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煉化元始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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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脈大網收束的力道愈發沉凝,億萬道流光般的光絲在虛空裏舒展又繃緊,每根光絲都像被天地靈氣淬煉過的琴弦,震顫間流淌著清越的鳴響。光絲裏浮動的無數生靈剪影愈發清晰極西草原的牧民正舉起雕花奶酒碗,碗沿的泡沫映著三兩顆早亮的星辰,酒液晃出的漣漪裏能看見他皺紋裏的風霜;東海漁村的孩童將半透明的貝殼貼在耳畔,睫毛上沾著海風卷來的細鹽,鼻尖還縈繞著剛烤好的魚幹香氣;南域竹樓裏的婦人正用竹耙翻動晾曬的藥草,指尖的溫度熨帖著每一片卷曲的葉子,指腹的薄繭蹭過葉片絨毛時,激起細微的綠芒。
這些剪影在光絲中流轉三圈,化作青金色的符文。符文的形狀時而像奔跑的鹿,時而像遊弋的魚,最終凝練成古樸的篆字,順著光絲鑽進元始魔主體表的裂痕。那些裂痕本是魔氣外泄的通道,此刻被符文堵住,像初春的藤蔓攀附上枯木,每一寸蔓延都伴隨著魔氣的哀鳴——那哀鳴裏混著被吞噬修士的哭嚎,被滅門家族的詛咒,還有魔域本身的怨毒,卻在符文的浸染下漸漸變得微弱。
被淨化的魔元順著符文的軌跡流淌,在魔域龜裂的大地上匯成蜿蜒的溪流。溪流的水色是淡淡的金,水麵漂浮著細碎的光粒,像揉碎的星辰。
溪流漫過焦土時,土塊簌簌剝落,露出底下嫩白的根須。那些根須原是被魔火燒焦的草木殘根,此刻竟在溪水中輕輕舒展,根尖冒出半透明的芽;漫過堆疊的枯骨,骨縫裏便鑽出翠色的苔蘚,苔蘚的孢子在溪水中炸開,化作綠色的霧靄,連指骨彎曲的弧度都被苔蘚襯得溫柔起來,仿佛那不是累累白骨,而是自然雕琢的藝術品。
有幾隻通體透明的小蟲從溪流裏鑽出,蟲翼上布滿細密的金線。它們抖著翅膀飛向深淵,翅膀扇動的聲音裏,竟帶著新生的雀躍。飛過之處,魔域的黑土上冒出針尖大的綠點,像是春天提前遞來的請柬。
“吼——”元始魔主的巨口噴出黑血,那血不是液態,而是無數扭曲的魂影凝成的膠狀物,散發著刺鼻的腥氣。血珠在空中炸開的瞬間,被光網織成的天幕攔截,化作漫天星火。
星火墜落時,有的落在魔域的黑土上,竟燃起淡金色的火焰。火焰燒得殘留在土壤裏的魔性滋滋作響,騰起的黑煙中飄出無數細小的黑色蠕蟲,一接觸火焰便化作灰燼;有的飄向極西草原,落在牧民的篝火裏,讓火苗突然竄起三尺高,映得帳篷上的羊毛氈都泛著暖光。帳內熟睡的嬰兒咂了咂嘴,夢裏多了片金色的草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團盤踞了三百年的魔神本源正在潰散。那本源曾如墨色磐石,此刻卻像被投入滾水的糖塊,邊緣不斷消融。被吞噬的靈脈生機如同倒灌的江河,順著血管衝擊著他的神魂——牧民馬頭琴的顫音裏有草葉的清香,漁夫撒網時的號子帶著海水的鹹澀,采藥人哼唱的古老歌謠裹著晨露的濕潤……無數鮮活的意念鑽進識海,將三百年積蓄的凶戾攪成碎片。那些碎片裏,甚至能看見自己年少時尚未墮入魔道的模樣穿著素色道袍,在山門的桃樹下誦讀經文,指尖還沾著研墨時蹭到的墨痕。
任逍遙立於光網中心,天地法身與他的動作分毫不差,連衣袂飄動的弧度都完全一致。
法身的衣袂上,流轉著天衍大陸四季的光影春時桃花瓣沾著晨露,露珠裏能看見蜜蜂振翅的倒影;夏時荷葉上滾動著驚雷,雷聲被壓縮成細微的光點,在葉麵上跳著歡快的舞;秋時楓葉裏藏著歸雁的影子,雁鳴順著葉脈流淌,化作細碎的金芒;冬時雪片上凝著月光,雪片飄落的軌跡構成神秘的星圖。
