看著，然後與二虎約著上一次大後山。
    那邊的葡萄應該差不多已經全熟透。
    半片山坡全摘完，大概三百來斤，多虧有二虎還有他家的板車，不然還真不好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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