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韓林趁著天色尚早，韓林即刻起行，他已經在外麵盤桓了大半個月之久，特別是最近兩天與樂亭那邊的消息完全斷絕，而最主要的，他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老和尚智信有些不解，不過是多待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的事，何苦如此匆忙？
    不過雖然不解，他的身體還算誠實，見韓林心意已決，也跟著韓林一道出了石佛口村。
    “老哥此一來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智信把頭一偏“都是托了老弟的福，老弟以後但凡有事，知會一嘴的事兒。”
    韓林連忙道謝，聞香教地處於灤州，不歸樂亭的地界管，他即便掌握著一營的兵馬，但也不能跨境而動，不過這顆釘子早晚要拔除，而智信將成為他拔釘子時的關鍵人物。
    “老哥往後作何打算？還留居在大雲寺否？”
    “教主沒說讓我挪窩，那就還以大雲寺為根基，老弟如若有事可以去那裏尋我。”
    智信湊過來低聲道“你我是知心之交，自然沒有叫自己人虧了的道理，老弟往後那香火錢你隻需往那我那運八成即可，咱們再在這八成裏麵五五分賬。”
    韓林沒想到智信還挺仗義“既然如此，那老弟就卻之不恭了。”
    當晚一行十數人夜宿在倴城鎮客棧，而韓林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吃完晚飯的韓林正在房內休息，最近一段時日他的神經處於緊繃當中，打入聞香教內部這件事告一段落以後，韓林忽然覺得有些疲憊，正昏昏欲睡中，範繼忠推門進來，說有個女子求見。
    韓林有些啞然“是誰？”
    範繼忠搖了搖頭“不認識。”
    緊接著他又擠眉弄眼地笑道“難不成是大人的哪位老相好找上門來了？”
    “伊哈娜？！”
    韓林心中又驚又喜，但馬上這個念頭就被自己親自澆滅。
    雖然明麵上沒說，但回到明地以後，他也讓潛伏在刁蹕山的疤子多方打探過，仍舊一無所獲。
    伊哈娜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番，而且雖然其母為漢人，但她從來沒來過漢地，怎麽可能隻身來明？
    雖然在心裏說著不可能，但韓林還隱隱有一絲的希望，不過真見到那個女子以後，韓林還是忍不住失望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女子大概三十許，模樣還算周正。
    但他確實不認識。
    “敢問姑娘是？”
    韓林看著其人問道。
    “林公子不識得妾身，妾身也不識得林公子，不過這都不重要。”
    韓林聽到其稱自己的假姓，就知道是聞香教來人，心中更加納悶。
    “那姑娘來尋我是為何意？”
    “我隻問林公子，可願當我教的總引？”
    韓林看著這個女子，大感奇怪，白日裏剛見過聞香教主，其人許了他樂亭的頭行之位，這怎麽才半天過去，就轉了性，想讓我當總引來了？
    這女子搖了搖頭道“林公子可知，你今日見的，並非教主本人，而是其族叔。”
    韓林心中一愣，這聞香教還玩“捉刀人”這一套哇？可當時也沒見哪個侍從比那聞香教教主更像。
    他又不知這女子在搞什麽鬼，因此隻是淡淡地道“原來如此。”
    “教主看林公子異於常人，是個有本事的，聽到族叔回去以後說許了林公子頭行之位，覺得有些大材小用，這才遣婢子來問問林公子的意思。”
    韓林心思一動，平靜地道“既然真掌教大人說我異於常人，那咱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敢問姑娘，此番前來，到底是因為何事？”
    那女子略微遲疑了一陣，終於咬了咬牙開口道“婢子不敢胡言亂語，現在唯一能說的，就是教主與族叔……隻為貌合。”
    果然不假。
    如果說真教主反悔了的話，那白日裏的時間足夠他重新下達新的任命，根本就不用等他們走出了二三十裏以後再來通傳，而且偏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快入了夜來見他。
    看來這聞香教不隻是有東西兩房，但就西房這一塊，內部也有很大的紛爭。
    “我現在已經頭行了，不知當了總引能有什麽好處？”
    韓林表現出一副感興趣的神色，但又不能立馬投附過去，這樣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隻有討價還價才能讓人信以為真。
    那女子莞爾笑道“這頭行和總引可不一樣，當了總引以後所轄的便不是一縣之地了，林公子怕是不知道，我教除了在永平，還在山東、江浙一帶都十分昌盛，隻不過不顯山不漏水而已。”
    見韓林在聽，她又繼續道“來時教主說了，如果林公子有意，那山東抑或江浙都可以歸林公子管著，江浙一帶有多富，想必林公子是知道的。”
    韓林似笑非笑地道“好大的允諾，不過怕現在都是空中樓閣罷？”
    “教主果然沒看錯人。”
    那女子十分實誠地道“不錯！現在莫說山東、江浙，就是在石佛口教主說了都不算，整個教眾大權都旁落到其族叔王好仁的手裏，如果林公子願意幫襯一把，事成之後絕不食言。”
    “我不過是一個毫無根基的頭行而已，入教不過兩三個月，比我有勢的教中數不勝數，教主何故找上我來？”
    “就是這樣，教主才放心，要是在教中時長日久早就被那王好仁給籠絡過去了。”
    “教主尋到我，就不怕我將消息透露給其族叔？”
    那女子歎了口氣道“妾身說實話，教主實在是尋不到旁人了，而且也沒什麽好怕的了，再過個三年五載，怕這教主之位不讓也得讓了，事到如今不如搏一搏，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說著她目光炯炯地看著韓林“就看林公子是否也是敢搏之人，如果林公子是個沒野心的，那就當教主看錯人了。”
    韓林哈哈大笑了兩聲“別拿激將法來激我，沒有好處我是不會幹的。”
    那女子麵色一頓，平靜地向韓林問道“不知林公子想要什麽？”
    “區區總引還不值得為此犯險，如果教主答應日後事成，叫我隻在其下，那我便答應。”
    “這……”
    見那女子有些遲疑“你也不用怕驅狼逐虎，我對教主之位沒興趣。”
    他搓了搓兩根手指“真金白銀才是吾之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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