他掌心的生滅氣旋驟然膨脹,青黑二色的光芒中浮出無數細小的符文。那些符文是活的,時而聚合,時而離散,那些符文是三百年觀天地生滅悟得的真諦——有牡丹從含苞到盛放的七十二個刹那,每個刹那都凝結著不同的香息;有潮汐漲落時浪花卷走沙礫的軌跡,沙礫的棱角在潮水中被磨圓的過程清晰可見;有北鬥七星在億萬年間緩慢偏移的弧度,那弧度裏藏著宇宙運行的密碼。
“天地生滅,不由魔主。”他的聲音化作金色洪流,衝過光網的每一根絲線。洪流所過之處,光絲愈發明亮,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洪流漫過極北冰原時,冰棱折射出七色彩虹,彩虹的光暈裏浮著冰原古龍的虛影,正低頭飲水;漫過東海時,浪濤都跟著哼起古老的漁歌,歌裏唱著祖輩與大海的約定;漫過南域沼澤,連最毒的瘴氣都化作繞指柔般的白霧,白霧裏開出透明的花,花瓣上寫著解毒的藥方。
洪流撞在元始魔主體表的刹那,魔神虛影的十八臂同時崩碎。碎末在空中化作金色的雨。
握著絕緣刃的手臂化作紛飛的柳絮,柳絮沾著金色的光塵,落地便生根。刃身纏繞的姻緣紅線突然散開,化作無數道紅繩,一頭係著星辰,一頭係著大地,紅繩穿過之處,枯萎的草木抽出新芽;托著貪嗔碗的手掌爆出漫天蒲公英,蒲公英的絨球是雪白的,碗裏沉浮的欲望虛影都化作絨球中心的金色花籽,被風卷著飄向遠方,落在哪裏,哪裏便長出一片帶著甜味的三葉草,葉片上的紋路能安撫人心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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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首的哀嚎剛出口,就被生滅之力凝成冰晶。冰晶的形狀像朵盛開的黑色蓮花,卻在墜落過程中漸漸變得透明。冰晶摔在地上的瞬間化作甘露,滴在魔域的黑土上,竟冒出兩株頂著黃蕊的小野花。花瓣是半透明的白,沾著冰晶融化的水珠,水珠滾動時,映出整片草原的綠意。
暗金色的魔鎧寸寸剝落,剝落的碎片在空中解體,化作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扇動幾下,便褪盡黑色,變成彩色的光蝶,朝著天衍大陸的方向飛去。頭骨熔煉的鱗片在空中解體,露出底下無數修士的殘魂。
那些殘魂不再猙獰,有的穿著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袖口還沾著煉丹的藥渣;有的披著鏽跡斑斑的鐵甲,甲胄縫隙裏卡著幹枯的草葉;還有的梳著雙丫髻,發間插著褪色的木簪——分明是不同時代死於魔域的生靈,此刻卻都帶著平和的神色。
它們化作點點熒光,朝著各自的故土飄去一道熒光掠過極西草原時,在篝火旁打盹的老人睫毛顫了顫,夢裏突然出現年輕時戰死的兄長,正笑著遞來一塊烤得金黃的羊肉,肉香透過夢境傳到現實,讓老人幹裂的嘴唇動了動;一道熒光墜入東海,漁夫收網時,網裏多了條從未見過的金色大魚,魚眼竟像極了他失蹤多年的父親,魚腹裏還藏著半塊當年父親出海時帶的玉佩;還有一道熒光鑽進南域的靈脈之樹,樹身突然開出一朵白色的花,花瓣上的紋路,正是三百年前那位以身殉道的藥仙的佩劍圖案,花香彌漫之處,久病之人都覺得精神一振。
元始魔主的軀體在生滅之力中劇烈顫抖,皮膚下的血管暴起如蛛網,血管裏流淌的不再是灰黑的魔氣,而是混雜著金紅二色的光流。金色是靈脈的生機,紅色是他殘存的人性。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掌化作飛灰,飛灰是黑色的,卻在落地的刹那,又鑽出帶著嫩芽的新肢。嫩芽是淡綠色的,裹著一層透明的膜,膜上沾著光粒,在魔焰中輕輕搖晃,魔焰非但傷不了它,反而像肥料般讓它長得更旺。
這種生與死的拉扯讓他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吼聲震得深淵邊緣的岩石滾落,那些岩石原是帶著魔紋的黑色巨石,卻在墜落過程中褪去黑色,露出裏麵的青灰色。在墜入深淵前被光網接住,化作漫天碎石,每塊碎石上都長出細小的綠芽,芽尖頂著晶瑩的露水。
“我不甘心!”他最後的意識凝聚成一道漆黑的魔影,細得像蛛絲,卻藏著他三分之一的本源。那本源是他最核心的魔念,是他墮入魔道的最初執念。
那魔影裏能看見無數扭曲的麵孔,有被他吞噬的修士臨死前的恐懼,有被他滅門的家族眼中的絕望,還有他自己無數次在午夜夢回時看見的悔恨——悔恨當年沒能握住那隻遞來的溫暖手掌。
它像一條瀕死的泥鰍,順著光網的縫隙瘋狂逃竄。縫隙裏殘留的功德之力燎得它滋滋作響,每一寸移動都像在烈火中穿行,卻絲毫不敢停歇,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任逍遙指尖微動,生滅氣旋化作一道青金色的光梭。光梭的尖端凝結著一滴混沌之氣,那氣息能湮滅一切,本可在彈指間追上魔影,將其徹底消散。
但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光網中無數生靈的虛影——抱著孩子的母親正輕輕拍著繈褓,掌心裏的溫度透過光絲傳過來,帶著奶香與安心;握著農具的農夫攥緊了鋤頭,指節發白的力道裏藏著守護家園的決心,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幹裂的土地上;盤膝而坐的修士眉心閃著微光,吐納的氣息與靈脈同頻,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祥和——最終隻是輕歎一聲,那聲歎息化作微風,拂過天衍大陸的每個角落,讓躁動的生靈都安靜下來。
光梭在半空轉了個彎,化作一道橫貫天地的屏障擋在魔影逃竄的必經之路上。屏障上浮現出天衍大陸的山河圖譜,高山巍峨,江河蜿蜒,城鎮村落的輪廓清晰可見。卻在靠近混沌邊緣的位置,故意留下一道細微的缺口,缺口處飄蕩著一縷極淡的生機,像在給迷途者指方向,又像在無聲地告誡。
“留你一線,看這天地是否容你。”
魔影察覺缺口,猶豫了刹那。那猶豫裏有懷疑,有警惕,但終究是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風,化作一道流光鑽了出去。鑽出去的瞬間,它身上的黑氣被缺口處的生機燎去一層,露出裏麵更淡的影子。
它逃竄的方向,是連古魔都不敢踏足的混沌邊緣。那裏的時空錯亂,天空是旋轉的彩色漩渦,大地是漂浮的碎片,能聽見無數破滅位麵的殘響有青銅鼎被敲碎的悶響,鼎耳斷裂處還沾著祭祀的鮮血;有琉璃塔崩塌的脆音,塔磚墜落時帶著僧侶的誦經聲;還有孩童在滅世前最後的啼哭,哭聲裏裹著母親來不及說出口的安撫。
殘餘的魔軀仍在光網中掙紮,卻已如風中殘燭。魔軀表麵的光流越來越淡,黑色的魔氣被不斷淨化,化作白色的霧氣,融入光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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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遙雙手結印,結印的速度不快,卻帶著天地運行的韻律。靈脈大網突然收縮,億萬光絲勒進魔軀,將其絞成一團不斷閃爍的光團。光團忽明忽暗,像顆跳動的心髒。
光團中既有漆黑如墨的魔元,在生滅之力的作用下不斷翻滾、縮小;也有被吞噬的靈脈生機——能看見極西草原的草籽在其中發芽,芽尖頂著細小的土塊;東海的珊瑚蟲在裏麵吐著泡沫,泡沫破裂時放出彩色的光;還有無數生靈的意念碎片,碎片裏是歡笑、是祈禱、是對未來的期盼,在生滅之力的煉化下發出“滋滋”的輕響,像春雨落在燒紅的鐵板上,帶著淨化一切的力量。
他引動眉心的太極印記,青金二色的光芒如兩道溪流注入光團。青光是生之力,金光是滅之力,二力在光團中交織旋轉,形成一個微小的太極圖。
光團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凝聚成兩枚丹藥左側那枚通體漆黑,表麵流轉著細微的魔紋,卻被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牢牢裹住,光暈裏能看見無數符文在遊走,那些符文是“鎮”、“鎖”、“寧”等字樣,那是用魔主殘餘本源與凶煞之氣煉成的“鎮魔神丹”,丹身微微震顫,仿佛還在不甘地嘶吼,卻被光暈牢牢鎖住,無法掙脫;右側那枚是七彩琉璃色,裏麵縮微著天衍大陸的全貌——極北冰原的冰泉在叮咚作響,泉水裏遊著透明的魚;南域沼澤的白鷺正掠過水麵,翅尖挑起的水珠裏藏著彩虹;東海的浪花裏藏著珍珠的微光,蚌殼開合間能看見孕育的過程——正是用被吞噬的靈脈生機與億萬生靈意念煉就的“衍天造化丹”,丹藥轉動時,能聽見草木生長的拔節聲,能聞到泥土濕潤的氣息。
丹藥凝成的刹那,天衍大陸的靈脈同時發出嗡鳴。那嗡鳴像首古老的歌謠,回蕩在天地間極西草原的牧草突然拔高半尺,草葉上的露珠滾落,砸在石羊的角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驚醒了正在酣睡的羊羔。羊羔抖了抖耳朵,咩咩叫著,聲音裏滿是活力;東海的珊瑚叢綻放出從未有過的光彩,紅的像燃燒的霞,粉的像初升的月,紫的像凝固的星,連最深處的墨鬥魚都搖著尾巴遊到水麵,吐出一串帶著彩虹的泡泡,泡泡飄到漁船旁,被漁夫伸手戳破,濺起細小的水珠;南域沼澤的竹樓前,采藥人竹簍裏的靈芝突然長大了一圈,菌褶間的露水折射出七道彩虹,落在地上的光斑裏,竟長出了一株從未見過的藥草,藥草的葉片能治多年的舊疾。
任逍遙抬手接住兩枚丹藥,鎮魔神丹入手冰涼,指尖能觸到丹身裏殘留的不甘,那震顫像極了瀕死野獸的最後掙紮,卻被掌心的溫度漸漸安撫;衍天造化丹則溫暖如玉,掌心裏能感受到大陸的脈搏,每一次跳動都與自己的心跳共振,仿佛握著一整個鮮活的世界,能聽見裏麵草木生長、江河奔湧的聲音。
他望向魔域深處那道尚未愈合的深淵,深淵底部傳來微弱的嗚咽。那嗚咽不是憤怒,不是咆哮,而是帶著恐懼的顫抖,像是無數古魔在哀悼失去的主宰,又像是在畏懼這滌蕩一切的生滅之力。
深淵邊緣的黑土上,不知何時長出幾株紫色的小花。花瓣是五瓣的,花心是黃色的,對著光網的方向輕輕搖曳,像是在表達敬意,又像是在迎接新生。
懸空島的殘骸在他身後重新凝聚,草木山石歸位時發出細碎的聲響鬆樹的年輪裏多了一道金色的印記,那是功德之力留下的痕跡,順著年輪流轉,讓鬆樹的枝葉愈發青翠;岩石的縫隙裏滲出水珠,水珠裏映著剛散去的霞光,霞光中能看見無數生靈的笑臉;連之前斷裂的石階,拚接處都冒出了青苔,青苔是嫩綠色的,將裂痕溫柔地填滿,仿佛那道斷裂從未存在過。
隻是島中央多了一道橫貫東西的裂痕,裂痕不寬,卻深不見底。裂痕裏長出一株翠綠的小草,草葉隻有三片,卻綠得耀眼,葉上沾著剛凝成的露珠,露珠裏藏著整個天衍大陸的倒影——從極北的冰原到南域的沼澤,從東海的港灣到西荒的草原,纖毫畢現。
極北冰原的古龍收回冰霧,冰霧散去時,在空中凝成一道冰藍色的光幕,光幕上刻著古老的符文,守護著冰原的安寧。冰棱不再掉落,冰麵裂開的縫隙裏鑽出銀色的魚群,魚尾拍打著冰泉,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化作冰晶,像無數細小的星辰,閃爍著清冷的光;南域的靈脈之樹停止搖晃,葉片上的露珠連成的光網化作細雨,滋潤著沼澤。雨絲是綠色的,落在竹樓的瓦片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驚醒了簷下打盹的白鷺。白鷺展翅飛起,翅尖沾著的雨珠落在藥田上,讓草藥瞬間長高寸許;東海的漁夫重新撒網,網繩劃過船板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劫後餘生的輕快。網裏的魚蝦蹦跳著,鱗甲上的光斑映得漁夫眼角的皺紋都泛著笑意,那笑意裏有安心,有對未來的期盼。
誰也沒注意,西荒魔域那道深淵的邊緣,有一粒黑色的種子從虛空中墜落。種子墜落的軌跡很緩,像被無形的手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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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隻有指甲蓋大小,表皮刻著扭曲的符文,符文與元始魔主魔鎧上的印記如出一轍,卻比魔鎧上的符文淡了許多,仿佛被洗滌過。
它在空中翻滾了三下,像是在確認方向,然後悄無聲息地鑽進土壤。入土的瞬間,周圍的魔氣與生機都向它湧去,卻被一層無形的膜擋在外麵。
土壤裏還殘留著被淨化的魔氣,混雜著靈脈滲透來的生機,形成一種奇特的平衡。種子在無人察覺的黑暗裏,輕輕吸了一口風。那風裏有魔域特有的凜冽,刮過皮膚時帶著細微的刺痛;有極西草原的草香,是剛割過的牧草混著陽光的味道;有東海的鹹濕,裹著魚群洄遊時的氣息;還有南域沼澤的濕潤,藏著腐葉與新苗交織的暖意。種種氣息在種子周圍盤旋三圈,最終化作一縷極細的氣流,鑽進種子表皮的符文縫隙。
符文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從漫長的沉睡中眨了眨眼。原本扭曲的紋路竟舒展了半分,露出底下更淡的底色,仿佛那層猙獰的魔紋隻是外衣。種子內部,一點微弱的光正在孕育——不是魔氣的漆黑,也不是靈脈的金芒,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灰,像黎明前最暗的那段時光,卻又藏著即將破曉的微曦。
深淵底部,沉睡的古魔仍在不安地翻動,卻不再是因為魔主的召喚,而是被這粒種子散發出的陌生氣息驚擾。有頭生雙角的古魔睜開猩紅的眼,望向深淵邊緣的方向,鼻腔裏噴出帶著硫磺味的氣息,卻在觸及那片土壤時,像被無形的力量阻擋,隻能焦躁地用利爪刨著岩石,爪尖迸出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任逍遙將兩枚丹藥收入玉盒,玉盒合上時發出清脆的“哢噠”聲,像是為這場持續百年的恩怨畫上句點。他抬頭望向混沌邊緣的方向,目光穿透層層虛空,仿佛能看見那道逃竄的魔影在錯亂時空中掙紮。但他隻是淡淡收回視線,指尖在玉盒上輕輕一彈,兩道流光從盒中飛出,分別射向極北冰原與南域沼澤。
鎮魔神丹墜入冰原深處,瞬間化作一座黑色的石碑,碑身刻滿鎮壓魔念的符文,將冰原下殘留的魔氣牢牢鎖住,碑頂凝結的冰棱折射著陽光,像一柄永不熄滅的利劍;衍天造化丹則融入靈脈之樹的根係,樹身突然爆發出璀璨的綠光,綠光順著根係蔓延至整個南域,沼澤裏的瘴氣徹底消散,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土中埋著無數沉睡的種子,正等著春雨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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